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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回头是岸!

二叔一声令下,他那两个老伙计一怔,叹了口气对我道:“小林爷,您就别介了,哥几个都服你,你就别趟这浑水了。你还小,有了案底对你将来不好,大不了我们陪你在这里看一看壁画破一破机关咱就上去了吧,别让哥几个动手,不好!”我一愣,又摇了摇头,随即求助似的望向穆子。穆子眼中满是犹豫与不舍,不敢直视我的目光,见我向自己望来,穆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咬牙,把头扭向一边。

我彻底孤立无援了。

老李和老潘见我无动于衷,耸了耸肩,架起我的胳膊就要往外走,我使劲挣扎着,像头疯狗一样对着四周“嗷嗷”乱咬,瘦子老潘和胖子老李无奈之下只好把我倒着往外面拖去,暗青色的地砖上长满了碧绿的苔藓,所以我才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疼痛。“等一下。”一直沉默不语的舒姐姐突然说话了,二叔疑惑的示意两个老伙计停下,走到舒姐姐旁边,舒姐姐跟二叔咬了一会儿耳朵,然后二叔的表情就精彩起来了,只见二叔呆呆的望着我,随后声音颤抖的望向舒姐姐:“那个……你说的都是真的?”舒姐姐还是一如既往冷冰冰的不说话,二叔见状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眼含热泪的上前狠狠的抽了我一巴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随即对着长沙的方向“噗通”的跪了下来:“爸!老二我对不起你!大哥、三弟!老二我没有管教好咱老林家的种!”随即恶狠狠的看向我,那种渗人的目光令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却又不知道二叔为什么这么大动肝火。到底舒姐姐对二叔说了些什么呢?“你个小崽子!他妈的,跟老子走,不准乱跑!”抽了我一嘴巴的二叔还不解气,又在我的屁股上补了一脚,骂骂咧咧的率先进了墓门。

“你……”望着舒姐姐,我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脑子里面的疑惑一时间又不知道膨胀了多少,只好上前去询问舒姐姐。可是舒姐姐却并没有给我面子,冷哼一声走开了。我只好把希望转向穆子,可穆子却仍然耸耸肩摆摆手,示意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我自己小心。“臭小子愣着干什么!等死啊!跟我跟上!”二叔瞪着血红的双眼对我吼道,“等出去了老子再和你算账!”

墓室内的壁画保存的相对完好,长长的甬道两边都粘贴满了壁画。我试着去一幅幅解读,但是发现很难理解————墓门内部的壁画好像是和外部的壁画相连的,然而外部的壁画早已经氧化的不成样子根本无法解读,所以很难完整的叙述壁画所讲述的故事,只能一幅幅的根据字面理解:第一幅壁画上面画着四个形态严肃的身着蒙古服装的四个年轻人,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根据他们眉宇间一二分的相似,推测应该是三位亲兄弟,因为只有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年轻人长得与其它三人不一样。四个人亲昵的谈笑风生,在重重殿宇之间散步。第二幅还是这四个人,他们毕恭毕敬的跪在铺着华丽地毯的大殿上聆听一位身着华丽的老者的教诲。第三幅壁画,老者带着四人和千千万万身着蒙古战甲的骑兵在战场上厮杀,鲜血飞溅。第四幅壁画类似于上一幅,也是厮杀于战场,只不过战场上的敌人变成了外族人,既不是中原人也不是蒙古人新疆人,很像外国佬。第五幅壁画上,四个年轻人当中年龄最大的那个病死在床上,三人痛哭流涕。第六幅比较有趣,悲愤的兄弟三人和那位身穿战甲的老者作战神勇,杀进了一处富丽堂皇的殿宇,俘虏了一位身材妙曼面貌艳丽的贵族妇女(应该是灭了哪个皇族抢了人家的妃子)。第七幅壁画,令在场所有男性都感觉到下面传来阵阵阴冷:还是那个美女,一处华丽的房间,在夜晚给老者侍寝时赤裸着身子凶性大发,咬断了老者的命根子!第八幅,苟延残喘的老者传位给三个年轻人其中的一个,任命另一位为监国,老者病死。第九幅,被传监国的那位年轻人醉死于酒桌上。第十幅壁画,剩余两位年轻人也死了,被传皇位的那一个葬入皇陵,另个和其它两位年轻人三尸一墓合葬于此。

