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莫语与霍穹各怀心事，两个人都没说话，直到路过一个卖金鱼的小店。
“好漂亮！”莫语感叹道。
霍穹听到问：“什么？”
“鱼，金鱼，刚才过去的那个店里全都是，好漂亮。”莫语指了指车后面。
霍穹将车倒回去，小店里挂满了彩灯，一个个的水箱里游着各色的观赏鱼。
“两位要买鱼吗？要哪种？”站在门口老板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挺帅，一笑还露出一颗小虎牙。
“嗯，你给介绍下吧。”霍穹抬脚进了店里，莫语从后面跟上，“这几个水箱里是热带淡水观赏鱼较著名的品种。这个是红绿灯，这个是头尾灯，这是蓝三角，这是红莲灯、黑莲灯，它们属于灯类品种，小巧玲珑、美妙俏丽、若隐若现，非常受欢迎。这几个箱子是神仙鱼系列，这是红七彩，这是蓝七彩，这是条纹蓝绿七……”店老板热心的介绍着，霍穹一个一个看过去，确实很漂亮。
“莫语，你喜欢哪一种？”霍穹问身后的莫语，却没有听到回答，“莫语？”回过头去一看，正看到莫语在逗一只盘子大的乌龟，乌龟一露头，她就戳一下，三戳两戳乌龟再也不露头了。
“我要这只乌龟。”莫语抬起头来看着店老板。
小伙子不好意思笑笑，“这只龟是我爷爷养得，不卖，平常还要让它帮忙看店呢。”
“乌龟还能看门？”
“当然，乌龟咬人可厉害了。”
“那怎么刚才没咬我？”
“呵呵，老龟有灵性，能分辨人的好坏，可能看小姐太可爱了吧。”
可爱，好吧，她莫语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说过她可爱呢。
莫语恋恋不舍的从老龟身上移开目光，看着满屋子的鱼忽然没有了选鱼的兴致，看着霍穹说：“算了吧，我也就是一时兴起，以前养都养死好多了。”
霍穹转头问老板，“没有别的乌龟吗？我记得鱼店里都卖乌龟的。”
“有是有，不过只有巴掌大，怕你们不喜欢吧？”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没事，反正她也是三分钟热度，买两只给她玩儿。然后帮我装几条红苹果鱼，再给我拿个小点的水箱。”
“好嘞！”
回到公寓，霍穹将水箱注上水，将鱼放进去，火红的红苹果鱼在点缀着绿色水草的水箱里游来游去，煞是好看。
莫语在一边逗着俩乌龟玩儿，嘴里嘟嘟囔囔：“哼，你才三分钟热度呢！以后你们一个叫三分钟，一个叫热度好了！”
霍穹听了也不搭腔，依旧盯着水箱里的鱼。
“老霍，老霍，乌龟跑沙发底下去了。你快帮我把它给我拿出来老霍。”
霍穹走到正趴在地上从沙发底下掏乌龟的莫语，皱眉道：“谁教你这么叫的。”
莫语一听霍穹语气就知道他没生气，头也不抬的说：“李薇薇啊。不过我觉得她叫不合适，她自己年纪都不小了，凭什么叫你老霍？我这么年轻，叫你老霍才合适，嗯，下次见了李薇薇，我还要叫她老李。”
霍穹脑补了一张李薇薇听到莫语叫她老李的画面，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笑啊，明明不喜欢她，还应付的那么开心。”莫语将乌龟从沙发下掏出来，看着在笑的霍穹，故意的恶补了一句。
“开心的那是老楚好不好，可不是我。”
“你不开心，还送人家字画，那小篆上的字我可认得的。”
“额……随手送的，你也知道，兰亭序的手稿我书房里一大堆。”
第二日午后。
车外明晃晃的太阳，大街上几乎没有一个人，蝉在树上一声赛过一声的制造着噪音，天气预报上说今天至少三十六度。
“老霍，我们要去哪里？”莫语无聊的在副驾驶上玩儿着乌龟。
“我有点事情，要去见我爸爸。”
“什么？你见你爸爸怎么还带我出来！”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没事的，你看自从我去了你家，就再也没出过事。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用整天陪着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更何况过几天我也应该去上班了。”
“小心一些也是好的。我看你还是把工作暂时放下吧，等这件事处理完了再说。”
“可是，我不能不工作，不工作我怎么生活？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有头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我不能总是躲着，也不能总是让你给我操心，我们非亲非故的，只是暂时因为这件事有了交集而已，总归要散的。”莫语语气闷闷的，她真的很想靠自己的能力好好生活，可是为什么感觉有点困难。
霍穹想了想，没反驳，岔开了话题，“这件事过几天再说吧。你给你以前的同事打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嗯，都连着打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莫语摆弄着乌龟壳，而乌龟早把自己的头和四肢缩进壳里不再出来了。
车在苏市市郊腰一处偏僻的茶社门前停下，莫语本想留在车里，可是车里太热，莫语只好跟着霍穹进了茶社。
“小霍。”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人带着副老花镜坐在柜台后看报纸，看到霍穹进去抬起头有些惊喜的打招呼。
“王伯好。”霍穹上前打招呼，身体稍微前倾表示尊重。又拉过莫语介绍到，“我朋友莫语。莫语，这是王伯伯。”
莫语也微微弯腰，叫了声“王伯好。”
“好好，这孩子不错。”王伯客气了几句又说道，“小霍，你父亲在楼上等你呢。”
“好。”说着霍穹就要拽着莫语上楼，莫语摇了摇头，“我就不上去了吧？”
霍穹看了看茶社外边，虽然附近屋舍不少，可是天热并没有多少人在外行走，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没事的，跟我上去吧，我知道你不是个多嘴的人，听到什么也不会乱说。”
在这么偏僻的郊区，楼下只有一个老人，莫语心里也有些怯意。霍穹见她犹豫，也不多说，直接拉着她向楼上走去，走到楼梯拐角处看到一个鱼缸，便将莫语手中的乌龟放了进去，“再玩儿下去，‘三分钟’不被你玩儿死，也要干死了。”
“它不是‘三分钟’，它是‘热度’。”莫语反驳道。
霍穹看了看乌龟，“两只乌龟不是一样的吗？你怎么分的？”
莫语脸上有些得意，“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三分钟’的龟壳靠近尾巴那里有个白点儿，‘热度’没有。”
……
霍穹有些无语，这么细微的差别，也只有莫语这样无聊的女孩才能研究出来，不过也难怪，为了养伤整天憋在屋里，和他一个差了三个代沟的老男人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聊，除了写字看书，可不就剩摆弄乌龟了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