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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尽的相思

就在桃子镇的西南边,苗族的优秀后生(石虎)默默的沉睡在小溪环绕的青冈上,也许多年以后英雄的孤冢会野藤满爬,他的躯体会化着护花的埂泥,灵魂会化为苍劲的雄鹰翱翔于生前战斗过的地方。

英雄牺牲了,但在冻龙村乡亲们的心中终于唤醒了无数个“石虎”。现在,石松、马林通过了特战队选拔,踏着英雄生前的足迹光荣成为了一名特战队员。

冻龙村的石秀家里,现在人们最担心就是石秀了。是啊!突然的变,故天意弄人自己好不容易把娃儿含辛茹苦拉扯大,本该到了安享晚年的光景,可恨天妒英才,转眼间白发人送走黑发人。

儿子的离逝,让石秀一夜之间苍老许多,而此刻才年过半百的他脸上刻满皱纹, 双鬓一夜之间斑白了,原本魁梧的身材,现在变得消瘦

许多。

但他明白,现在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还消沉下去这家就散了,那春菊母女怎么办?

何况虎子在梦中嘱托说过:“让他好好保重身体,不要过于悲伤。虎子的身躯虽然埋藏地底下,但灵魂会化为春菊腹中的孩子。这就印证一句话“生命的逝去不是终结,而是新生命开始。”

春菊知道虎子远去了,可每天夜里自己伴着青灯入睡,常在梦里听到当初和虎子约会对唱的山歌,在夕阳西下时阳光洒暖了自己的心。

可醒来却只是个梦,现实中她再也看不到虎子诚朴英俊的脸庞,也许陪伴着她的只有无限的思念。再也没有了激情和浪漫岁月,想到梦境里甜蜜,她想痛快哭一场 ,把积压内心深处苦楚统统宣泄掉。

是啊!自己和虎子的爱情结晶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长大了,而自己太过于忧伤会影响到肚子中孩子的成长。只有把那段美好的回忆珍藏起来,她必须停止失落和忧伤,即使往后岁月在艰难,把生龙抚养成人是

她活下去动力。

在落凤村,有一天老万听到了自己的女婿石虎牺牲的消息本来想去看虎子。可天意弄人,当他赶往冻龙村的路上却病倒了,回来在家发了好几天高烧,差点自己也跟着女婿去了。

“为啥好人都命不长。自己女婿是个诚实、善良富有正义感的年轻战士,自己给女儿选了这样的佳婿,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个村里女孩。

可天不随人愿,一下子所有美好生活都灰飞烟灭了,”他叹息着,不知道当初自己答应春菊和虎子结合,到底是对还是错。

一旁的老伴看着他说道:“老头子,你要好好养好身体 也许这就咱闺女的命啊!”

“命运”老万思考着,难道这就是我老万三注定这辈子的遗憾。当初老婆怀上春艳这个儿女后,不管自己怎么鼓捣老婆肚子始终都没动静生不出半丁男孩。虽然她们没有嫌弃女儿之意,可当时在农村思想观念是:“男孩为天,才女不如憨崽男(傻子)”这多少让他们背着压力,多亏女儿们才华出替自己挣回了口气,谁想到命运弄人结局是这样老万心有不甘。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虎子牺牲了两个多月了,冻龙村人们渐渐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必定逝者如斯夫,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现在春菊的肚子渐渐隆起来,新生命即将到来。何况在梦中石虎说过“今生不能伴着春菊,来世化为儿子继续爱她。”

现在春菊总会在夜里梦到自己亡夫,梦境里自己躺在她身旁,虎子静静诉说着他们阴阳分隔后牵挂和思念,梦里自己能和虎子相聚,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但遗憾的是,每当自己怀揣着激情澎湃的心想去深吻虎子时候,她总会被腹中孩子捣乱醒来。

这时候春菊想起梦里骚动的心,总会羞红着脸颊责备着说几句:“儿子啊!怎么你也吃我和爸爸的醋啊!”

