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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樊妮

我承认,不管是李晋生的突然出现,还是那个女孩儿的突然出现,在我平淡的生活里都激起了一阵阵奇怪的涟漪,但又不管我的感觉有多么的奇怪,我却不敢再奢望什么。我知道的,过去,终究是过去了,谁又会死死抓住不放呢?我也相信的,过去,每一段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正因为如此,我们能做的,更应该做的,就是好好的在心底珍藏。毕竟,面对过去,又有谁愿意,或者说又有谁应该活在过去里呢?不是吗?面对突然冒出的这些莫名感觉,我承认着,也这样提醒着自己。

“呼——”

在那个长相靓丽的女孩儿走后,我不知怎么就长吐一了口气,然后又重新挽起了先分开的小吴手,说:“小吴,你不去联谊会,那我们晚上回去又吃点啥呢?”

“回去?”小吴拿抢我手里的暖水袋,看了我一眼。

“那。。。。。。”不难看出,小吴的眼神里装满了不愿意,似乎还因为别的什么显得没好气,至于还因为什么,但从一个眼神里,我读不出来,于是我只好拖着长音问。

“那什么那,一天就知道工作,你忘了,明天是周末?”我的话还没出,略有察觉的小吴的没好气就决堤了。

又是周末?小吴不说,我还真不觉得,不知不觉间又到了无聊的周末。

“好吧!”我应了声。既然是周末自然没那么着急回去,只是没想到一周这么就这么过了,不知不觉就感叹了声:“真的好快。”

“快?快你个大头鬼啊!慢死了。”小吴听见我的感叹,很快就又揪起了她那被冻得有些发紫的嘴说:“我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

“等了好久?”我忍不住笑了。当然,这笑是笑小吴的可爱。这么大人了,都是该嫁人的年纪了,尽然还和小孩子一样,对假期的期望还完完全全的挂在脸上。就像曾经我们读书的年级,假期总是在等待中来到的。

然而,就在我笑的兴起的时候,小吴又揪着嘴打断了,“我说,后天你生日,你不会也忘了吧。”

“生日?”嘲笑被止住了,紧接疑惑的惊呼。去年的生日就好像在眼前,转眼,怎么说到就到了?

“。。。。。。”小吴似乎察觉了我的变脸速度,有些无语,又露出了那副嫌弃的表情。

“看吧,你自己看。”不知在何时,小吴已经掏出了手机,翻到了日历,递到了我眼前,“你就说吧,你生日是不是12月19号?”

我接过手机,看着日历,无言以对。确实是后天,不得不承认,小吴这家伙的记忆力比我好多了,但悲催的是,我又大了一岁,也就老了一岁。

“哎。。。。。。”我偷偷的叹了口气。

“这次,你可逃不掉了,去年我有事,没赶上,今年的大餐,你休想逃。”当我正偷偷叹气,这之后准备夸小吴的记性好的时候,却不想小吴在这时突然说。

“哦~~,我说你为什么不去联谊会了呢,原来,你是突然发现我这块肉了吧?”也就在这时,我恍然大悟过来,小吴为什么会放弃相亲,匆匆折回来追上我的原因,“说吧,是不是?”

小吴笑了,但她总爱啾着嘴笑,更可气的是,笑完她还不做声,正所谓是让我不问自答。请与不请,你自己看着办。

“好吧,好吧,说吧吃啥?”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我还用问?拐弯抹角说那么多话,这么简单的原因,也只有小吴了,我懂她,也便妥协了。不说别的,就凭小吴记得我生日,于情于理,我请吃饭都是应该的,更何况小吴这家伙一身兼顾了与我有关的数种关系,同事,室友,朋友,闺蜜,怎么说,一顿饭也是合情合理的。

“什么都可以?”小吴听我答应后,真就像个孩子了,蹦蹦跳跳,兴高采烈起来。

“恩!”我点头。

果然,小吴这家伙惦记着吃是有道理的,很能吃也很会吃,完全不辱“吃货”这个称号,但是,她吃的越多我就越高兴。至于原因,一是因为担心她再一味的减肥饿坏了自己,二是因为我也总有我的小算盘。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而我,不希望她为我做什么,只是希望小吴能给我一个安静的周末,一个安静的生日,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然而,就在第二天,我却发现,我完全低估了小吴的厚脸皮,也完全打错了小算盘。

