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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清朝乾隆年间,湖北大旱,一连好几个月没有下一滴雨,田间颗粒无收。农民拖儿带女,背井离乡,四处逃难去了。

当阳人氏柴文骏背着他的母亲呼延春丽。他的妹妹柴文春提着一个小包袱,紧跟着她的哥哥,生怕走丢了似的。柴文骏儿时的小伙伴张蓓民高高的个儿,细细的身材;还有匡有伟矮胖矮胖的,走在柴文骏的后面。

在白洋镇赵家洼,烧瓷器的大财主赵鑫强将管家陈大城叫到他的书房里问道:“陈管家,你去账房里找管账的米克耀,将工人的工钱算了,打发那些工人赶快离开这儿吧。这年头,咱家的瓷器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放了。我也白养了他们三个多月了,也对得起他们了。让他们自谋生路去吧。”

陈大城站在那里稍微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老爷,那我和管账的老米呢?”

“你们俩暂时还留在府里,过一段时间以后再说吧。”

“哎,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陈大城说完就出去了。

而在离赵鑫强也就一、二十米远的地方还有一个烧瓷器的,也姓赵名博强,他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早年丧妻,独有一个儿子,已经三十多岁了, 十多年前就娶了本地女子郝淑芬为妻,到现在膝下任无儿无女。

只见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女人坐在赵博强旁边一张桌子边上,轻声细语的介绍道:“赵老爷,我跟你说的那位姑娘,今年也就刚刚二十来岁。人长的俊,干活也是一把好手,就是家里人口多,爷爷奶奶、爹妈都在,还有一大群弟弟妹妹,这些人都是张嘴要吃饭的。就是不知道你们家愿不愿意娶她做房小的?”

赵博强听了老媒婆的话,稍微迟疑了一会儿对站在他面前的儿子赵瑞鸿问道:“瑞鸿,你自己说说看。”

赵瑞鸿笑嘻嘻的说道:“爹,我全听你的,你怎么安排怎么好。”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怎么叫我怎么安排怎么好啊?那是你纳妾又不是我纳妾。”

赵瑞鸿随后就低下头什么话也没有说。赵博强又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媳妇郝淑芬问道:“淑芬,你怎么看啊?”

郝淑芬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我怎么好说吗。再说了,爹,你给瑞鸿纳妾是你的主意。你是长辈,这个家还是你说了算。”

“怎么是我说了算啦?你是瑞鸿的原配夫人,要是你不同意瑞鸿纳妾,将来人家小姑娘进了我们赵家的门,你们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那这日子还过不过啊?”

媒婆也在一旁说道:“就是吗。赵老爷说得对。你是他的原配夫人,你的说了算。”

“爹,那我就说了啊。自从我进你们家已经十多年了,也没有为你们赵家生下一儿半女。我已经对不起你们赵家了,现如今媒婆要找一个小妹妹来我们家,说不定她一来我们家就有儿有女了呢。”

“那照你这么说,你是同意瑞鸿纳妾了?”

郝淑芬低着头回答道:“我愿意。”

媒婆随即笑嘻嘻的说道:“赵老爷,既然原配夫人都说了,可以,那你还犹豫什么呀?你赶快定夺吧。我今天还要回去给他们家回话呢?”

赵博强这才将嘴里的旱烟袋从嘴里拿了出来,在桌子上敲了敲,然后才说道:“那就这么定了。瑞鸿,你赶快去粮库里拿三麻袋粮食出来,送一袋给媒婆,另外两袋给姑娘家送去。就算是我们家给他们家下的聘礼。”

媒婆一听此话,嘴就乐的合不拢,一个劲的谢道:“赵老爷,你真好。这年头差的就是粮食。有了粮食什么都有了。”

赵瑞鸿“哎”了一声就跟郝淑芬一块儿出去了。赵瑞鸿一出去就向门外走去。郝淑芬忙叫喊道:“瑞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刚才爹不是说了吗。要我送媒婆回去,顺便去一趟那位姑娘家看看去。怎么?你不愿意啊?要是你不愿意,那我不去好了。”

“谁说我不愿意啦。看你这脏兮兮的样子,第一次去丈母娘家,也的换件干净的衣服啊。”

