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季到了,沈阳的萧小姐一次、两次来电话催货,货没有发出去。被告知‘这里的货品生产跟不上,许多地方为了抢到货品,直接先把钱汇来等货。我们这里只能先按照货款到的先后来安排出货。等有了货品多了,再争取早些时间发送给您。’又三次、四次来电话催货,说法还是一样的。当然货也没有发出去。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是先把款汇过来,大概在十五万左右,排队等货尽快过去,应对她那里的年末和春节的两个销售旺季。左等、右等,货还是没有到。电话问为啥?厉家君安排下面一个传真过去:
尊敬的萧小姐:好!
鉴于贵我双方合约第五条,第三款,在此之前,贵公司未能按照约定时间给付货款;对等原则,[挺美]公司依照条款之约定,废除原合约所规定的销售区域之约定;
鉴于贵公司实际运营之需要,仅维持您在沈阳地区销售权至本月底;
但是由于贵公司在实际销售过程中,存在剪标的违反知识产权之事宜;因此我们将暂停贵公司的销售代理权;同时保留追索赔偿的法律权利;
谨此告知。
江海挺美服饰有限公司
接到这样的传真,等于被告知:没有货品过来了。而之前的要货款已经打了出去。这还了得?于是一天五六个电话,再后来一天八九个电话,再后来一天十几个电话。一会儿找厉总,一会儿找虞总,一会儿又找冷总。冷总走了。冷总怎么走了?是的,她不在这里工作了。于是再倒过来找虞总,虞总说这个销售现在归厉总管,我现在只管生产。把萧小姐气得:
“虞总啊,您这个好哥哥就这样糟蹋我这个妹妹的吗?
您想想,您的产品开发,多少是我没日没夜地为您想出来的啊。
厉总来了,他算什么吗?我看着就不顺眼,假里假气的,什么东西。您可好?是不是有人为你撑腰了,你就不管青红皂白地糟蹋人是吧?白白地让我这个妹妹心疼你了。
别介。你不要推脱了。冷亚平早就说了,你们是合起来欺负人的。你也别虚情假意的了。你不就是看重几个钱吗?你说吧,多少钱,你要多少钱?你姐姐有钱,你立马把那个厉某人请走。你姐我给你钱。什么东西嘛。
冷亚平几天前还电话里问我要东北的大米,忽然就跑了。你妈的,[挺美]就是个男盗女娼的地,还夹着些骗子混蛋。你姐我眼睛可是瞎了的。
别跟我说啥没用的。你姐还会信你吗?什么东西?你这种贼眉鼠眼、油头粉面的色鬼样子。你这种人?人家在前面为你挡事,你他妈的躲在后面,还扯拉到人家身上。一个软蛋。你这种人,你娘我见得多了,不是看你几条裤子还马虎过得去,你他妈的给我提拉鞋都不配。
什么东西。上下里外穿了个什么牌子就把自己当人看了?你也别照镜子了,自己摸摸肚子,里面有啥货色吗?除了稻草不还是稻草吗?狗身裹上牌子就是富贵人了?还是狗。你他妈的还是一条狗。
让我呕心。”
“爽啊。老厉。这件真的叫爽。倒过来要把钱给我。真的是气疯了。这种烂污女人,两只么事荡下来象只奶牛。啥人要?真是的。”说得高兴,其实是钱捏在自己手上高兴。不知道为啥又拿手的食指背,抹了下扁塌的鼻子。两根粗黑的鼻毛因为‘捏和搂’的关系‘刺拉’出来,黑黑的、还带着些灰白的污浊,真的是有点让人呕心。身上的巴佰莱牌子的衣服,全部被糟蹋掉了。
“这个就是侬不好了。人家讲跟侬是兄妹关系,好哥哥好妹妹的,你说不理就不理人家。就是太寡情薄意了。”言语的粗俗,厉家君听不入耳,面目也看不入眼,侧转头,看着自己墙上的‘日光明照’。红灿灿地喜人。
“啥乱七八糟闲话。”眯缝的小眼睛色迷迷地笑了。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些啥。
“当初侬跟人家‘哥哥啊、妹妹啊’过伐?胡玉珍,侬讲讲看,伊拉有过伐?”
