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沉默。
沉默。
沉默。。。。。。
翡冷翠雪菜无言的看着办公桌上近50公分的投诉信。
短短的20分钟内,收到的近5000份的关于夜鸣川的投诉。
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学生会公开的网络联系方式早已紧急关闭了。
所以PFC的学生才会采用这种落伍的方式进行投诉。
如果说半个月前的大规模破坏只是引起了学生的好奇,或者说是把不安的种子散播了出去的话,那么刚刚发生的事,已经让之前不安的种子发芽了。
“大致上总结一下现在的问题。”
翡冷翠雪菜终于打破了沉默。
“第一点,夜鸣川的武器属于固有武器的范畴,虽然当事人夜鸣川也存在一定的责任,但是最大的责任还是在我们学生会。”
身为学生会,却没有发现参赛者违背了比赛规则。
“第二点,夜鸣川的能力不是魔力,而且。。。。。。”
翡冷翠雪菜疲惫的看着手里的信息。
“之前被夜鸣川刺伤的8个人,并没有复原的迹象,虽然得到了紧急的治疗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完全康复的话,最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第一场和第二场比赛对手都是4个人。
由于夜鸣川的火焰不是魔力,所以模拟战场没有起到抵御的作用。
就像之前夜鸣川的右肩被翡冷翠雪菜刺伤一样,需要时间慢慢的康复。
“第三点,也就是死亡的索伦托塔索,毫无疑问是被夜鸣川杀死的,虽然应该是索伦托塔索主动挑起的,但被夜鸣川杀死的事实不会改变。”
目前神奈川还没有回到PFC,而学生会又没有联系方式。
也就是说,索伦托塔索的真实身份也是个问题。
今天死的三个人的身份也是问题。
事实上,每座空中之城都有自己专属的通讯设备。
不同城市的通讯设备也都不尽相同。
如果要联系其他城市的人,普通的通讯手段是不具备这个能力的。
就像是地区级的通讯只能适用于该地区,无法向地区外的地方发送消息。
为的是避免影响城市的保护屏障和悬浮系统。
虽然理论上不存在这种影响,但万事皆有例外。
而对于漂浮在20000米高空的PFC,例外就是死亡的通行证。
所以,整个PFC,除了校长神奈川有对外的联系方式方式外,学生会以及其他普通学生都只能掌握PFC内部的消息以及通讯。
“第四点,也就是目前争议最大的一点,夜鸣川是在电子裁判宣布比赛结束后杀死对方三人的。”
翡冷翠雪菜面无表情的把问题简单的总结了一下。
“也就是说,是故意谋杀喽!”
杰拉什不经意的皱了下眉。
“雪菜,第四点已经不存在争议了,目前80%的学生提出审判夜鸣川的决议。”
枫丹白露,学生会的副会长纠正了翡冷翠雪菜一个小小的错误。
“审判?那种程度的怪物,怎么审判?就凭我们吗?”
秋叶原龙之介不甘的抓了抓头发。
“。。。。。。”
众人陷入了沉默。
虽然分会馆比不上主会馆的规模,但是,安全设施是完全一致的,特别是模拟战场的保护屏障,都是统一的强度。
夜鸣川把保护屏障破坏这是不争的事实。
同时也是最大的问题。
这样的人,怎么对付?
“翡冷翠,其实有一点应该着重的注意一下。”
“哪一点?”
“外面有消息传出,夜鸣川的能力需要触发的媒介。”
“媒介?”
“嗯,或许之前夜鸣川被你打伤并不是在隐藏实力,按照夜鸣川的行事风格,我不觉得他有隐瞒实力的打算。”
“杰拉,你是说。。。。。。”
翡冷翠雪菜突然想起了一件本来微不足道的事。
但现在想来,或许正是事情的关键。
虽然只有三场比赛,但是夜鸣川每次都是在对方出手后,才解决掉对方的。
微不足道,本来认为只是为了夸耀自己。
但是,自己似乎错了。。。。。。
如果夜鸣川一开始就能解决对手的话。
凭夜鸣川的观念,是不会等到对方出手的。
等等!