“起来,快点起来。”一大早,我还没睡醒,就听见小吴在卫生间发出的洗漱的声音和催促的声音。

“干嘛?”迷迷糊糊中,我问。

“能干嘛,出去逛啊。”小吴果断答。

“出去逛?”听见这三个字,我真的觉得像是听见了噩耗,然而小吴像是完全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一样,尽然又果断答:

“恩!出去逛。”

“不去。”我一口便拒绝。现在,今天一整天,我都只想睡觉。我在心里如此坚定的告诉自己。吃我的,用我的,还要让我陪逛街?我是你男朋友?

可是,我拒绝的话刚说完,小吴脸上的洗面奶都还没冲干净,就从卫生间冲出来,掀了我的被子,“快,快,快,我跟你说,别跟个小姑娘似的,磨磨唧唧的。”

“小姑娘?我就是小姑娘啊!”无奈,我只能被迫的,带着撒娇的话,拖着耷拉在头上的杂乱头发,直起了身,“没什么好买的,出去逛个啥?”

“怎么?你又忘了?”小吴从卫生间探出头道。

“我生日,我没忘,我过生日也没什么逛的,你过生日再出去逛好不好?”我情愿的说。又说我忘了,我记性再差也不可能这么差吧,我一口便回答出小吴昨晚说我忘了的事情。只不过生日对于我来说,是不需要什么实质的礼物的,自己对自己是如此,也不希望别人送,反过来说,那些不实质的东西反倒更让人在乎些,比如,睡觉。

“不是,不是。”我以为我说的没错,没想到小吴又否定了。

“那是什么?”我疑惑的问。

“我说你,日子都是怎么在过哦,出去逛你以为就一定要买东西?还有,你的理想难道就是睡觉和工作?难道。。。。。。”我真的佩服,一大堆劝我出门的且毫无特点的理由,竟被小吴说的头头是道。

“这么喜欢工作的你,你难道忘了,你生日很特殊吗?”最后,她又补充着问。

“什么特殊?”我穿好衣服,走到卫生间门口,一脸迷惑。

“生日过后是什么,你忘了?圣诞节,知道吗?”小吴一边回答,一边看着洗脸台镜子里形象邋遢的我摇了摇头。

“圣诞节?哪有怎样?”小吴越说我越迷惑。我这种在中国传统节日中倔强生长的新青年,对于节日一向一视同仁,得过且过而已,怎么就和圣诞节有了关系呢?

“我真是服了,提醒你到这儿了,你难道还不懂?”小吴不停的叹着气,摇着头。

“。。。。。。什么?”我呲牙着嘴,僵硬的笑了笑。

“值班啊!”终于,小吴实在看不惯我这种“选择性失忆”了,直截了当道。

是啊!值班,圣诞值班,我终于明白过来。今年的圣诞是没时间出去逛的,这个周末也便成了最合适出去的机会,虽然现在没想好要买什么,说不定出了门就想好了呢。刹那间,我的思想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至于原因,最重要的,是我起床了,再者,其实我也挺喜欢逛街的,最后,既然起床了,就算不想逛,有小吴在,怎是我不想逛就不逛的,所以,我只能先在心里自己说服自己。

“好吧,好吧!”我无奈的答应着。

在这逛街的一天里,我们去了很多地方,说不买什么东西的,等往回走的时候,又才发现,手上拎満各种物品的大包小包,整个的感觉就像是我们把上海的大街小巷都走了一遍。直到夜幕的慢慢到来,这又才渐渐放慢了节奏。

“吴小姐,晚上还有什么安排吗?”在街边吃晚饭的时候,我试探着问。没活动自然最好,走一天也走累了,如果有的话,那就算我舍命陪君子。要开心就认真的,彻彻底底的开心一回。

