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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的消息

新年倒计时在烟花声中到来,五颜六色点缀着远处繁华的城市,接二连三的喧哗声完全忽略本该宁静的夜。玩累了的室友已酣然入睡,可同样疲惫的思寒却睁着眼,细数天花板上那每晚都要浮想的裂痕,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他觉得不该草率的与李冰雪吃饭,答应她给他时间考虑,但现在一切都像此时一样太晚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更觉得自己有出轨的嫌疑,思来想去越来越兴奋,翻来覆去睡不着,给贾雨霖发短信也没回,打电话也不接,他的思绪更加天马行空,他就在怀疑自己也怀疑别人斗争中渡过了跨年夜。

当然,贾雨霖这一夜过得也并不轻松,可以说是心惊胆战的。

姐姐毒瘾发作,在房间里痛苦的煎熬,四眼姐夫也不知所踪,弟弟感冒发着高烧,身上仅有几百块钱,她不知是带弟弟看病,还是给姐姐买药,她陷入了矛盾之中,简直让她崩溃了,可让她更加难以承受的是日渐挺起来的肚子,她想给思寒打电话,可除了增加另一个人的担心,根本于事无补,后来她干脆关机。

她先给弟弟熬了姜汤,捂上湿毛巾,等弟弟稳住后,她关上门蹑手蹑脚下了楼,打算去给姐姐买药,让她吃一顿新年晚餐,可她又不知道去哪买,这毕竟不像买感冒药,也不像平时问路。走在昏暗的街道里,觉得谁都像,可又谁也不像,她只好撑起十二分胆量往灯光更暗的街道里走。街道里虽然站着的都不是些正经人,但哪一个才是卖药的呢?看她一步步走进狭窄的巷道,一个个穿着暴露站街女都把目光转向她,而男的则恨不得把头埋进墙里,她小心翼翼的走完了一条条昏暗肮脏拥挤的街道,可为了姐姐,她还想继续走下去,终于走到一条同样漆黑,只是人较少的街道,她毛骨立刻然悚起来,走了几米远才看到一位中年妇女站在十五瓦的灯光下。既然来了,贾雨霖就冒着一试的态度走到她的跟前打听。

“大姐,请问有白面吗?”

“没有,谁敢干哪违法勾当啊!”中年妇女用四川话回答。

“你是四川人啊?那我们算半个老乡,我是凉城人。”贾雨霖有一种他乡遇故知之感,便激动的说道。

“你买那干哈子?”妇人亲切的问道。

“给家人买的。”

“幺妹,看你是老乡的份上我带你去买!”说完便带着她一直往前走。

“往哪跑?”一下子不知从哪里冲出两个人把妇人按倒在地,贾雨霖吓得呆呆的站在后面,妇女被手铐铐住揪了起来。

“姑娘,大晚上的你挺个肚子出来干啥?你不知道这街上晚上比较乱吗?”一位老民警对她说道。

“我、、、出来找人!”

“赶快回去吧!你不知道刚才那女的专门拐卖妇女,公安部门通缉几年了,你刚才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听到这里她冒出一身冷汗。

“我刚到这里不久,不了解!”

“看你像外地人,我们送你回去吧!”贾雨霖在浑然不觉中走了很远的路程,一路上热心的老民警和她聊了许多,她也从这位民警那里得到了异乡不曾有的关心,她渐渐明白了做一个好人的重要性,至少不会让这群有家室有儿女的人民公仆不分昼夜的奔波劳累,大约过了三十分钟才到楼下。

“谢谢你们!”贾雨霖下车深深鞠躬说道。

“姑娘,赶紧回去吧!老公出去玩就让他去玩吧,多注意身体!”老民警劝道。

贾雨霖点点头就转身走了,回到家姐姐弟弟都睡着了,房子里除了墙上的挂钟还响着外,其它的交给了寂静的夜,因为快两点了。看到这糟糕的一切,她想放声痛哭,可她怕吵醒两位亲人,只得让泪水在眼角打转,她静静的躺在了床上,打开手机,上面是数不清的未接和密密麻麻的短信,有同学的发的祝福短信,也有思寒数不清的问候,她边看边流泪,只是在泪水中增添了几丝欢喜,在祝福中拖着疲倦的身躯进入了早该潜入的梦乡。

第二天早晨,思寒被一阵阵喧哗声吵醒,他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又下雪的消息,可他还是起不来,直到罗豪不断的摇他说上课了,才将他叫醒,他慢慢坐起来往窗外看,山、树、房屋都变成了同一颜色,这是最完美、最纯洁的颜色,思寒顿时间变得兴奋起来,拿起手机本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贾雨霖,可是依旧拨不通,他迅速的穿衣洗漱,便在雪地里奔跑着去上课,但还是迟到了,幸好第一节是大英,这老师对于这种学生一般都是要他们用英语说出原因。

“Why are you to be late ?”Miss song asked。

思寒正组织语言时,班上的人七嘴八舌说道。

“Because it is snowing!”or“The road is to be wet”、、、

“Because the snow in my heart!”罗豪的回答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大家又一致地把目光转向李冰雪,只是这次他的脸再也不像前次那样红。

“place keep be quiet,quickly !” Miss song。

“Because I kept thinking when the snow will be coming last night ,it make me can’t fall asleep 。”

“oh,i know,did you love it ?”大家都把好奇地目光投向了思寒,老师的行常发问在他们眼里却成了“一语双关”,当然等候了一宿的冰雪也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sorry ,I can't listen clearly!”