“不是还要搬粮食吗,一搬粮食,衣服还不是脏兮兮的。”

“那你先去搬粮食,把粮食搬到马车上去了,记得回来换衣服啊。我这就去给你找去啊。”郝淑芬说完就进到她的房间里去了。赵瑞鸿站在门外一个人嘀咕道:“换了新衣服,待会儿去了姑娘家和媒婆家,还的搬粮食,那衣服还不是脏兮兮的。”赵瑞鸿一个人说完这些就出去了。

赵瑞鸿把粮食搬到马车上去了以后,媒婆也出来了,他也没有再进到房间里换衣服就搀扶着媒婆坐到马车上面去了,然后就吆喝着牲口出门去了。

郝淑芬把赵瑞鸿最好的衣服找了出来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赵瑞鸿进来,就嘀咕道:“这个死鬼,出去搬三袋粮食怎么去了这么久啊,难不成他搬了三十袋粮食。我的出去看看去。”

郝淑芬在院子里转悠了半天,也没有看见赵瑞鸿的踪影,就打开大门一看,只见大门外面的大路上全是扶老携幼,逃难的难民,那些难民一见到大门开了,都一窝蜂似的涌到郝淑芬的跟前,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你行行好,给我们一点吧。”

郝淑芬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把大门重新关上了。她在门背后稍微站了一会儿就进到客厅里,对还坐在桌子边上的赵博强说道:“爹,……”

赵博强抬起头来问道:“淑芬,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怎么……”

赵博强的话还没有说完,郝淑芬就抢着说道:“爹,我不是说这个,那个赵瑞鸿早就走了。我是想说,今天门外怎么有那么多逃难的人啦。”

“这都好几个月没有下雨了。能没有这么多吗?那你赶快去把那些伙计都叫过来,把粮库里的粮食都准备好,是玉米就磨成面;是谷子就磨成米,明日一大早就在大门外面搭一个草棚,支起几口大锅,熬一点点稀粥让他们多少吃一点;烧一些茶水让他们喝一点。”

“爹,那这的要多少粮食啊?”

“前年不是风调雨顺,到处的粮食价格大跌,我们不是买了不少的粮食吗,把这些粮食都拿出来,先救救急。等把这些粮食都用完了再说吧。”

“那我们把粮食都拿出来救济了那些难民,那瑞鸿的婚事该怎么办啦?”

“等今天晚上瑞鸿回来了,只要你没有意见,就叫瑞鸿赶快把婚事给办了吧。”

“我那有什么意见啊?”

“那只要小姑娘家再没有什么意见,就让他们尽快把事情给办了吧。你快出去安排明天熬粥的事情去吧。”

“那我出去了。”郝淑芬说完就出去了。

到了将近黄昏时分,赵瑞鸿回来了,他赶着马车在院子里一下车就径直走进客厅里,对坐在桌子边上抽旱烟的赵博强叫喊道:“爹,你今天没有出门啦?”

赵博强抬起头来问道:“我今天一天就坐在这儿,是哪儿也没有去。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啦?”

“这一路上净是逃难的难民,这该怎么办啦?”

“|这些难民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你当务之急的事情就是跟我说说,那位小姑娘家里的情况,他们家怎么说啊?”

“他们家离山脚下的云池不远,家里有爷爷奶奶,还要爹妈,弟弟妹妹我就没有仔细数过,反正我拉着粮食和媒婆一到他们家大门口,就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也不知道那些孩子是他们家的弟弟妹妹。那个小姑娘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人长的水灵灵的。就是穿的破烂不堪,就像是个叫花子;恐怕早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脸上就像黄了的菜叶子一样面黄肌瘦的;头发乱蓬蓬的,好像好长时间没有梳过一样。”

“那你对爹说说,你是不是看不上人家啊?”

“爹,瞧你说的。只要你和淑芬说过的话,我那有不听的啊。”

“你知道就好。要我说啊。要不是这饥荒年代,你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样的俊俏姑娘做媳妇呢,何况人家是给你做妾。你明天再给他们家拉两袋粮食去,顺便叫你新丈人定一个好日子,尽快把这门亲事给办了。”

“那那些难民该怎么办啦?”