“这种么,叫逢场作戏。此一时彼一时。再讲了,伊长了又不是老漂亮。”
“‘相当不错的吗,至少皮肤白的,灵的。’这闲话可是侬讲的。老大。”胡玉珍边上插话道。语调里是不是有点酸,厉家君没有听出来。只看见她皱了一下眉。
“侬酸醋点啥?真是的。再酸也没用,阿拉这条虫又不会爬到侬那边去的。”虞海明说话也真是的,还白了人家一眼。
“不要耍赖。在我到沈阳出差前。讲啥?沈阳那个女人蛮嗲的。阿拉记得清清爽爽的。”厉家君只能设法把话题接过来。
“嗲?伊有得人民币上的‘人人头’嗲伐?没有。谈而不要谈。”
“原来是‘只认钞票,不认人’。”胡玉珍被气得脸通红,‘嘎嘣’一句出来,直接摔门走了。吓了虞海明一跳,也吓了厉家君一跳。
“过几天,我到沈阳再去一趟。想办法是不是可以找到一个与那里市场吻合的销售商。”厉家君瞅见他的脸色霎那间的转化,只当没有见到,淡淡的一句。
厉家君不知道当初虞海明他究竟是如何勾搭上这个沈阳萧小姐的。或许真的是人以群分吧。可是自己现在和虞海明在一起,这个话又如何解说呢?或许真的是错误。前几日原样公司的老同事过来看厉家君,正在房间里喝茶。忽然就听得一阵急促的楼梯声,还没反应过来,门被‘砰砰、砰砰’敲打了两下,门直接被打开了:厉家君的‘赤膊兄弟’进来了。原样的老同事用异样的眼光看看厉家君,暗地里摇摇头,临走丢了句话给厉家君:“侬肯定弄错了。阿拉没想到侬的‘赤膊兄弟’这幅遭势?长了么也太不瞪样了点伐?”把厉家君说得不知如何说了,开车的史师傅也跟着在边上起哄:
“厉总不是懂点相啊啥么事的吗?”
或许厉家君真的弄错了。
应鹏举还是在见了自己‘过去式连襟’后的第二天,让虞海明把自己的‘赤膊兄弟’一起叫到茂海路上的花园酒店一道吃酒。厉家君只要了一瓶依云矿泉水,由他们‘连襟’喝酒。
人家讲闲话慢条斯理,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厉家君的规划思路上领,慢慢地要掏出些个什么‘挺美’的今后运营方向。厉家君原本还是左右躲闪,不乐意多讲,偏偏这个‘赤膊兄弟’如同‘叭儿狗’一样,点头哈腰地迫不及待地要说厉家君的思路想法,说说又说不清楚,便倒过来挤兑厉家君来说。厉家君看着可气,更不愿意他糟蹋了自己这些个创意思维,再说了所有的一切均是天意。毕竟人家的领悟力要高上许多,谈吐又是有点儒雅,虽然这个儒雅里带了些虚假。可作为谈话对象到底让人舒服许多。于是也就娓娓道来。应鹏举听得认真,不时讲出自己的发展运营步子,有意无意地来打压厉家君的想法。人家本来一个是来听厉家君的思路的,还有一个是来诱使你虞海明放弃这个人的。你怎就不明白?
可能是人家的言语水平了得,这个虞海明‘嗨、嗨、嗨’地奉承着,或许是梦想着‘厚铁’可以再给他一条生路,给他点饭吃。怎么就没了骨头呢?把厉家君气得不行,于是直截了当地问应鹏举:
“既然是兄弟情深,我倒是蛮想听听应总如何看您兄弟发传真这件事的?如果可能,是不是可以再发一个传真,把那份伤害兄弟情谊传真的负面影响给抹了?”