“我们去看电影吧!”果然,是有活动的,小吴对于玩的事,一直安排的最为细致,一点点空闲的余地都不留,而我,也只能叹着气,然后舍命陪君子。只是,谁也没想到,一场电影看完,我惊了,却也哭了。

“哎,妮子,我说的没错吧,昨天的那个女孩儿不是演员也是一块演员的料吧!”刚走出电影院,小吴忍不住激动,兴奋的对我说。

“哪个女孩儿?”我故意装作不明就里。

“就是那个昨天在医院的遇见的女孩儿,就是那个还你热水袋的女孩儿啊!”小吴不耐烦的解释。

“是吗?”我掩饰着,偷偷的擦着眼角残留的泪水。

“是啊!你没发现?她就是那个女主角吗?”说着,小吴越来越兴奋,兴奋着前一天尽然见到了明星。

“没有!”我违心的回答着。

没有,怎么可能没认出来,不管是她的样子,还有演绎的角色都是如此熟悉。

电影的名字叫《窗外的雨妖怪》,光看名字,很陌生。本以为是恐怖片,或者奇幻片什么的,也一直对这些类型的片子不敏感,直到小吴指着电影归类——爱情片,我又才放下了抵触。看完,故事的梗概我叙述不出来,讲了什么大事我也不记得,只是,当到达某个点的时候,眼泪就会忍不住往外跑,好在影院黑黢黢的一片,不曾被人发现。毕竟,周围观众看的正笑哈哈的地方时,而我却在摸眼泪,显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怎么?瞌睡虫又在打瞌睡呢?”、“我以为你不会生气,可是没想到你真生气了呢。”

。。。。。

总有人喜欢那些精妙绝伦的话,而我,却在这部叫做《窗外的雨妖怪》的爱情电影里,只记住了那几句最平常简单的男主角的话。因为也就在这时,我又想到了他,李晋生。这些话,他曾经都对我说过。不得不说,真的太巧了。

女主角是很活泼的,甚至可以说胡搅蛮缠的,就像曾经的我,而男主角,却是贴心的,甚至可以说是温暖到卑微的。一时间,我不得不觉得现在的编剧是真的越来越强大,竟让这两个看似很互补,实则少不了矛盾的角色融在了一起,有些许的感动,有些许的奇妙,挺好。

“走路看着点。”我招呼着正谈论电影谈的热火朝天的小吴,就像招呼着小孩儿。或许这样的招呼是为了小吴的安全考虑,但更多的,我明白,是为了打断自己的思绪,不在久久沉醉于电影里。毕竟,电影终归是电影,消遣娱乐的罢了,就好比游戏,不可沉迷。

“哎呀!我说你,怎么这么点乐趣都不懂。”小吴讲剧情有声有色,而见我似乎没什么反应,她有些对我不屑一顾道。

“继续,继续。”我只能继续像大人哄小孩儿,迎合着笑笑。

。。。。。。

“哇——”

回到租住的房子,第一时间,我便猛的向柔软的床扑了去。也就是这时,我懂得了一个道理,难怪人类一辈子离不开床,道理似乎都在这里,柔软,温暖,贴心,暖哄哄,一切能形容舒适的词语,原来都是用来形容床的。果然,我是有先见之明的,一早便与床做了朋友,自然,床每一天都在细心的照顾我。

趴在床上,就这样满足着,不知不觉间,我睡着了。

“妮子,妮子,你电话响了。”迷糊间,我听见小吴的声音。

“谁啊?”我问。

“猴子,猴子。”小吴有些纳闷儿的回答。

“猴子?”起初,听见小吴说猴子的时候,我也是疑惑的。

“猴子是谁?”小吴回答后,又忍不住问。

“是谁?猴子!”在小吴的追问下,我突然意识道是谁,猛地惊醒,慌忙接了不知在何时小吴为我盖上的被子,匆匆接过电话,冲到客厅的沙发上。

我看了看表,晚上12点刚过。我更加确信了,是他,是李晋生打来的,我们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后,每年他注定会在这个时间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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