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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王记者揭露真相,崔市长进行灭火

李大海与吴天才和大家最后商定,根据大家说的对媒体的熟悉情况,首先去求助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的高主任。

高主任采访报道过很多有价值有影响的新闻,颇有些名气。他曾到过商城,刘晓峰主任当市委宣传部长时不止一次地接待过他,两人的关系很好。可一联系,高主任要出国,说他回国后才能来商城采访。由于时间紧,大家觉得等不得高主任了,省报也有熟人,决定去省报求助。

第二天,由刘晓峰率领着大家到省城后,找到省报在商城记者站工作过的王栋梁记者。他已经是省报内参部的主任了,和去找他的几个同志都很熟,尤其是一见到刘晓峰,开口就喊老部长。在办公室里热情地接待了大家。给大家倒好水,让过烟,向刘晓峰说:“刘部长,对你我还是用我一贯的称呼。你领着这么多人来找我,有事呀?”

刘晓峰说:“让大海秘书长给你说吧。”

李大海说:“有重要的大事儿!”

王记者说:“我能给你们办什么大事呀?”

去的一位人大副主任,半开玩笑地说:“当前有些人还就怕你们这些‘无冕之王’,不然,我们就不来找你了。”

“那你们说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几个人让李大海说,也只有李大海能说清楚。

李大海没有推辞,向王记者说:“两年前,高晓丽和张天柱,分别以巴西华裔商人和中国驻巴西大使馆一级秘书的身份,到商城投资办企业。以转让土地和建住房的名义,用欺诈的手段骗取了市人大和市直机关干部的巨额集资建房款。征了地,注册了公司,买了大套房,买了车,还四处进行挥霍。两年过去了,集资建房户们要房没房,要钱没钱。集资建房户们将其告上法庭以后,不知什么原因,法院迟迟不予开庭审理判决……”

王记者听李大海说后,既非常吃惊又十分义愤。觉得这种事情如不解决,不仅扰乱正常的市场经济秩序,还会影响社会安定的大局。当即答应说:“好,我去调查一下。”

刘晓峰一帮人去过省报不久,王记者就到商城调查来了。来后,他考虑到调查的问题市里领导一定有染,让市里领导知道了对他的调查工作肯定不利。同时,他和市里各个部门都很熟悉,也没有向市里领导打招呼,就住在一个不起眼的酒店里开始了调查工作。

王记者的调查工作开始不久,一天,市政府的秘书长胡国民主动去拜访他。一见面,紧紧地握住王记者的手,连声说:“我失职,我失职!王主任来好几天了我才知道。”

王记者说:“领导们都很忙,我来调查个问题没有打搅你们。”

“走吧,搬到商城宾馆去。”

“我住不几天,就不往商城宾馆搬了。”

“不行,这里的条件太差!”

“不,条件还可以。”

胡国民反复邀请后,见王记者执意不去,说:“那就委屈王主任吧。不过,今天晚上你得去商城宾馆吃饭,我请你喝酒!”

王记者说:“谢谢秘书长的好意!我这次来时间很紧,也不想接触更多的人,去商城宾馆喝酒就免了吧。”

胡国民是受市长崔建功的指示来的,他把该说的话都说了,王记者就是不听他的,也只好作罢。最后,他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王记者,说:“王主任,这是我的手机号码,需要我提供服务的时候,请你打我的手机,一定给你服务好。”

王记者说:“需要找秘书长的时候我一定会找的。”

胡国民回到政府机关,把他会见王记者的情况向崔建功市长汇报后,崔建功尽管不满意,但胡国民不知道让他去请王记者的用意,也就不便向胡国民再说什么,只好说:“‘无冕之王’是不好伺候的,咱们把话说到就行了。”

胡国民走后,崔建功觉得王记者的工作还得做。他想到高晓丽和张天柱来商城后,与马树仁和张大伟交往的情况。早就有群众来信,反映马树仁与高晓丽关系暧昧;在经济方面,马树仁和张大伟也一定是得了好处的。他们对王记者这次来商城调查都一定很操心,让这两个人去做王记者的工作是再合适不过了。

崔建功打电话把马树仁叫到他办公室。马树仁去后,崔建功先拿出一封群众来信让马树仁看。信是反映马树仁与高晓丽的暧昧关系的,马树仁看后很生气地说:“他妈的纯粹是在造谣!”

崔建功说:“我想你也不会像信上说的那样。所以,信送到我这里之后,我看完就放起来了,给谁也没有说。现在又有个事儿,可能与这封信反映的问题有一定的关系,我让你来一块商量一下。”

“啥事呀?”马树仁露出几分紧张。

“你没听说?省报王记者来商城调查来了!”

马树仁一下由紧张变成惊恐了,问:“调查啥呀?”

“听说是有关你们开发区招来的外商,高晓丽和张天柱的事儿。”

马树仁从高晓丽那里,知道些崔建功与高晓丽和张天柱交往的底细。心里说,最害怕调查的恐怕是你崔建功吧。忽然装作无所谓地说:“调查就让他调查呗。”

崔建功对马树仁的态度有些不解。省报记者的调查对你马树仁就真的是无所谓?又试探地说:“群众来信说你的那些问题,你不怕说不清楚?”

“群众来信说啥就是啥呀?”

“老马,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嘛,说你有问题你就有问题,不服查查试试!目前,可以说敢于让查查试试的人不多。再说,一说调查谁时,一些与被调查人有过结的,往往会跳出来,趁火打劫,进行栽赃。即使最后整不倒谁,可天天找这个找那个,调查来调查去,弄得人心惶惶,也会影响工作呀,你说是不是?”