“那份传真不是很好吗?有了这份传真,海明这里才会更加努力;再说了,严格意义上讲,是‘挺美’偷盗在先。当然您可以说是借道,不过借道借道,不是和劫道是一个路数吗?所以那份传真是合乎时宜的。
再说了,泼出去的水是不可能收回来的。再发传真,‘厚铁’的信用呢?这样,您说是不是好谈什么兄弟情谊?”理由充分。你再‘嗨、嗨、嗨’也没用,就是一只可以踩踏的软虫。
厉家君知道人家会有类似的说法出来,只是引出来让‘嗨、嗨、嗨’的人死心。于是也就不想再说什么,自顾自喝起依云矿泉水来。应鹏举什么人,基本了解清楚,看自己谈话的主角用喝矿泉水的方式告诉自己要结束了。于是停当话语,收尾罢工。
或许厉家君真的错了。
一个周末的中午,裤装圈里金鑫、黄炜仁等七兄弟合伙在杭州弄的‘舞蹈’裤装公司来电话,问厉家君:[挺美]是不是考虑做做代加工?数量相当不错。被厉家君以公司内部定好的调子给婉拒了。第二天,很久没有出现,且已经让虞海明吃了药的黄炜仁也来电话找厉家君。
当时会议结束黄炜仁给公司的那份订单,在没有拿到订金,也没有得到厉家君营销这里确认时,虞海明已经采购进面料,按照订单一本正经地生产起来,结果毛萍萍在QQ上一句“二五扣?问我要订金?做梦吧。我又没有让你们生产,你们自己定好的‘订金到了再安排生产’。那是你们的事。找我干吗?”虞海明没有办法来找厉家君,厉家君能够说啥?要下面尽可能在其他地方顺带进行消化。什么叫顺带?首先是按照人家的订单发送货品,然后再好言好语地要对方多要些货。可是地区不同,销售渠道不同,消费者的消费习惯也是不同,再加上消费者的身胚体形也是南北差异,这个消化肯定是困难重重的。于是一大堆货又躺到仓库里成了库存。
七兄弟合伙搞的‘舞蹈’裤装公司,裤装没有厂家帮着生产了,于是先来电话问[挺美]这里是不是可以代加工?得到的答案是否定。这样黄炜仁需要销售的裤装就没有了,赶紧回来想要再来‘破镜重圆’。可是厉家君已经在经过虞海明的确认后重新安排徐建福去开发了新销售商,合约基本上也谈妥了。于是厉家君也是实话实说:“过来玩,肯定欢迎。不过SD的代理合约已经有人家了。”没有想到、或许应该想到SD人黄炜仁立马变了语调口气,似乎厉家君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把厉家君气得不行。更让厉家君气得是自己人、自己的‘三十年赤膊兄弟’虞海明,偏偏跑出去一起喝咖啡。
“来客人,哪怕不做生意,去陪着一起喝咖啡,就是吃饭也是应该的。派一个人过去陪就可以的。为啥偏要自己去?打的啥算盘?就不怕我有想法吗?”
“不管是在走掉的冷总监、还是这个过去式的老客户面起,他永远都是个好人。你厉总啊,就好生背黑锅吧。”
“问题是我弄不懂:黄炜仁的事,我这里等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出去再物色新销售商,也是经他确认后再进行,严格讲是他擅自安排生产要吃库存了,倒过来催着我们另行物色销售商的。我这里做事,应该仁至义尽了吧?再说了,他生产这里未经营销这块确认,直接生产,最后不少成了库存,都是他自己拍板的后果,更是吃了黄炜仁药的后果。如何这次来了,他还要去做好人呢?想什么呢?这个辰光还要刀切豆腐两面光?”
“人家是等着后厉总时代吧。手上多几把牌有什么不好的?您厉总也是迷糊啊!”
“我如此帮他,他却要怎样?是不是太过了些?”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虞海明要做好人,哪怕是这个害他又吃库存的黄炜仁。不知道他是不是比较过:他为做好人而伤了厉家君赤诚为他的心。哪个合算呢?脑袋尖尖,应该不笨。这么说,就是他已经在做后厉家君的准备了?
谁知道呢?
先不管他。厉家君还是飞沈阳了。一到沈阳,赶往常住的玫瑰酒店,放下行李,一看时间还早,下楼打车,立即往‘五爱市场’赶。虽然[挺美]的裤子售价不低,但是由于百货大楼里的裤装柜台基本上厂家自设的天下,唯独的一个就是萧小姐了。可这个萧小姐行事风格完全不在路数上,厉家军只能去‘五爱市场’看看是不是有高段货品销售商在那里‘藏龙卧虎’。
‘五爱市场’是沈阳最大的一个批发市场,在全国与CD的荷花池市场、武汉的汉正街市场等齐名,位列前五。车水马龙的‘五爱市场’,不是第一次来了,早在原样公司的时候,厉家君就来过多次。也算是熟门熟路了,所以不到十五分钟,厉家君就在目标楼里上下几个楼层逛了起来。
四楼、三棱、二楼。从上到下,唯一可以入厉家君眼的只有一个‘意宝龙’的。它几乎在每个楼层的四个角上都布置有代理销售的不同货品的专卖店。‘金角银边草肚皮’它不单占了几乎全部的金角,每个店面的也是人家的几个大,还更加宽敞,还更加明亮,服务人员也是穿同一的服装,是品牌运营的模式。管理的角度上看,甚至由于原样这样的大牌代理商。
进去看看。厉家君直接到其中的一个‘意宝龙’店堂里,看了看挂着的货品,翻看一下货品上的价格和产地。其实翻看货品上的吊牌是一个让导购服务员的主动来招呼你的方式。哪里会有来了生意不接的?
