越往西边去,众人逐渐进入了钴蓝山脉内部的一大片丛林,虽然还是属于较外围的地带,但地势变得越来越不平坦,没有现成的路可走,林间雾大,丛林浓密,视线受阻,加上天空下起暴雨,众人冒雨前进显得力不从心,拉比克已经多次被地上的藤蔓绊倒。
“这该死的藤蔓,我受够了,斯温,你走在前面能不能把这些该死的树枝和藤蔓用剑砍了?”拉比克朝斯温大声嚷道,表达自己的不满。“这可不行,砍了树枝和藤蔓虽然前进会容易些,但也会留下痕迹,他们会很容易追踪到我们。”斯温用巨剑拨开一条横伸的树枝,转头对拉比克说道。
“巨魔不是在后面清除我们的脚印吗,足够了,再这样下去,我还没回到天辉城就要被摔死了。”拉比克仍自抱怨道。瑞格沃不断地伸手抹着脸上的雨水,对身后的拉比克说道:“再忍忍吧,再往前两里应该会有一些洞穴,我们可以先在洞穴休息一晚,等明天雨停了再出发。”对于钴蓝山脉的地形,他比众人要了解多一些。
“别抱怨了,小祭祀,我的火柴都不知道是否还有能用的,没烟抽可是要命的啊,我来扶你吧,咱们走快点。”昆卡走过来扶着拉比克说道。“不用,我自己走。”拉比克挣脱昆卡的搀扶,坚持独自前进。昆卡呵呵一笑,不再坚持。
尤涅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路上始终一言不发,默默跟随着众人前进,和哈斯卡一样仿佛是个哑巴。
艰难地穿过了密林,在瑞格沃的带领下,众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歇息的洞穴,洞穴不算很大,只有十尺左右的空间,地上还残留一些不知名的动物毛发和干枯的粪便,看来这里的“主人”很久没有回来过了。虽然环境差了一些,但对疲惫与饥饿交加的众人来说,已经觉得很满意了。
洞外依然下着滂沱大雨,为动人的歇息提供了天然的掩护,就算是野兽,应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觅食。斯温砍了一些树枝用来遮掩洞口,拉比克瘫坐在地上,用手拧着衣服和斗篷上的雨水,哈斯卡则削了几根树枝支撑起了一个晾衣服的支架,昆卡拿出口袋中的火柴,发现已经全部湿掉,不能再用,拿着烟斗苦着脸无奈看向众人。
尤涅若一声不吭找来两块石头,一通敲击和摩擦居然就把瑞格沃堆好的柴火点燃了。昆卡咧嘴一笑,朝尤涅若竖起了大拇指,仍在滴水的胡子挤成一束,好不滑稽。
众人纷纷脱下靴子,解下上身的衣物晾在支架上,只有拉比克怎么说都不肯脱下魔法袍,只是把斗篷从头上放下,露出一张消瘦而苍白的脸。****着上身的众人,每人身上都有数道疤痕,那是男人英勇战斗的徽章。
拉比克仍在用手挤着衣服上的雨水,无奈说道:“好饿啊,能不能弄点吃的啊,钢背大师!”通过一路上的交流,大家都知道了瑞格沃自封的外号。“嘿嘿,还是我聪明吧,你们都只顾着逃跑,看我带了什么东西?”瑞格沃哈哈大笑说道,然后解开一直背着的包袱,露出了包裹在油纸中的奶酪和面包、几根羊排,还有一瓶朗姆酒。
“哈哈,钢背大师,我太喜欢你了。”昆卡哈哈一笑,拿过朗姆酒拧开瓶塞,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拿起一根燃着的枯枝伸到烟斗上点燃了烟丝,深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从两个鼻孔和嘴巴中喷出。“爽快!”昆卡赞叹道。
瑞格沃把食物分给大家,然后用树枝串起羊排架在火堆上烤着。
“钢背大师,那个来自钴蓝山脉高处——钴蓝冰原的长牙大汉后来去了哪里?”昆卡向瑞格沃问道。“我不知道,他打败了我之后,就往北方去了。”瑞格沃边翻烤着羊排边回答道。“你应该感谢他。”“是的,要不是他,我还没发现我后背的钢毛原来还有这么大的用处。”两人在随意聊着天,拉比克则拿出羊皮质的魔法典继续背诵着。
哈斯卡吃了一块面包后,默默地穿起靴子,拿起长矛站了起来说道:“我先去守夜。”“晚点我换你。”尤涅若对哈斯卡说道,哈斯卡点点头,向洞口走去。
斯温把金黄色的细剑——圣者遗物拿在手里摩挲着,为了这件宝物,众人可谓经历不同寻常的一晚,戴维德堕落并且投靠了厄泽王庭,引来黑衣大主教想要夺宝,经过凶险的战斗和逃亡,损失了五名伙伴。斯温有些伤感,手里的圣物看起来与一般的配剑没有什么不同,光明已经暗淡的三颗红宝石也不显得如何珍贵,天辉城里很多的贵族子弟为了彰显身份都会给配剑镶上各种各样的宝石,究竟圣物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厄泽王庭出动魅影之纱的人前来盗取,更不惜出动黑衣大主教来接应。难道真像传言所说的,拥有圣物就能争霸大陆?