“place coming,i also love snow,because it make me not to see any dirty things。”

思寒的回答有点出乎意料,可这样的回答却是明智的。是啊,只有在雪中这个世界才看不到污点,但这样的代价是凄惨的——百草枯死,也许这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吧!

嘀铃铃、、、,下课铃的响起结束了这一天唯一的两节公共课,当然这是大家所期待的,天气冷加上原 本枯燥的课程,最有意义的事情莫过于躲进被子里,眼睛通红的思寒拿着书准备走时,却被李冰雪挡住。

“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

“改天行吗?今天我实在太困!”

“不行,必须今天!”一些没有冲出教室的同学被李冰雪的突然举动懂得既惊讶又搞笑。

“叫你去你就去嘛,难道冰雪会吃了你!”在大家的起哄下,思寒跟着冰雪慢慢向霂炚花园走去,地上除了为数不多的脚印,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梅兰竹菊在雪的覆盖下也没有伸展出傲霜枝。

“你知道这里为何取名叫霂炚花园吗?”李冰雪的这一发问打碎了已快凝结的呼吸。

“知道啊,纪念诗人霂炚!”

“你知道他为何自杀吗?”

“听说是因为他的作品被人剽窃,加上他的思想偏激,与社会格格不入,就选择自杀了!”

“这只是网上的说法,他一生多情,却被情捉弄,他种植的梅兰竹菊分别是他爱过的四个女人:燕秋梅、芷心兰、女诗人吴苦竹、施南菊。这些人最后都狠心的抛下了他,前两位都是富商的女儿,他们的离开是必然的,吴苦竹当时名气较大,对他的诗肆意进行嘲讽,他不得不离开,施南菊远渡重洋去了美国,在感情的屡屡受挫下,他最终选择了自杀。”

“这不就是亭子石碑上那首《玉门关》的内容?”

秋梅不处寒,芷兰不幽盼。

苦竹思无蛮,南菊渡海断。

玉门春不管,箫声何处唤。

辗转情不转,关门在门关。

“是啊,你还背得这首诗!”

“你怎么知道这些?网上都没有。”

“因为施南菊是我的同乡,听爷爷说过,其实她没有出国,而是同样选择了自杀,当时谁都想成为诗人,每个人都在写,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天赋,吴苦竹本身天赋并不高,她打击霂炚目的在于捡他每次扔掉的草稿修改后发表,就这样她的名气越来越大,施南菊发现后就把她发表的这些诗拿来给霂炚看,他不但没有感激,反而责怪施南菊搬弄是非,就这样同是中文系教师的她辞职走了,其实他一早就知道吴苦竹偷自己的作品,也知道她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但他又给不了她什么,就只有采取这种方式默默成全她,他的内心是爱这个女人的,这是压死施南菊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知道的远比同乡应该知道的要多,你们一定有某种非比寻常的关系吧!”

“不过这是个秘密,我带你来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想成为另一个施南菊,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答应我永远不要因为同情而随意把爱施舍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样只会为悲剧埋下伏笔!”

“我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是无话不说的那种!”

“谢谢你的诚恳!”李冰雪微笑着转过身便走去,约莫离思寒五六米时变成了奔跑,像雪地里被追赶的猎物一样,思寒恍惚了半刻,也飞奔着向冰雪追去,他担心她会摔倒,并且有着强烈的预感,才没跑多远,这种预感就化为了现实,李冰雪倒在了雪地里,思寒一把将他抱起。

“对不起,是我害你摔倒的!”

“与你无关,是我自找的!”

“我送你回寝室吧!”

“我自己能行,不用可怜我,更不用为了一个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人传出任何流言蜚语。”她本想硬撑起来,可拼命也站不起来,因为她的脚崴了!思寒不顾她再三拒绝扶她起来背在了背上,边走边给她讲笑话,往医务室走去。

天气的寒冷似乎把平时就很少开的医务室大门死死冻住,思寒连连敲了几十下门也没人回应,看来今天又没上班,李冰雪觉得不碍事,也怕麻烦,就催促思寒带她回宿舍,但在思寒看来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不是儿戏,再说是自己害的,不把她治好有点于心不安,便强制性的背上李冰雪直奔校外诊所,在外面医生的就弄了点酒揉揉,才不一会,李冰雪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这样的起死回生之术只收了几块钱,思寒与李冰雪不得不感激这老医生的大恩大德。

“如果在你们学校,非得让你们开各种各样没用的药!”老医生笑着说道。

“好吧,我已经无碍了,你走吧,我们各走各的,我还欠你一个人情,我想我会还你的!”李冰雪郑重的说道。

“我还是送送你吧,祸是因我而起,我不想让我的心里留下愧疚!”

“不必了,在我看来假装对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好才是最大的愧疚!”说完便转身走,放心不下的思寒依旧跟在后面。

“请你不要跟着我!”察觉到的冰雪吼道。即使遭到她的拒绝,思寒还是义无返顾的跟在后面。

道路上的冰雪在陌生人和车辆温度的抚慰下已经融化了大半,变成涌泉在脚下流淌,快到校门口,这细流就成为激流。因为校门口是一个斜坡,思寒这时才猛然发觉李冰雪穿的运动鞋已被这刺骨的冰流漫过,便情不自禁喊出声来:“你走慢点,别把鞋子弄湿了,很冷!”

思寒的话音还没落,李冰雪已抱到他怀里。引得路人和门卫把目光转向这两人,大抵是因为白天还很少有人敢在监控下明目张胆的拥抱。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思寒却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的后来,两人成了路人甲与路人癸的关系,大三时,李冰雪彻底被追求了自己两年的罗豪打动。

或许,一个拥抱便足以证明一切,如人喝汤,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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