确实如此!不管是古代和现代,多少对彼此相爱夫妻阴阳分隔后。活着的一方内心孤寂都可以通过美好回忆或者梦境来安慰,即使对方远离,心里总会得到满足感。可是生理上孤寂是最难熬的,特别在保守农村,自己要是自渎了灵魂上她会有负罪感。而春菊正值风华之年,梦里想要虎子的紧紧拥抱是可以理解的。

也许,在普通人的眼里她可以改嫁。必定要熬到人老珠黄情,欲之花凋谢还早,可是自己深爱着石虎,心再也容不下别人。而每当遇到内心骚动时刻,她会马上起床转移欲望。

时间是治疗伤痛的最好药剂,现在石秀已经知道自己要支撑起这个家。才能对的起去逝的儿子,他在梦里答应过儿子“把小石虎抚养成人。”

而春菊,她看着自己渐渐隆起的肚子最近梦,虎子的脸庞越来越清醒了。她相信生龙就是石虎灵魂的化身,每当夜晚孤单入睡的时候,她总是看到自己腹中孩子脸庞。

也许是自己太思念了,她总感觉她的虎哥没有远离,总是在迷糊中看虎子的声影时刻陪伴着她。

不知不觉,又到了万物苏醒时节,此刻的七星峰千树万柳挣着吐露出新芽。而春菊腹中的小生命也正在成长着,等待着睁眼来到这新世界。

现在孩子离出世不远了,春菊挺着肚子好生的期盼着。这不刚过了新年就让婆婆去趟娘家,让妹妹春艳来和她作伴。

刚吃过午饭,春菊挺着肚子刚躺好。这时候妹妹刚给姐姐洗好完衣服上楼就喊道:“姐,你的好好休息要不我的侄子又怪我没照顾好你,”说完笑又嘻嘻跑到床前抚摸着姐姐的肚子。

春菊看着自己圆滚的肚子,那是他和虎子的爱情结晶,那乌罗河畔爱情誓言,而襁褓中的孩子是他们最好的见证,当初的歌会相遇注定了两人彼此牵挂一生。可天意弄人,虎子在战斗中牺牲,而即将到来新生命会延续着春菊的寄托。

春艳突然有点羡慕了姐姐,因为女人只有做母亲才会懂得生命的意义。而年轻的少女只能体到爱情激情,这就像花朵盛开再怎么鲜艳如果没有结下果实,终结是显花一覃。

这几天她陪着春菊,原本也为姐失去丈夫,心灵上多少会有失落。可姐姐的坚强感化了她,突然之间春艳明白爱情的力量。

有一天中午,春菊突然感觉到肚子好痛,她知道了生龙要出世了。但初为母亲的她心里有点不知所措,于是她忍着着疼艰难承受着。好在春艳在她身边,她看见姐姐状况,于是把实情告诉她婆婆。

石秀老伴见状,自己恰指一算刚好是儿媳临盆时间,她那干怠慢急忙向村东接生六婶家跑去。路上还是闲话少说,等春菊婆婆到了村西的六婶早累的满天大汗,气啜息息说道:“孩子她婶婶,春菊快不行了。”

六婶听着她说的话:“急忙又问道什么不行了,你倒是把话说全啊!是不是胎儿越位了。”

石秀老伴接着老嫂子递来开水急忙解释道:“怪我太着急了,我意思是说春菊这娃儿快要生了。”

“原来这样啊!你刚才的话瞎了我一跳,”六婶边收拾接生工具边说道。

说道了六婶别人叫她李寡妇,故事还的再展开些。六婶原名李满春,今年五十岁左右。属于典型的“直筒子”(性格直接什么事情都藏不住的),丈夫去逝的早多年来一个人拉扯着孩子。

早些年她儿子趁改革开放做起建材生意,现在在城住了起来,好几次儿子来接她去城里,可她舍不得离乡亲们。

再加上六婶懂得医术乐善好施,比如“小李发烧半夜找她,张家媳妇临产”大伙都来找她帮忙。而她从来没收过大伙一分钱,也从没拒绝过。在村里除了村长就属她威望最高了,大伙儿都尊称她一声“六婶”。

是啊!她的坚强和勤劳在冻龙村没有那一个不佩服的。记得几年前,那时她男刚离去,她一个支撑着抚养儿子。大伙都让招过男人,可她对别人说:“我四十有五,骚年也过了。即使晚上没男也不会想那事了,这说我有力气干地里活也不吃亏何必麻烦招赘婿呢?