‘厂家里的。’这个生意自然更是有吸引力了。当然这个必须您的气质形象已经与这些个铺面、货品融合的很好,最好还高上那么几分。这样引来关注,获得沟通的机会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至少厉家君有这样的概率。跑两家店,理论上就是百分之一百六,如果跑五家店,就是百分之四百的概率。沟通以后还有一个自己筛选的过程,所以厉家君几乎可以在一到两天里获得自己需要的结果:行或者不行。
徐建福也是这样的一个概率,只是他与厉家君跑市场的区别在于沟通前的目标选择有所不同,再一个是徐建福可能与这些铺面、货品的融合度很好,但是,他的气质形象并不高过这些。因此他往往把自己觉得差不多的人领来了,由你厉家君去沟通、拿捏。
而在进去铺面,翻看货品吊牌之前,必须有很长时间,在众多的铺面外游弋查看。偶尔几个店面进去了,但并不翻看货品和吊牌,只一会儿就出来了,因为里面看与外面看,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是进去后立马可以感受到铺面里人员的素养高低。而厉家君偏偏十分相信:“事在人为。”所以看铺面和货品之后,他更看重的是导购服务员的素养和为人。
当然素养高的导购员甚至于可以感觉到你是‘打货的,还是来同行摸底的’。如果是‘同行摸底的’,则人家通常会给你冷眼。所以不同的走市场:比如市场调研和客户发现,是需要不同的走法和说话方式,更考究的是你穿着的衣服也需要有所区别。
厉家君也犯过错误:有一次他去江海的七海路批发市场想要看看那里的儿童服装,那天天十分冷,还不时飘落下雪花来。由于看完市场还有一个约会在茂海路的有点档次的酒店里,所以穿了条长款的米色夹棉的布风衣,手上拿了把绛红色的直柄雨伞。结果是还没进门,就被几个倒腾手表的,一个倒卖日币的,一路追着要他兑换外币,还要他买他们手上的‘名牌手表’。厉家君一路不说话,自顾自直接上了三楼,结果还是有两个卖‘名牌手表’的一路盯着,还‘嘀哩哇啦’地说着RB话。最后,厉家君没有办法,只能早早出了市场。为什么要出市场?你不出市场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店铺里的人也不会把你当成什么厂家、或者打货的。逛了也是白逛。
“打货吗?”过来一个典型的北方妹子,操着沈阳话问道。她把厉家君当作下面区县上沈阳进货的了。
“不。我厂家的。”厉家君自己也很纳闷,跑到那都有人把他当作当地的、或者是台湾的、或者是RB的,就是没有人把他当作江海的来看。最最郁闷的是最多的是把他当作RB人,包括那些买卖外币的,倒腾手表的。为什么有礼貌的中国人就会被当作‘RB的呢?真他妈的奇怪了。
“哦。厂家的。来,您先请坐。是生产什么的呢?我去请管这个的主管过来。”妹子很礼貌,反应也是中轨中矩。
“保暖裤装的。江海来。谢谢您。”厉家君坐下,从包里拿出产品图册放在白色的小桌上。侧过身观察着进出的客人以及售货员的应对。厉家君喜欢。
“您好。这是我们的张总监。”不一会儿,先前接待厉家君的妹子带着为三十左右的男子回来了,一边给厉家君介绍道。
“我是张玮。”对方不如通常的北方人那么高,言语的调子里似乎没有太多的地方特色。
“您好。我是厉家君。江海过来。这个是我的名片。”厉家君的名片上没有任何职务。
“厉经理好。这是我的名片。”双方交换名片后,握了一个手。张玮握到的是温润柔和的手。厉家君握到了有力、但十分适度的手,有些礼仪。可能是全国到处跑的一个人。
“这个是我们产品的图册。您想帮忙看一看。希望听到您的意见。”图册是茹果的广告公司拍的。厉家君觉得中间的那张背影还不错:有创意、有功能突出,且主次分明。
“你们的图册拍得很不错。”张玮一边翻看,一边应和着厉家君。