“影响工作倒是事实。”

“所以,我的意见是,你和大伟和王记者都很熟悉,主动去和他沟通一下,把有关情况给他说说,做做他的工作。近一段,商城经济发展的势头不错,干部都在思进。这种局面来之不易,可不敢再把大家的心搞乱了。有些事儿,清亮不了糊涂了,让他别再调查了。”

其实,马树仁出外开会一回来,张大伟就把省报王记者来商城调查的事向他汇报了。不调查可中,可他不敢说。今听崔建功一说非常合他的心意,马上说:“好,好,我和大伟去做做王记者的工作。”

省报的王记者在新闻战线颇有名气。曾因不顾强权的威胁,报道过一个市的领导挪用救灾款,行贿受贿,投机钻营,骗取名利的案件,受到省里的奖励,被省报的领导提拔为内参部主任。

马树仁和张大伟找到王记者后,费尽心机,对王记者说呀,请呀,送呀,变着法子让他去旅游呀,都被王记者一一拒绝了。排除种种干扰,用了快一个星期的时间,王记者终于按照他的计划完成了调查任务。

王记者调查的结果,问题远比李大海他们反映的严重得多。高晓丽和张天柱,除了用欺诈的手段从商城市人大机关,商城天龙建筑公司,和厦门的海峡建筑公司骗取了大量的资金。在征地问题上,他们是除掉应该包括的道路占地进行丈量的。二百亩征地仅缴了百分之五十的征地款就取得了土地使用证。土地契税分文未缴。在他们征的土地中,有一百亩工业用地,按规定超过两年不开发就收回。可他们超过两年后,土地一片荒芜,不仅没有被收回,在土地价格飙升后,原来的征地款一分钱不增加,又有人帮他们把工业用地全部改变成了商业用地。

香榭里庄园置业公司的注册问题,高晓丽和张天柱原本该用外资注册,却改成用内资。用内资注册资金不得低于一千万元人民币,而香榭里庄园置业公司,仅一百万元人民币就办好了注册手续。更令人不解的是,2004年,香榭里庄园置业公司,连当初的一百万元人民币的注册资金也抽出来了。用他们已得到的土地使用证向银行作抵押,把注册资金变成一千万元,资金的来源且说是他们从外地汇来的。

高晓丽和张天柱欺诈的图谋败露后,商城市人大机关的集资建房户,继商城天龙建筑公司和厦门海峡建筑公司之后,也将高晓丽和张天柱告上法庭。高晓丽和张天柱费尽心机,用贿赂和美色,搬领导进行干预,使案件长时间不能开庭审理。张天柱和高晓丽还口出狂言:我们不仅在商城在省城也有人,谁也不敢审理我们的案件!

王记者调查完后,很快写好调查报告,作为内参上报省委和省政府的领导。

省委杨书记看后,当即批示:请商城市委、市政府的领导认真查处!

省委办公厅为使各单位的领导吸取商城的教训,净化招商引资的市场,把省委杨书记批示的内参作为正式文件,印发给省直各厅局和省辖市的主要领导。

文件发到商城后,崔建功阅过,虽然市委书记去北京学习了,不会管这个事有些庆幸,但也很犯难。如何落实省委杨书记的批示呢?内参反映的问题大部分都与他有关,要是让市里的几个主管部门查处,其结果他必然要身败名裂。不要说他不能再官运亨通,连现在的官职也难保!可如何向省委交代呢?崔建功考虑了整整一个星期。最后,终于想出个两全之策。在文件上批示:请开发区进行查处。崔建功所以这样批,是因为从他平时看到的,听到的,马树仁也好,张大伟也好,都得到过高晓丽和张天柱的好处,与他们早已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相互休戚与共。让他们组织人去查处,既可保全他崔建功,也可以敷衍应付省里领导。

崔建功批过文件后,把马树仁和张大伟叫到他的办公室。在省报王记者来商城调查期间,马树仁和张大伟听到了很多与自己有关的传言,都已成了惊弓之鸟。诚惶诚恐地来到崔建功办公室后,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谁也不吭声。

崔建功把他批示过的文件拿出来,说:“你们两个把文件拿过去,先看看吧。”

张大伟赶快把文件拿过去交给马树仁。马树仁看后又让张大伟看。

两人都看过后,崔建功说:“找你们两个来就是商量这个事儿。你们两个知道,高晓丽和张天柱夫妻两个,是开发区招商引资招来的。内参上说的事绝大部分发生在开发区,要是让市直机关的有关职能部门去查处,肯定对你们不利。更重要的是,我怕一查把刚刚好不容易取得的招商引资的大好形势给查没有了,会影响市里的经济发展。所以我决定让你们开发区进行查处。说说你们的意见。”

马树仁和张大伟都知道,在正常的情况下,这样的问题应该由市里的职能部门负责查处。崔建功之所以让开发区查处,而且还讲了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怕对他们不利,怕影响商城的经济发展。其实,崔建功纯粹是为了灭火,为了自保。对此,马树仁和张大伟心知肚明。再说,让开发区进行查处,对他们两个也确实有好处。最后,马树仁向张大伟说:“大伟,我看咱们开发区就按崔市的意见把这个任务接受了吧?”

张大伟说:“好。请崔市长放心,我们一定从维护商城招商引资的大好形势,加快商城的经济发展出发,把查处的任务认真完成好。”

张大伟接受任务后,组织他的心腹,找人走了走调查的过场,很快就写出了一个无损于他和马树仁,更不牵连崔建功的似是而非的查处报告,使崔建功灭火自保的目的暂时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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