就这样她撑过了日子成家立业 ,六婶的故事太长了一时要说不完。

我们还是回头说他跟着石秀老伴来到春菊房里,见着春菊满脸汗水。她把了把脉马上喊到:“孩子快生了,马上准备烧水和接生工具。”

春艳呆立在房门前想着“女人临盆孩生孩子,她们首先要付出的就是无耐的躺别人面前,任人摆布自己的身体。

六婶看着羞红桃脸的春艳,心里明白这大姑娘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便对着她喊道:“姑娘你去烧水吧?叫你舅母来帮忙。”

春艳“嗯”的一声跑了出去。

她来到厨房前对着正在忙活的舅母喊道:“舅母,那个阿姨让我来烧水,叫你给我姐生娃,”她害羞的把“帮忙接生说成了给姐生娃”。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我怎么给你姐生。”舅母用手指戳了她一额头说道,然后放下手中的“竹筒”(农村用木柴做饭,有时间为使柴火充分燃烧就用了一截竹筒打通,方便给灶里吹气的工具)跑了出去。

春菊捡起地下的吹气竹筒,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让舅母去给姐姐生娃,可是她们两个女人怎么生?”顿时噗嗤一笑了起来。

忙活到了下午,春艳听到了姐姐房里传来男婴哭声,接着便听见接生婆乐呵呵笑着说:“恭喜姑娘!你生了个带棒的。(男孩)”

春菊看着自己身旁的新生命,虽然经过了撕心裂肺的痛,但心里还是美滋滋。在她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身旁的婴儿那是虎子留给她的唯一骨血,是自己心爱男人生命的延续,更何况梦境里石虎说过生龙就是他的灵魂化身。她看着这襁褓中的婴儿眉毛,鼻头、眼睛跟石虎一样。

其实在这里我很感谢所有为爱付出的女人,因为是她们才是培育生命和人间真情起点。

不管这多么山盟海誓的爱情,如果没有母亲默默付出,而所谓情缘都是空中楼阁。即使自己会很想念虎子,襁褓中孩子才是她谨守一生誓言的动力。

在东龙村石秀家里,新的生命的到来给一直笼罩着阴影之下家庭带来了生机盎然。

接生时,因为春艳是黄花大闺女,而感觉女人生孩子裸露着S处任别人摆布而感动害羞就来烧水,可是听到婴儿的哭声她又想去看姐姐。她刚到春菊产房,就嚷着抱小石虎。春艳,石秀和他老伴抱着孩子看着。

石秀老伴看着孩子,不由感叹道:“这孩太像了……太像了……”

石秀打断老伴的话问道:“老太婆,你说小孙子想什么啊!”

“你这死老头子,咱们小孙子不像虎子小的时候吗?你瞧!这小眼睛,鼻子还有脸型和虎子出世时一模一样,”石秀老伴满脸喜悦的说道。

六婶也跟着说:“大妹子说的也是啊!开始我都傻眼了,也为自己接生出的孩子是虎子,可事实告诉这根本不可能。”

听到这里春挣开疲倦眼睛问道:“娘真的吗?虎子小时候也这模样啊!娘抱过来在给我看看吧。”

春燕抱孩子到了姐姐床头,春菊看了看刚出生的婴儿,她脑海闪过石虎的模样,突然感觉到这生龙还真有点想自己丈夫。她不由叹了口气,想到了梦境里石虎说过的话,她脸上流露出久违喜悦神色。

