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人脑打印机!”听到这个词,丁四想起了陈磊离家前的举动,“也就是说,你们还不具备把人一次性整体拷贝过来的能力。对于人的大脑部分,你们需要采用与身体完全不同的技术来进行复制,或者改良?”
“聪明!”马义很是佩服丁四的反应,“DNA的复制和改良技术,只能用于身体机能的加强。可要想获得完整的思考能力和记忆信息,还是需要原体的脑结构。”
“我明白了。那,”丁四转过身看了看陈磊,“我和陈磊的脑袋都在这里被你们开过瓢?”
“呵呵,都什么年代了,还要采取那么粗暴的方式?”马义对丁四的责问不置可否,继续谈论他的理论,“人毕竟不是机器,如果采用普通的切割手术,拆下来容易,再装回去,或多或少的,总会留下些痕迹,就不完美了。”
“完美?!你们还真把自己当上帝了。”丁四冷笑。
“呵呵,那可不敢”,马义看了看丁四,决心把他肚子里的刺也都拔出来,“我们只是尽可能的接近。”
丁四正要反唇相讥,陈磊走上前,挡在两人中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斗嘴!”
“对啊。你们大老远的把我骗到这来,到底有何贵干?”丁四见老朋友站在别人的阵营里“算计”他,心里当然不痛快。
“这其中的原委,比较复杂。等以后有时间我再跟你详谈。我们现在要做的,”陈磊向后退了一步,保持三人的间距,然后紧紧盯着丁四的眼睛,“是复制你的大脑!”
“这个我能猜到,”丁四见陈磊这么直接,心下反倒释然了,“可你也该清楚我的个性,我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任人宰割,即便是曾经最好的朋友!”
“又不是让你去送死”,陈磊还没动嘴,马义已是急了,“我们只是想为你做个替身,帮你挡灾去难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那就告诉我为什么!”丁四也挪动了一下位置,正对二人。
“很简单,你有生命危险!”陈磊发话了。
“你这个回答太牵强,”丁四很有自知之明——在有些人眼里,平民的死活本该只是一堆统计数字,“告诉我真正的理由!”
“没错,发生了些事故。”陈磊略为犹豫了下,“你和我的命,从现在开始变得很重要。无论从朋友的角度,还是出于其它的原因,我都不希望你出事!总之,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麻烦,躲都躲不掉,所以才需要做一些你我的替身,一则可以帮我们避祸,二来也能借助它们把游戏进行下去,把这个大麻烦早点解除掉。”
“军方会这么好心?我们不就是两个筹码么,真死假死有什么区别?”丁四的语气有所缓和,但还是不免有抵触情绪。
“你该明白”,陈磊也把语速放慢,意味深长地看了丁四一眼,“很多时候,傻子比聪明人更容易长命。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么?”丁四的嘴角划过一丝苦笑。
“嗯。不过,你放心。”陈磊的眼圈红了,“我不会拿我自己和我兄弟的命去开玩笑!”
马义见陈磊说动了丁四,便赶忙去调试相关的设备。
不过,在经过丁四身旁的时候,又被他一把拉住了:“在这之前,你们是不是复制过我?”
“没看到我在忙着呢么?这种问题,你还是问陈磊吧。”马义把球踢了出去。
“这个也算是机密问题?”丁四不解。
“当然不是”,陈磊笑了——真要什么都不让这家伙知道,也确实不容易,“反正这项技术对我们两个也不再会是秘密了。你说得没错,我们两个都在这里被复制过。”
“哦”,丁四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们刚刚在你家里遇到的不就是……”
“是的,那个就是我的复制人。只不过……”
“不会吧,这么快就涉及到了敏感问题了?”丁四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我们的替身都是干那种杀人勾当的,我还是不做了。”
“别,”陈磊只好再抖露些信息出来,“我们第一次是被偷偷运来的,那次复制并不是军方的主意。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事故和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们才被彻底的卷进来。”
“事故?”丁四的好奇心已经压不下去了,他想知道更多。
“那是……”
“都调试好了,躺上来吧!”马义为陈磊及时解了围。
“躺?”丁四闻言一愣,“不是只要脑部结构么,难道你还做全套?”
“当然只复制大脑。你真以为我们会把你那破躯壳当艺术品来保留啊?”马义说话依然不客气,“要不是担心你提前出了意外,我们才懒得保管。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块宝了,自以为是的家伙。”
“呵呵,我代我们家替身,多谢您了啊”,丁四想到一会儿就要命悬他手,便不再去过分招惹,“我这不是不懂技术么,只是随口问问,您别见怪。”
“早这么谦虚,事儿不就好办多了?”马义见丁四终于说了软话,不免有些得意,话自然也就多起来,“叫你躺着,是为了让大脑的活动频率下降,保持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这样,在对大脑结构进行切片扫描的时候,也就更容易些。”
“那你这次是不是最好做一个数据备份,以后就不用我再亲自过来了?”说完,丁四便按马义的指示,乖乖地躺了下去。
“我们采用的是全过程动态扫描技术,除了读取大脑的即时结构,还要在复制过程中进行模糊调整,根本没办法留下数据模型。”马义笑着把丁四固定好,“如果做数据备份那么容易的话,估计你小子早就被人道毁灭了,省得给我们添麻烦。”
“那倒是”,丁四把眼睛闭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幸好你们还不是上帝。”
“哈哈”,马义转身去取注射器,“不管平时上帝多么罩你,在这一刻,你还是得祈祷我不出差错!”
“那是,那是!”丁四可不是不识时务之人。
“对了,陈磊!”丁四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什么事?”陈磊本来一直在一旁发呆,闻言走了过来。
“也没啥,就是想问问。刚才你家里的那个生化人,你是怎么搞定的?”
“呵呵,也没什么。我在那个仪器里撒了一些有毒的药粉,仪器一启动,有些药粉便弹到了他的伤口上。”陈磊把手指按在了丁四裸露的右臂上,“这些药粉一旦从伤口进入血液,就迅速破坏掉动物的神经系统,然后顺着血液流动破坏掉所有的组织器官。”
“这么宝贝的毒药,”丁四歪过头,看到了马义,“也都是你们给他的吧!”
“嗯,所以,千万不要得罪我啊!”马义用酒精棉擦了擦丁四的手臂,举起了针管。
丁四觉得眼皮渐渐发沉,终于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