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下,我小心翼翼避开来回巡逻的侍卫,跑到了隐蔽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一身黑的宁长黑。
昏暗中宁长黑的眼睛显得格外亮,似是十分激动。
“东西都准备了么?”我压低嗓音问道。
“嗯。”宁长黑用力点了点头。
“嘿嘿嘿,我们走。”我自以为帅气甩着满头的小辫子,示意宁长黑跟上,然后转身。
“嗷……呜……”我咬着手指头,忍着脑袋上的疼痛,愤愤地看着面前这颗胡杨树。
身后的传来隐隐的闷笑声。
我惊呆了,脑袋不好的宁长黑竟然学会嘲笑我了?!
除了初见时宁长黑的那句似嘲讽的“喂,你流鼻血了。”之外,印象之中,这两年的宁长黑都是小白兔一般的存在,除了偶尔真的让他生气了,他可是从来不会嘲笑我的,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他应该是一脸紧张才对啊!
“……好笑不”我仰头怒视比我高一个头的宁长黑。
两年的时光让他越发的挺拔起来,如若不是宁长黑脑袋不好,如果不是宁长黑只对我百依百顺,我想他早都应该被族里的姑娘们争相抢夺了。
朦胧的月光下宁长黑英俊的脸庞曲线优美,看着我的眼神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又似乎只是因为太过昏暗看不清,而使我所以产生的错觉,我竟有些慌乱。
“哼!笑什么笑!快走!”我继续甩着满头的小辫子开路,身后的宁长黑默默地跟了上来。
从王宫到马棚,再到离开的路,一路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也不知道秋迪娜为了她的心上人,为了这一晚上我们的出逃,私下费了多少的功夫才能让我们这么顺利地离开。
虽然很嫌弃踏草只会吃,但是毕竟以后是我的马了,既然我要走也不好把它孤零零的留在这里。
(阿古扎内心咆哮中:公主,我还不如马么?!)
所以还是我和宁长黑同乘一匹马,让踏草跟着踏雪。
在即将出去羌国的边境时,宁长黑驾着马放慢了速度,我坐在马上,遥遥看到王宫大殿中,觥筹交错,美丽的舞娘歌姬们在灯火璀璨下极尽绽放他们的美丽,风声带着父王母妃的笑声隐隐在耳边盘旋而过。
我伸出手向王宫大殿挥了挥,秋迪娜,我会找到最美的宝珠,让你成为最美的新娘的。
夜色中,我离生活了十七年的羌国王宫越来越远,压下心中的不舍之情,怀抱着对外面新世界的憧憬驰骋而去。
难得成功出逃一次,唯恐被父王母妃发现,宁长黑两天一夜未眠,日夜不停的赶路,我们终于到达了鎏国的边陲小镇——近水镇。
踏雪踏草果然是良驹,两天一夜的长途跋涉,竟然还是如此精神抖擞,相比之下反倒是我和宁长黑惨不忍睹,不,准确来说只有我。
细细看着宁长黑,他也只是眼圈下隐隐有乌青色泛出,倒也还是神清气爽的翩翩美少年。
可再看看我,面容憔悴,灰头土脸,真真跟逃难出来的一般,好不狼狈。
再次在心里默默掬了一把辛酸泪,人和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找到近水镇唯一的一家客栈,我甩着一头小辫子跑了进去“掌柜的!来两间上房!”
嘿嘿,虽然我没有出来过,但是那些行商的小本子小画册我倒是看过不少,听他们说的故事我也能将他们的风俗习惯学个七七八八。
“这……”客栈掌柜一脸为难,八字胡抖了抖,小小的眼睛透出唯利是图对目光上下打量我“姑娘,你可有银钱?”
我承认,经过长途奔波,我这一身确实看起来极其狼狈,但是这势利眼的掌柜的这是赤果果的人身攻击啊。
于是我怒,朝后挥了挥手“黑黑,上!”
大概是被我突然动作吓到,又或许是被我口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黑”吓到,总之客栈的掌柜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双手挥了挥“女侠,有话好好说。”
“啧,胆小如鼠。”我双手抱在胸前,对客栈掌柜的行为嗤之以鼻。
宁长黑默默上前,面无表情地掏出些银钱放在掌柜面前的柜台上“够了?”
掌柜的鼠目在气势汹汹的我,面无表情的宁长黑,还有少得可怜的银钱之间转了一圈。
我这两天在马上颠簸睡不好,一双充满血丝的兔子眼瞪着掌柜的,委实有点穷凶极恶的流氓地痞样。而他在宁长黑面前却是只到宁长黑的胸口,若是真动起手来,他绝对占不了上风。
生意人,总会掂量出最大的利益,审时度势,在看向我时不自觉地又哆嗦了一下,然后认命地地急忙将那些银钱收起来,生怕我们反悔似得“够了够了。”
转身又小声的低了一句“总比没有好。”
还好掌柜的识相,两天一夜没休息好,我现在可是随时会爆发的状态,他要是再让我不高兴,我大概真的会让宁长黑教训下他了。
脑袋不好的宁长黑,对我维护的紧,当然他也有维护我的资本。
那是刚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只对我像小尾巴一样,我走那里他到哪里,甩都甩不掉,以至于我那讨厌的“二哥”勒松和他的一干随从在我上街时,直接围堵着我嘲笑说,我天天有个小跟班跟着,以后要嫁不出去的,没人要。
我气急,正准备掏出腰间的长鞭教训下勒松时,宁长黑早已出手,几招下来勒松那一大堆随从就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了。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我约莫是真的捡到宝了,脑袋不好的宁长黑他会维护我,而且身手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