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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片 多事之秋 1

有人说福无双至,有人说祸不单行。

有人说是福不是祸,有人说是祸躲不过。

有人说福兮祸所依,有人说祸兮福所伏。

我不禁问,究竟什么是祸,而什么又是福呢?

多事之秋

韩雪妮已经有一星期没有见到爸妈了。不过这里所谓的没见到,是没有在可视电话里见到。虽然天天在对门刘阿姨家吃饭,然后一个人在家睡觉,但是她的心中却充满着骄傲。因为她知道,爸爸妈妈此刻正奋斗在抗击非典的第一线上,他们在做的事,可以解救成千上万人的生命。所以在爸妈踏出家门时,她微笑着跟爸妈说必胜,爸妈也答应她,战胜非典后就带她去美国看望哥哥。

抗击非典第一线的医护人员已经隔离工作将近一个月了。这期间,有病人离去,也有医护人员离去。在生死第一线上,谁也不知道哪一刻自己就会倒下。于是在“前线电话”里向家人报个平安成为了每一个一线医护人员最大的奢望。

韩雪妮盯着晚间新闻里对非典势头的报道,打越洋电话给哥哥:“老哥,美国那边是不是也很严重?”

“嗯,完全被限制,我根本回不去。咱们那儿情况怎么样?爸妈还好吧?”韩苏木被揪的心尖疼,可是回不了国就是回不了国。

“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不过新闻上也没报道什么事,后天是爸妈说好打‘前线电话’的日子,到时候就知道了。”

“嗯,现在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放心吧,老爸的实力在全中国也是出了名的,更何况还有他最默契的助手老妈陪在身边照应,他们一定没问题的!”

“嗯!我也相信他们!老爸说等非典被打败了,我们仨就飞去美国看你!”

“好啊!到时候哥哥带你好好玩玩儿!你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药,按时给家里消毒,出门带好口罩,除了去刘阿姨家吃饭以外别到处乱跑。还有,别因为学校放假就偷懒不做功课。”大洋彼端的韩苏木在电话里不断叮嘱着,他第一次恨自己被交换到美国,在家里最需要他的时候不能陪在家人身边。

“好啦好啦哥,”韩雪妮笑着打断了啰嗦的韩苏木,“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已经十三岁了!我可以照顾自己了!我不但能照顾自己,还能担心你哦!”

“担心我?”韩苏木失笑。

“对啊,如果你再啰嗦下去的话,恐怕会迟到哦!”

韩苏木笑道:“我就在实验室里,怎么可能迟到,倒是你,这么晚了,赶紧去睡觉!”

“你在实验室?不会吧,你还这么早起?现在是‘非典’时期,你们学校不放假就算了,还这么折磨我老哥,真是变态的哈佛!”

兄妹俩捧着越洋电话就是舍不得挂断,直到韩苏木勒令韩雪妮去睡觉才罢了。

韩苏木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走出实验室去买咖啡。其实,他已经在实验室里整整奋战了38小时了。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快步走向图书馆。哈佛的图书馆无论昼夜从来座无虚席,不过非典期间,大家毕竟有所顾虑,只是三三两两的坐着读书的人。他径直走到书架边,抱了三本大部头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经过38小时的试验,他的疑问变得更多。虽然已经很累了,可他只抻了个懒腰便飞快的在三本大部头中查找了起来。他太渴望知道答案了!妹妹的病实在太罕见,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随着他接触医学领域越深而越发明显。每当此时,他便能深深体会到父亲的心情。他为了治好女儿的病苦苦钻研十三年,纵使成为国内的医学权威,可面对女儿的病情,依然会无力的缩在沙发里发呆。

“医学的能量究竟有多大?也许只有在令人敬畏的生命面前才能深切体会。每个人到最后都注定要死去,从这点上看,医学似乎脆弱的微不足道。但是医学真正的力量不是阻止死亡,而是超越死亡。”

想着父亲的话,韩苏木有些迷惘。他现在完全体会不到什么是“超越死亡”的力量。他有的,只是无助感。他趴在各种资料中,依然无法回答笔记本上的一个个问号。甚至在梦中都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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