“图册初看还马虎,细看也就是中间这张背影不错。您看裸露的背影刚好衬托出下面这个裤装的特色,人数众多,刚好不断重复着裤装的主题,区别开不同款式的裤装。有点创意。其他的也就是突出了裤装的不同细节而已。还有许多可以提升的地方。”厉家君是实话实说。当时他第一次见广告公司的茹果,也是这样讲,把人家广告界的专业人士也是被唬得傻了,以为虞海明哪里请了个广告界的人来弄营销。张玮却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如此坦荡自己的优劣的人,而且所说又是客观状况,再仔细想想见地十分独特。不由得在心里点头。
“你们的产品带来了吗?”这个产品估摸老板会喜欢。
“就带了两件,一个宽松的,一个紧身的。可以让导购服务员试一试。”厉家君指着刚才接待他的妹子道。
“她偏胖了些。”张玮翻看着裤子,头也不会地应道。看来他对手下的体形很是了解。
“我们这个裤子,您看得小,但是这个妹子绝对可以上身一试。”厉家君很有自信。
“没有问题吗?”张玮看看裤子,又反转身看看他的手下。
“没有问题。嘿,小妹,您过来一下。”厉家君自己招呼起那个妹子起来,一点也不陌生。自然得似乎有了强大的气场。
“你可以做几个深蹲的动作。对、对。再伸展一下,踢踢腿什么的。”厉家君指导导购小妹的试穿,要她尽可能折腾、折腾。裤子试下来,果然不错,妹子穿着也直说舒服。张玮看起来,这个裤子似乎有些修身的作用。
“是不是可以把图册和裤子留一留?等会儿,我让老板看一看。最迟明天可以把这些返回您。我们也可以给您送到酒店。您看方便吗?”张玮更加肯定老板会喜欢这个产品。
“没有问题。我自己过来取就是。”厉家君知道胜算很大了,起身拉上包就准备告退了。
“厉经理住哪个酒店?我们可以给您送过去的。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走?我们也可以送您去机场的。到这里就不客气。”
“我住玫瑰酒店。具体走的时间还没定。如果需要,我再麻烦您。走了。劳烦您了。”
“厉经理客气了。送送。”
“不客气。您忙您的,我这里熟,您就不管我了。多谢。”
“好走。”
“多谢。”
当天晚上,厉家君和‘意宝龙’的老板杨大明在五爱市场不远处的‘鸟笼茶馆’一起喝了三个小时的熟普洱。一半时间是聊厉家君对于[挺美]的发展规划,一半时间是聊家常:大明的兄弟姐妹和父母,家君的在读高中的孩子。
可惜的是他杨大明订的秋季款近一百万,冬季款一百多万,一共约二百万的货,最后因为虞海明的关系工厂迟迟不能赶出秋季的货品。虽然虞海明蹲在工厂一次、两次、三次在电话里给厉家君拍胸脯说十天里一定把货赶出来。过了二十五天,货还是出不来,而东北已经是零度的气温了。秋季货品终于未能按时发出去,也就发不出去了。
这只老甲鱼,死啦?电话也不接,真是的。老甲鱼!
帮我弄点假账,偏偏还要不太平,骂走加多工人,让我吃药。这样子,虚报工人数的空饷白吃了,最后这拨货没有出去,这个地方搁牢,没有算到。又损失了,又损失了呀。不对、不对,这个损失,这只‘书读头’跟我一道背。空饷是我一个独吃的。还是我合算。
还是不对,就是伊一道背,伊也只是背小部分。算过来,算过去,原来我只是捡了只小便宜。好像不大合算。白白里死了许多脑细胞。
虞海明在工厂的夜晚,点着他的红塔山,算来、算去,独自摇头。此时帮他弄假账,虚报非机位工人数字、让伊吃空饷的老韩这只‘老甲鱼’,老早就拿了说好的几只铜板走了,也没有再接过他虞海明的电话。
秋日深夜的天空,星光冷寂,弦月在广袤的天空里窜出这片云,又隐入那片,风也配合着,一起写着莫测的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