昆卡看着斯温若有所思的样子,对斯温说道:“骑士,感受到什么了吗?是否感应到残留的神力?”“没有。”斯温无奈答道。
斯温闭上眼睛,双手紧握圣物,努力想象当年米布隆与暗夜圣物大战时的场景。良久,睁开眼睛,“还是什么也感受不到,或许我还配不上圣物的认可吧。”斯温自嘲道。
“传言圣物拥有无可匹敌的神力,五百多年来丹加克斯的各方势力都想要把圣物盗走,此次圣物被盗我想应该不止是单纯的事件。”昆卡分析道,“北方的红雾军团有不寻常的举动,加上黑衣大主教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想把圣物接回厄泽王庭,难道天辉夜魇间的又一次大战要开始了吗?”
斯温把圣物重新用布包好,自信道:“打就打吧,反正都打了几百年了,天辉的底蕴并不是一件圣物就能削弱,光明终将战胜黑暗!”昆卡不可置否,不再言语。
忽然,斯温转头对尤涅若说道:“尤涅若,你说你是主宰人?”“是的。”尤涅若平静说道。“噢,我的天,你居然是主宰人,太不可思议了!”斯温低声感叹道。
“我的民族很奇怪吗?”尤涅若疑惑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了解一些关于主宰人的传说,能亲眼见到主宰人重新出现在大陆上,并且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感觉有点不可思议。”斯温急忙解释道。
“有你说的那么传奇吗?太夸张了吧。”尤涅若继续问道。
“你能脱下面具吗,毕竟我们经历过生死战斗,骑士斯温已经把你当作朋友了。”斯温好奇问道。“对呀,脱下来看看吧,我们也想看看勇敢的遮面剑士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昆卡附和道。
尤涅若沉默了一会,平静说道:“抱歉,暂时还不能脱下,我有苦衷,但没有恶意,请别介意。”
尤涅若的回答让洞**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尴尬中。
斯温一言不发,伸手拿起一根燃着的枯枝,在随意地翻弄着柴火。尤涅若的回答,让昆卡有些意外,双目透过喷出的白色烟雾凝视着尤涅若脸上的白色面具,尤涅若的面具和他在遮面岛看见的似乎有些不一样,似乎遮住耳朵的部分突出比较长,像一对翅膀一样。
瑞格沃看着眼前尴尬的局面,哈哈一笑说道:“谁没有一些秘密呢,没关系的尤涅若,我们不强迫你。”“对了斯温,说说你了解的关于主宰人的传说呗,我也想知道。”瑞格沃向斯温问道。
斯温接过昆卡递过来的朗姆酒,犹豫了一下,还是仰头喝下了一口,朗姆酒特有的辛辣直冲喉咙,整个胸膛仿佛都燃烧了起来,身上的寒意顿时消除了一些。斯温擦了擦嘴角的酒渍缓缓说道:“我年幼时曾经听我的父亲——一名守夜骑士说过一些,不过时间太久远,我有些记不太清楚了。父亲说他曾经在天辉城见过一名主宰人,那名主宰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大剑师了,剑术非常强大,父亲和那个年轻的主宰人有关一番交谈,后来就失去了联系,此后近三十年,主宰人从未在丹加克斯大陆出现过。而我的父亲,在哪之后不久就失踪了。”斯温说完,望着火堆陷入了思绪里。
良久,斯温继续说道“我曾经问过我的母亲,她说她也不知道主宰人是个什么样的民族。后来我晋升为帝国白银骑士,并成为一名见习守夜骑士,我才从神殿的一些零星记载中了解到关于主宰人的部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