“我刚才不是说过吗,那些难民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回去吧。”

“哦。”赵瑞鸿极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就出去了。

赵瑞鸿从客厅一出来,就碰见了他媳妇郝淑芬,郝淑芬一把就把赵瑞鸿拉进他们俩的房间里问道:“你就穿这样的衣服去见你的新丈母娘啊?你也不知道好好打扮打扮自己。那人家姑娘家怎么说的啊?”

“他们一家人就叫我把粮食放下了,其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赵瑞鸿说完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我去的这一路上,看见的都是拖儿带女,逃难的难民。我一回来就把这事情跟爹说了,可爹叫我不要管这件事情,只管把亲事给办了。”

“既然爹叫你不要管了,你就不要管好了。你给我好好说说,我的那位小妹妹人长的怎么样啊?是不是生儿子的料啊?”

“人是长的水灵灵的,就是面黄肌瘦的,不爱打扮,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乱蓬蓬的。是不是生儿子的料,我怎么知道啊?”

“那日子定了没有啊?”

“爹叫我明天再给他们家拉两袋粮食去,顺便把日子定下来。”

“好,好好。这样就好了。要不我明天跟你一块儿去,先看看我的那个小妹妹,你说行不行啊?”

“那干脆你一个人去好了。我明天就不去了。”

“又不是我纳妾,你让我一个人去干嘛呀?”

“你不是说你明天也去吗?”

“那照你这么说,你是不愿意我去啰?”

赵瑞鸿摇摇头回答道:“我是说,你明天去,我在家里再想想办法,看这些难民该怎么办啦?”

“那些难民不是官府该管的事情吗,你操哪门子的心啊?”

“那官府会管吗?要是官府管这些事情的话,那大路上还有这么多逃难的难民吗?”

“我看了,我们俩明天一块儿去,若那位小妹子可以的话,我们俩明天就把她接过来,你看怎么样?”

“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啊?”

“你们这些大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看见那些俊女人就挪不开脚步了,我好把那位小妹子接过来,和她一块儿管管你。”

第二天一大早,赵瑞鸿就和郝淑芬赶着马车,马车上面拉着两袋粮食来到那位小姑娘家里。大约中午时分,赵瑞鸿他们就回到家里,也没有正式结婚仪式,那位小姑娘就跟着赵瑞鸿和郝淑芬回到赵家洼赵博强家里来了。

赵博强依然坐在客厅里的桌子边上抽旱烟,赵瑞鸿和郝淑芬站在赵博强的面前,那位小姑娘站在赵瑞鸿和郝淑芬的中间。赵瑞鸿和郝淑芬挺胸昂头等着赵博强发话;那位小姑娘穿的衣服上面全是补丁,但洗的很干净,头发也不是蓬蓬乱乱的,梳了一个单辫子,低着头站在赵博强的面前,一双手捏着衣服脚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们三人就那样傻呆呆的站着。赵博强一个劲的抽旱烟,稍微过了一会儿,赵博强才把旱烟袋从嘴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干咳了几声后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位小姑娘依然低着头,羞涩的回答道:“我叫宋紫燕。”

“那你今年多大岁数啦?”

“今年十九岁。”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啦?”

“家里有爷爷奶奶,还有爹妈,三个弟弟,四个妹妹。最大的一个弟弟比我小一岁;最小的一个小妹妹今年只有三岁。”

“那你们家有地吗?你们一家人平时都干些什么呀?”

宋紫燕摇摇头回答道:“我们家没有地,我爹和我大弟弟平时就在长江里打鱼,我妈平时就给地主家帮忙,我和其他弟弟妹妹平时就在山上砍柴、挖野菜。”

“你爹和你大弟弟平时在长江里打鱼,你们家有渔船啊。多大的渔船啊?”

宋紫燕还是摇摇头回答道:“那渔船不是我们家的,是我隔壁家的,他们家出渔船,我爹和我大弟弟去打鱼,打的鱼和他们家平分。”

“那要是打不着鱼呢?”

“那就不用分了。”

“那要是渔船坏了呢?”

“他们家出原材料,我爹和我大弟弟出人工修船。”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打的鱼是卖了还是自己吃啊?”