这么说的话,夜鸣川每次都走到早乙女妻笼的后面,应该也是有目的的。
如果是为了触发那种不知名的能力,那么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之前被自己打伤,以及比赛时的种种迹象。
全都说得通了。
单打独斗对他不利。
夜鸣川说过的。
是的,对夜鸣川不利。
因为一个人的话,没有触发能力的媒介。
虽然这种能力存在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并不能排除。
“那么,如果夜鸣川是一个人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擒获他!甚至杀了他!”
杰拉什的目光转向了办公桌后的翡冷翠雪菜。
锐利的,带着杀气的目光。
让翡冷翠雪菜很不舒服。
“但是,万一我们的猜测是错误的呢?”
“PFC将不复存在。”
杰拉什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出了后果。
或许是因为,这是不争的事实的缘故吧!
4。
与此同时,夜鸣川的房间内。
早乙女妻笼安静的躺在夜鸣川的床上。
因为不知道早乙女妻笼的住处,所以暂时被转移到了这里。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夜鸣川完全是个祸端,但安全方面还是很有保障的。
在早乙女妻笼强悍的自愈能力下,足以死亡的伤势已经主动的完成了修复。
白皙的皮肤已经愈合,没有留下一丝的伤疤。
蓝祈晗好奇的碰了碰早乙女妻笼受伤的地方,妙龄少女富有弹性的皮肤以及光滑的触感。
对同为女孩的蓝祈晗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吸引力。
最主要的还是,早乙女妻笼那耸起的胸部。
对于幼女体型的蓝祈晗来说杀伤力太大。
不对,是杀必死!
不公平!
蓝祈晗不满的撇了撇嘴,然后给早乙女妻笼盖好了被褥。
坐回旁边椅子上的蓝祈晗虽然翻开了手里的《规则与认知的荒废论》,但是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早乙女妻笼的胸部。
为什么那种杀必死的凶器自己没有?
不公平!
不过话说回来,夜鸣川到底对女性的什么部位感兴趣。
足控?手控?胸控?声控?制服控?颜控?萝莉控?御姐控?兽耳控?还是。。。。。。妹控?!?!?!?!?!!!!!!!!!!
最后一个想法让蓝祈晗完全的没了信心。
其它的都好说,唯独妹控弥补不了。
恋妹情节可是比杀必死还要难缠的存在。
可是,筱黎和夜鸣川也不是亲兄妹啊!
“怎么了,祈晗,没事吧?”
端着红茶走进卧室的夜鸣川注意到了蓝祈晗的不满。
“啊,没、没什么。”
蓝祈晗略显慌张的回应了一句,然后接过了夜鸣川递过来的红茶。
“外面怎么样了?”
“事情好像闹大了。”
夜鸣川耸了耸肩。
完全看不出来哪里闹大了。
“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大不了直接灭了PFC。”
夜鸣川端详着杯子里的红茶,戏谑的笑了一下。
“。。。。。。”
夜鸣川喜好杀戮的性格越来越极端了。
好像世界上所有问题的解决办法就只剩下了“毁灭与破坏”这条不归路。
“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毁灭PFC。”
和未知的世界为敌,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不过,倒也看得出。
蓝祈晗似乎并没有彻底反对夜鸣川的打算。
不到万不得已?
什么才算万不得已?
对夜鸣川来说,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情况。
可怕的不是喜好杀戮的魔王,而是支持魔王杀戮的人。
蓝祈晗毫无疑问的做到了这一点。
换句话说,只要是夜鸣川的决定,不论好坏,蓝祈晗都会给予最大的支持。
万事不分善恶,善恶只是世人强行赋予的东西。
不具备任何的意义。
对于从小便成为了孤儿的蓝祈晗,对于所谓的善恶已经没有了什么具体的想法。
在欲望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是恶的存在。
肮脏的,丑陋的。
善?
还是伪善?
跟在夜鸣川身边的这段时间,足已看透世间的一切。
命运,善恶,欲望,全部一清二楚。
“是,是,我尽量克制。”
夜鸣川再度妥协了。
虽然说是尽量克制,但是一旦受到攻击,毫无疑问会把对方全灭的。
“你们。。。。。。”
床上,不知何时醒过来的早乙女妻笼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夜鸣川和蓝祈晗。
“不用担心,这里是我的房间,很安全。”
“你的房间?为什么。。。。。。”
“你的衣服不是我脱的!”