当夜,春菊抱着怀中襁褓静静依靠床头,她唱着当初和虎子相爱的山歌。而小生龙好像也听懂似的,他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而那一夜她没有梦,但自己睡得很香,也许虎子灵魂进入小生龙躯体里,现在可以日夜伴着她了。

事实上她已经得到证实,昨天晚上自己要临盆了,她梦见一只苍劲雄鹰落在她家屋顶,她就看见一道金光从窗外飞了过来钻进她的肚子。后朦胧中她像听传来虎子声音:“春菊我妻,以后我就不来你梦了,因为我也投胎做你儿子,今生不能相守,虎子来世侍奉你一生。”

生龙跟虎子一样,而且左臂上有个像被刀子划伤的胎记。石秀老伴抱着孙子,突然想起自己儿子小时候被刀划伤痕记。她惊讶说道:“老头子,咋们孙子这印记位置和虎子划伤部位相同啊!”

“是啊!莫非真的验证了儿子梦境,小生龙就是虎子,”石秀激动的说道。

春菊的孩子出生了,村里的乡亲们都来祝贺。可当大家看到小生龙时都会说道:“生龙太像虎子了,简直就是石虎的克隆版本。”

村里张老头,是村中辈分最大的人,给孩子起名字一般都是由尊长结合生辰八字,石秀想征求他的建议。

张老头,摸了摸花白胡子掐指算了一会说道:“今年龙年,龙游天下而虎啸山林。要不就叫“生龙”吧?”

石秀老伴感慨的说道:“看来合印了儿子梦境嘱托,”接着她把她们一家三口所做的梦说给乡亲们听,大家都认为这是上天垂怜,让虎子投胎做春菊儿子了 。

生龙出世了,那代表着一个鲜活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他就像种子那样根驻母亲

怀抱,同时也像雨后的春笋般快速成长起来。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一晃,到了孩满了百日那天。按照苗族习惯这孩子“百日酒宴”必须相请乡亲们来贺喜,当然更少不了孩子的外公外婆她们来道贺。更重要的还是孩子外公要请银匠,给孩子打造一把锁(长命锁)挂在脖子上,用来锁住孩子生命,留住一生平安。

光阴流逝,死者安息了可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过日子。渐渐地虎子也少来了春菊的梦境,可能是他魂魄也化为生龙,而他而夜相思陪伴春菊就没必要托梦了 。

天运流转,有到杜宇啼鸣映山红满开蛮山坡时节。想起去年“四月八”歌会相遇日子, 自从生龙出世,好久没石虎梦里陪伴 。可就在清明前几天,春菊突然梦见当初和石虎在桃子对歌依偎虎子怀里情景,春菊突然想去给虎子扫墓祭祀想法。

第二天早上春光明媚春,菊背着儿子生龙就往桃子镇里去。一路上杜鹃花在春风摇曳着,不时路旁惊飞鸟嬉戏着,没多久春菊就到桃子镇。

春菊到了去年歌会相约地方,看着虎子野藤满爬的孤冢。想起去年大家是何等欢乐,自己依偎心上人的怀里,晚风吹拂着羞涩的心,自己对未来充满甜蜜。

可是如今无似人非,自己的伙伴早不在了,而心爱的石虎化成了一堆黄土只留下孤单单青冢。

春菊呆在虎子魂头呆了会而,然后摆开祭祀品她默默唱起去年她们对唱山歌:

猪圈里面去丢草,羊圈里面去撒糠。

大雾蒙蒙不见山,河水弯弯不见船。

隔天不见带村(带村苗音指情哥)面,

好比家中断油盐,所以开腔来歌唱。”

春菊刚唱完一曲,接着又开始唱了起来,她心里明白,日夜思念让自己感情像泄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好不容易相见所有要所有思念表达出来:

“太阳落坡去得慌,急水滩头流的忙。

滩头流水门前过,远方阿哥勾妹肠。

月老有心牵红线,悬梁乳燕在何方。

欲寄明月诉相思,可惜近日雨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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