“卖,卖不出的就留给自己吃。卖鱼的钱用来买米或者其它的日用品。”

“哦,原来是这样啊。”赵博强说完稍微迟疑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你嫁给我儿子做妾,你父母就答应了?他们就要了四袋粮食,就没有要其它的?”

宋紫燕又默不作声了,赵瑞鸿回答道:“爹,他爹没有提别的要求,就让她跟我们一起回来了。”

“人都跟你来了,你还她爹她爹的,那也是你爹。”

“哎,我爹。他没有再提别的要求。”

赵博强又问道:“宋紫燕,你爹真的没有再提别的要求,就把你嫁给了我儿子做妾,你也没有别的要求吗?你同意吗?”

宋紫燕依然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赵博强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看你长的人模人样的,年纪轻轻就给我儿子做妾,的的确确是委屈了你,但你放心好了,我们家有粮食,饿不着你,只要你嫁给了我儿子,你爹就是我亲家,有我们一家人吃的,就少不了你们家的。虽然我儿子比你大很多,但他勤劳,为人忠厚老实,不会欺负你的;我儿媳妇也是老实巴交农民家的女儿,她也不会欺负你的。这你放心好了,就算我儿子和儿媳妇欺负你,不是还有我吗。”

赵博强说完稍微歇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郝淑芬,她的房间还没有安排好吧。我也没有想到她会今天跟你们一起回来。你现在就带她出去,拣最好的房间腾出一间来,家具以后慢慢的安置。顺便把你的衣服找一些出来让她换上。”

郝淑芬没有带宋紫燕出去,而是说道:“爹,房间倒是有一间,那就是粮库旁边的那一间,就是离正屋远了一点儿,屋子里也没有放太多的东西,收拾起来也快。这衣服……。我的衣服她穿着也不合身啊,我这么胖,她这么瘦。”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没有家具今后慢慢置办吗。衣服不合身不就穿几天吗,你看看她还穿着单衣,天凉了,我是担心她感冒。”

“那我现在就带她出去收拾屋子去。”郝淑芬说完转过身,一把拉着宋紫燕得手就要往外走。赵博强又叫喊道:“慢。”

郝淑芬又扭过头来问道:“爹,你还有什么要吩咐道。”

“对了,我昨天交代过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啦?”

“什么事啊?”

“就是熬粥的事啊。难道你忘了?”

“这个我没有忘。那些伙计不是还在烧窑吗,最后一窑。我想等他们今天夜里把这一窑烧了,明天就办。”

赵博强听了郝淑芬的话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那你们俩去吧。”

郝淑芬就往外走去,可是她走了两步就回过头来又问道:“爹,这一窑瓷器出窑后放哪儿啊?屋子里都放不下了。”

“这一窑就不要出了,就让它存在窑里好了。还是赶快把粥棚建起来吧。”

“还有不少的胚子没有烧呢。”

“我知道了。就是我们把那些胚子都烧了也卖不出去。你们还是快点准备熬粥吧。”

郝淑芬什么话也不说就拉着宋紫燕得手和宋紫燕一块儿出去了。赵瑞鸿等他们俩出去了就问道:“爹,干嘛要熬粥啊?熬粥给谁吃啊?”

“你昨天回来不是说,一路上净是逃难的难民吗,熬的粥当然是给他们吃的啦。你也出去看看去,今天下午就安排一些人磨米磨面,一些人在屋外面再建四个灶,两个熬粥,两个烧水沏茶好给过路人喝。”

“我知道了。爹,那我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博强家里的粥棚就建起来了。在屋子里,赵瑞鸿带领他的伙计们忙着磨米磨面;郝淑芬和宋紫燕站在棚子边上,宋紫燕给过路人盛粥;郝淑芬给过路人倒水。还有两个妇女,他们俩都是郝淑芬家的帮工,一个叫黄婶;一个叫陆婶,黄婶负责熬粥;陆婶负责烧水。

柴文骏背着他的母亲,拉着他的妹妹夹在人群中,一步一挨的往前走,柴文春不禁说道:“哥,我饿了。”

呼延春丽随即说道:“春儿,你饿了,包袱里不是还有饼吗。”