夜鸣川事先申明了自己的清白,免得到时候闹出误会。
“衣服?”
但是,早乙女妻笼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光着身子的。
“啊!不要!”
早乙女妻笼用被褥遮挡着身体,蜷缩在床上。
“。。。。。。都说了不是我干的。”
“是我脱的,穿着衣服会不舒服的。”
蓝祈晗把红茶放回到桌子上后,目光也移回到了那本厚厚的《规则与认知的荒废论》上。
难懂的,反伦理,颠覆认知的奇怪书籍。
“那个,尽量克制是什么意思?”
早乙女妻笼轻声的问道。
看样之早乙女妻笼似乎只听到了夜鸣川和蓝祈晗最后的对话。
“。。。。。。解释不清了。”
夜鸣川苦恼的望着天花板,杯子里的红茶被一饮而尽。
“那个,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早乙女妻笼换了一种语气。
严肃的,不安的,失落的。
“嗯,自愈能力者,是吧?”
夜鸣川的话,让早乙女妻笼的身体不由得一颤。
虽然已经知道了会是这样,但还是会感到害怕。
自愈能力者,原本是被命运眷顾的百万分之一的幸运儿。
但是,由于生错了时代,成为了百万分之一的不幸。
百万分之一。
多么渺小的几率,偏偏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
解剖,实验,生不如死,完全失去人类的尊严。
沦为不幸奴隶,失去自由。
被囚禁,被触摸、
甚至被打着研究遗传问题名号的臭虫侵犯。
而把幸运变为不幸的,是人类丑恶的欲望。
顶着顾全大局,为人类着想的大义。
残害着无辜的生命。
“你们,想怎么做?”
早乙女妻笼的眼中噙着泪水,望着夜鸣川。
害怕,真的很害怕。
害怕会被抓去做实验,生不如死的活着。
更害怕会失去两个唯一的朋友。
“拜托了,请告诉我实话!”
夜鸣川和蓝祈晗,早乙女妻笼唯一的朋友。
或许只是早乙女妻笼单方面认为的。
但是,即便这样还是会把他们当朋友。
“早乙女,你相信我们吗?”
“嗯。”
我希望相信你们。
早乙女妻笼没有说出后半句。
“那就好,我们会保护你的。”
早乙女妻笼愣了一下,注视着夜鸣出黑色的眼瞳。
谎话吗?
但是希望是真的。
“你们。。。。。。”
“放心好了,你是自愈能力者的事情不会泄露出去的。”
对面的三人不管有没有看到,反正都已经被夜鸣川干掉了。
“如果相信我们的话,以后就跟着我们好了。”
蓝祈晗合上了手里的书,然后伸手接住了从窗外飞进来的蓝色的天堂凤蝶。
“跟着你们?你们要离开了吗?”
早乙女妻笼的目光被蝴蝶吸引了过去。
“嗯,再留在这里,会有危险的。”
整个PFC学院会有危险。
夜鸣川对于自己的异常还是有一定的认识的。
稍不留神,自己可能就已经把PFC给毁了。
所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对自己,是对整个PFC。
“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早乙女妻笼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如果再留在PFC,迟早会暴露自愈能力者的事。
但是,离开的话,自己要去哪里呢?
回家吗?