“妈,早没了。”

“五六个饼你都吃了。”

“妈,我们出门已经四五天了。就那五六个饼,那还有啊。”柴文春说完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走在柴文春左边的匡有伟忙安慰道:“春儿,你别哭啊,我这里还有。”匡有伟说完就将肩膀上的包袱拿到胸前,边走边翻腾着,好不容易才翻腾出半个饼来,递到柴文春的面前说道:“我这里还有半个饼,你吃了吧。”

柴文春没有马上接过匡有伟递给她的半个饼,而是皱着眉头说道:“啊,就这么小的半个饼啊,还不够我吃一口的呢。”

“我说你就将就点吃一口吧。这上哪儿弄吃的去啊?”

柴文春一把接过匡有伟递给他的半个饼,但她没有立马将那半个饼喂进自己嘴里,而是望着她的哥哥问道:“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还要走多远啦?”

柴文骏抬起头来望了望前面的一个土岗回答道:“不远了,过了前面那个土岗就到了。”

“哦。”柴文春说完就紧跟着她哥哥继续往前走,她这时才将匡有伟递给她的半个饼咬了一点点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着。而呼延春丽在柴文骏的背上轻声细语的说道:“文骏,你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走,你都背我背了一天了,也累了。”

柴文骏边走边说道:“妈,你就在我的背上好好的待着啊。我不累。”

张蓓民也说道:“大婶,你的腿脚不好使,你就让你的儿子背着你啊。要是你儿子背累了,不是还有我吗。”

呼延春丽难为情的说道:“这一路上难为你们了。也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啦?走到那天是个头啊?”

柴文春立马就接过呼延春丽的话尾说道:“妈,刚才哥不是说,过了前面的那个土岗就到了吗?那个土岗能有多远啦?”

大家伙听了柴文春的话,谁也没有做声继续往前走。

柴文骏他们走过那个土岗,就看见有不少的人围在郝淑芬的粥棚边上吃粥。柴文骏他们也不知道粥棚那边怎么就聚集了那么多人就围了过去,他们这才看清楚是郝淑芬她们在舍粥,就围了过去。

宋紫燕看见柴文骏背上背着一个老太太就多给柴文骏舀了一勺粥。柴文骏他们吃完粥就继续赶路。

到了晚上,柴文骏他们终于走到滚银坡,就在滚银坡一间茅草屋里住下了,一同住下来的还有匡有伟和张蓓民,除了他们俩,还有跟他们一同出来的同村人。

柴文骏看见屋外面还有不少的干柴火,就抱了一些干柴火在屋子里烧起火来。匡有伟则把他背着的一口小铁锅拿出来,他们用几个小石头围在火堆边上,将小铁锅放在小石头上面,就在小铁锅里烧水喝。大家伙随随便便找了个小石头,就坐在小石头上面烤火。他们一坐下来柴文春就靠着她妈妈的肩膀上睡着了。

匡有伟说道:“柴大哥,我们现在没有粮食没有吃的,难道我们今后天天就喝水啊?那能行吗?你的帮我们想想办法啊。”

柴文骏板着脸回答道:“这还用得着你说啊?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你们都是只有一个人,可我呢,我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妈。就算我不饿不吃东西,我妈我妹妹不能不吃东西啊?你们说是吗?”

张蓓民则说道:“是到是。柴大哥,我们从当阳走到这儿都走了七八天了,就看见他们一家在舍粥,还只有那么一小碗,还不够我吃一口的呢。依我看他们家就是有粮食,就是舍不得。今天晚上我们就去他们家,把他们家的粥棚子点上一把火给烧了,趁他们家救火的时候,我们进去偷粮食去。你看咋样?”

“我看行。”柴文骏说完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张蓓民的头上继续说道:“我看打你准没错。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们大家伙一人吃一口,那他们家就要拿出多少粮食啊?你知道吗?人家一口粥或许就会救你一条人命,又是一个白眼狼。我告诉你们啊,今后谁也不许打他们家的主意。”

呼延春丽接过柴文骏的话尾继续说道:“这俗话说的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别看人家只给我们每一个人那么一口粥,人家也挺不容易的,这过路人有多少啊,和起来可就不少了。”

呼延春丽说完,柴文骏继续说道:“你们说说看,他们家究竟是干什么的呀?怎么那么舍得啊。从他们的衣着来看那个倒水的好像是他们家的当家的人,那个小姑娘也不错,可她穿的衣服不太合身,好像是那个胖女人的……,你们说说,那个小姑娘是他们家什么人啦?”

匡有伟随即回答道:“这灾荒年月的,肯定是他们家花小钱买来的丫鬟。”

柴文骏继续问道:“不像。”

张蓓民则问道:“柴大哥,怎么就不像了呢?”

“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个小姑娘看见我背着我妈,就给我多舀了一勺粥。她要是是他们家买来的丫鬟,她那有那么大的权利吗?干私自给我多舀一勺粥吗?”

匡有伟一听此话就嬉皮笑脸的说道:“难怪柴大哥刚才说不准我们动他们家,原来是看上那个小姑娘了。”

柴文骏一听此话就扬起巴掌打在匡有伟的头上,然后站了起来说道:“张蓓民,你留下两个人在家里照顾好我妈妈和我的妹妹,其他人跟我走,我们出去转悠转悠去,先打听打听,这里究竟是啥地方,顺便想办法弄一点吃的回来。”

柴文骏带着匡有伟等人四处转悠了半天就又回到茅草屋里,他们一回来张蓓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柴大哥,你打听清楚没有啊,我们这儿是哪儿啊?你们有没有弄到吃的呀?”

柴文骏往石头上一坐,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们一出去就碰见一个拾粪的老汉,一打听这里叫滚银坡。……”

“滚银坡?”柴文骏的话还没有说完,张蓓民就抢着问道:“咋叫滚银坡啊?”

“是说三国的时候啊,刘备去了四川CD建立蜀国。他手下不是有一个叫张飞的吗,是他的结拜兄弟,被人杀害了,凶手逃到了猇亭。刘备还有一个结拜兄弟叫关羽,驻扎在荆州,被孙权手下的一员大将陆逊给杀害了。刘备气不过就带领军队来到猇亭,给他的结拜兄弟报仇,他们曾经在这里驻扎过。你想既然军队在这里驻扎过,那就需要军费啊,过去用的都是银子,拖银子的都是马匹,有一天拖在马匹身上装银子的口袋破了,银子撒了一地,那些银子一落地地上就变成了石头。而且那石头就像是金元宝。从此以后,这里就叫滚银坡。”

匡有伟出神的听完柴文骏的话后说道:“过去银子能变成石头,要是现在这石头再变成银子就好了。”

张蓓民说完稍微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们在外面弄到吃的没有啊?”

“这个……这个还不好说。”

“弄到就弄到,没有就没有。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张蓓民刚说完,柴文春也醒了,他一醒过来就问道:“妈,我饿,还有吃的吗?”

呼延春丽看着怀里的柴文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就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柴文骏。柴文骏忙呵斥道:“就你饿。一天到晚就知道饿了、饿了。”

“哥,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能不饿吗?”

“那你饿了就等着啊。要是你等不了就躺在妈怀里睡一会儿啊。明天早上就有了吃的了。”

“真的?”柴文春一听此话就喜出望外的问道:“真的呀?可惜还要等到明天早上。要是现在就有吃的那该多好啊。”

张蓓民忙把耳朵贴在柴文骏耳朵边上轻声细语的问道:“柴大哥,你们是不是找到弄吃的地方了?”

柴文骏没有回答张蓓民的问话,将旁边的一些柴火往火堆里放了一些,等那堆火燃过了才说道:“张蓓民,你们原先的几个人还是在家里看着点啊。其他人跟我走。”

柴文骏说完就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张蓓民一把揪住柴文骏的胳膊说道:“就这个鬼地方谁来呀?再说了,就算有人来,大婶和小妹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难道你还怕丢了什么东西不成?就让我也跟着你们一块儿去吧。也好多一个帮手。”

柴文骏不耐烦的吼道:“你懂个屁啊。你知不知道这灾荒年月什么最多?”