早乙女妻笼想着想着,陷入了回忆当中。
家的回忆,以及和夜鸣川有关的回忆。
“叮咚~”
夜鸣川手腕上的智能手环传出了门铃的声音。
智能手环会识别周围的环境,在住所内会自动与门铃产生链接。
“夜鸣川,我是翡冷翠雪菜。”
“我知道了,稍等一下。”
夜鸣川咂了下嘴,走向了玄关。
“那个,夜鸣川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夜鸣离开川后,早乙女妻笼感觉到了异常。
学生会长不会无缘无故造访学生的住所。
而且夜鸣川刚刚说他们要离开了。
这之间,必然有一定的联系。
“一点小事,不用担心,夜鸣川会处理的。”
蓝祈晗把手指上的天堂凤蝶放到了蔷薇花头饰上,再度翻开了厚厚的书籍,陷入了沉默。
没必要告诉早乙女妻笼发生了什么。
剩下的,交给夜鸣川就可以了。
自己要做的,就是不成为夜鸣川的累赘。
夜鸣川把翡冷翠雪菜带到客厅后,去厨房沏了红茶。
PFC的餐饮是按照排名获取的,所以厨房在某种意义上并没有什么用处。
摆设,浪费空间。
为了使整套房看起来合理而存在的不合理的空间,就是PFC的厨房。
“请用。”
夜鸣川把沏好的红茶放到了翡冷翠雪菜面前黑色玻璃制成的茶几上。
“夜鸣川,索伦托塔索是你杀的吧?”
翡冷翠雪菜注视夜鸣川的眼睛。
黑色的。
黑色的。
黑色的。
死神的颜色。
“不知道。”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
“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索。。。。。。索。”
夜鸣川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那个叫索伦托塔索的人。
至于自己是不是把索伦托塔索干掉了,夜鸣川并不清楚。
“索伦托塔索,学生会成员之一。”
“学生会?”
夜鸣川眯着眼看着对面的翡冷翠雪菜。
在此之前,夜鸣川并不知道索伦托塔索是学生会的人。
“有什么问题吗?”
“请问我那里得罪学生会了吗?”
“没有,只是抱着想试探你实力的想法,但没想到。。。。。。”
“试探我的实力、吗?这么说,会长是知道这件事的,对吗?”
“。。。。。。嗯,我是知道的。”
翡冷翠雪菜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
所以也没有隐瞒什么。
本来在模拟战场外进行战斗就是不符合规则的。
何况还是在自己知道的情况下。
而且,还是学生会的成员之一。
“那么,试探的结果如何,满意吗?”
“。。。。。。”
翡冷翠雪菜没有说话,但是脸色明显的难看了起来。
“说实话,我并没有与你们为敌的打算。”
“但是,现在整个PFC都在讨论审判你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嗯,多少知道一点,不过,学生会打算怎么办呢?审判我吗?”
命运是不公平的,只不过是对其他人不公平。
“夜鸣川,为什么要杀死那三个人,理由呢?如果说杀死索伦托塔索是正当防卫,那三个人呢?他们已经认输了!比赛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
看着丝毫不把这当一回事的夜鸣川,翡冷翠雪菜彻底生气了。
“会长的意思是,我做错了吗?”
夜鸣川冷声地问道。
早乙女妻笼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
世界是不公平的。
那么夜鸣川不介意世界变得更加的不公平。
甚至不公平到扭曲起来。
“你!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狡辩?我为什么要狡辩?如果真的是我做错了的话,那么。。。。。。”
夜鸣川嘲讽的笑了笑,补完了后面的话。
“就让它继续错下去好了!”
从来没有想过后悔。
伪面骑士的准则。
只为守护而存在。
对也好,错也罢。
总之,任何触犯到夜鸣川逆鳞的人。
统统都得死。
死。
真正意义上的死无葬身之地。
而非常不幸的是,目前的夜鸣川,身上的每一片鳞片都是逆鳞。
触之必亡。
在找到压制体内那股不明血脉之前,将会一直延续下去。
杀戮与毁灭,最简单的手段。
也是唯一的手段。
践行着不求救赎,死无所惧的信念,掌握着毁灭性的力量。
根本本就不需要讲道理。
在这个没有道理的世界中,讲道理是弱者的手段。
遗憾的是,夜鸣川不需要。
“你会后悔的!”
翡冷翠雪菜丢下最后一句话后,便愤怒的离开了。
在翡冷翠雪菜看来,夜鸣川已经没的救了。
彻彻底底的一个疯子,杀人魔。
“后悔吗?”
夜鸣川望着天花板。
很可惜,但是自己是不会后悔的。
对与错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定论。
如果要说错的话,一切都是命运的错。
自己不过是按照事先写好的剧本演了下去。
或许听起来是狡辩,而且很荒唐。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没有人能挣脱命运的束缚,自己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