张蓓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饿死的人最多。”

柴文骏一巴掌打在匡有伟的脑袋上,继续吼道:“你动动脑子好不好?这年头卖儿卖女的最多。要是我们都走了,来了一些坏人,他们看见我妈和我妹妹在这里,把我妹妹抢走了,给卖了我找你要啊?”

张蓓民一听此话就摸了摸后脑勺然后才说道:“柴大哥,你说的也是啊。那我还是不去了。那你们早去早回啊。”

外面已经是夜幕降临,柴文骏和匡有伟带领弟兄们就出发了。

到了晚上,外面路过的人越来越少了。郝淑芬她们熬的粥也施舍完了,她们四个女人忙着收拾完东西,回到房间里。一回到屋子里,郝淑芬就来到客厅里,对坐在桌子边上抽旱烟的赵博强说道:“爹,外面路过的人都吃了一点点粥,现在外面已经没有人了,我们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那你们今天用了多少粮食啊?”

“这个……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你的问赵瑞鸿去。”

“哦。那你也早点去吃晚饭,吃过晚饭就早点休息去,明天继续啊。”

“那我们舍粥要舍到什么时候为止啊?”

“一直舍到路上没有行人为止。”

“那的到什么时候啊?”

“你是不是心疼家里的粮食了?这俗话不是说舍得、舍得吗,没有舍哪有得啊。你就只管舍粥,其它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爹,我也不是舍不得粮食,我就是想要是我们把粮食都熬粥舍出去了,那我们今后吃什么呀?这作坊里还有一大帮子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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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她决心委身魔鬼,就注定要承受蚀心之痛。莫落黎为了调查清楚十三年的真相,成为了李氏财团总裁的情妇。她为了复仇走出一条血路,与他上演一场辗转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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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龙魂

    传说地球的彼端有一个光怪陆离的神话世界,那里有御剑而行的剑仙,有吞食天地的妖魔,还有永恒不朽的神仙。30年前,风水术师龙千吟发现一把钥匙,打开了地球与这个神话一般的世界的大门。30年后,他的养子在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下,携带一套现代化装备,穿越这扇大门,如蛟化龙,掀起一番高科技vs仙魔的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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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归:明乐传

    六年前的大火恍如一场梦,却又那样清晰。三年的清涧观静修,压下仇恨,习得武艺,三年的战场刀光剑影,满身伤痕,获得宁国将军封号。六年后她步步为营,查明真相,为母报仇。她是周明乐,周朝落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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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残星

    【如果那天牵住你手的人是我,你会因此喜欢上我吗?】他用了毕生等待,却终究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荒凉的内心世界里,他爱她,而她的心早已被一个死去的人霸占。【他已经死了!】他不受控制的朝着蜷缩在角落里衣不蔽体的女人吼道,【再给你无数个十年,你也等不到他!】他以为只要除去他,便可以真正陪伴她的余生,他不求占据她全部的心,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角落,便是天大的慰藉。可是哪怕是那个人死了,灵魂也依旧肮脏的霸占着她的内心,不留丝毫余地。【如果当初你知道你荒废了十年,却等来了一个死人,你还会等下去吗?】【你明知道你终有一天死去,却为什么还要活着?】
  • 我的超级机甲分身

    我的超级机甲分身

    杜飞一脸鄙视说:“精神力不足100的渣渣,你来机甲战士系干嘛?”某优等生提醒道:“看清楚,这可是机甲格斗学习室,学格斗你找错地方了吧?”另一个优等生道:“你可没资格成为这里的学生!”杜飞说道:“还是回你的机甲修理系去吧!”陈术淡淡的说:“谁说来这个班就必须是学生,不好意思,我是你们的老师!”机甲学院院长走进来:“这是你们的机甲格斗老师,陈术,大家欢迎!”
  • 蒲公英不曾吹过的季节

    蒲公英不曾吹过的季节

    你知道蒲公英的花语吗?这是她留在世间的最后的一句话你相信这的世上有鬼吗?我说我能看见鬼,你信吗?有时,你会发现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一个自称是蒲公英复仇者,在校园内掀起了一场复仇的风雨,同时也把死神少女卷了进来。隐藏在黑暗中的复仇者和被称为死神的天才少女直接的较量。这个季节里,再也不会有蒲公英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