二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这是三人合葬啊,搞不好其中哪一个人死前有极大地怨气,使这个墓穴成为大凶之地!”二叔的话让我们点点头,因为《周易·五行》上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虽然中国阴阳学讲究“九为极”,意思就是说九是最大的,但是“三”这个数确实变数最大、最让人捉摸不定的。因此,这个墓室不管是三位墓主都有怨气还是其中一位怨气极大,都会使这处墓穴成为万中无一的大凶之地!看到这里,包括穆子的所有人都表现出犹豫不决的神色————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二叔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即又去和舒姐姐咬耳朵,虽然隔得很近但我还是听不见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二叔的语气里充满了哀求。到底我又做错了什么,再次引出二叔求人这个世界第十一大奇迹呢?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舒姐姐明显不愿意,一副强硬的态度让二叔连连吃瘪,二叔急的满脸通红,忍不住失声叫道:“难道你非要让我的大侄子去送死吗!”所有人的惊讶的望向二人,又看看我,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舒姐姐冷冷的望着二叔,片刻后点了点头:“他只有死。”“想杀我大侄子?老子先宰了你!”气急败坏的二叔,从后背抽出那把泛着寒光的大砍刀,作势就要劈向舒姐姐的头颅!大家都慌了神儿,我们一同上前去拉住二叔,四个大男人硬是和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僵持了半天。二叔双眼血红,死死的盯着舒姐姐波澜不惊的冷艳面庞,嘴里骂着粗俗不堪的语言,口沫横飞,握紧的拳头都把自己的手掌掐出了血。

就在我们五个人僵持不下时,一阵优雅婉转的乐曲从墓穴尽头的黑暗中徐徐传来,令六个人同时安静了下来。这首曲子声音悠扬婉转,纯洁好听,让人深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如“随风潜入夜”的春雨,润物无声,却有着扣人心弦的脱俗美感。如果不是在这古墓里,我们一定会陶醉在优美的音乐旋律里而“沉醉不知归路”,可是现如今在这古墓里头听见优美柔和的天籁之音,我们的心境不但没有得到舒缓,反而更加紧绷起来。歌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细细听来,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会理科占据认得心头,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有这天籁之音。(其实那首曲子应该是春江花月夜,但我并没有胆子去告诉初中文化的二叔)一曲奏完,我环顾四周,只见每个人都表情严肃,老李肥胖的脸庞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二叔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背对着舒姐姐,道:“刚才是我冲动了,你的武功十个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画风一转,二叔眼光凌冽的瞪向舒姐姐:“如果我的大侄子出了事情,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干掉你!”舒姐姐眼神微动,似乎有所动容,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这就是,爱么?”说罢,不等我回答,率先走进黑暗中。

甬道两旁的墙壁上都钉着长明灯,里面是千年不化的灯油,应该有机关可以直接触动使其燃烧,但是我们可没有那个闲情雅致一个一个的试机关。穆子他们用打火机烤化灯油,小心翼翼的一个个点亮长明灯,墓室里顿时稍稍明亮了起来,但是雾气一般的黑暗仍然蔓延在灯光界线的那一端,盘踞着不肯离开。墙上的壁画从未断过,我却丧失了去看的心情,“霓裳羽衣曲”消失了一会儿又重新演奏,十分诡异,我们还好像听见了水流流动的声音。

又走了将近十几分钟,长长的甬道似乎到了尽头,那种如同大江大河翻腾的声音越发清晰,我甚至怀疑会不会我们走到尽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奔腾万丈的大瀑布上面!声音越发的震耳欲聋,那诡异的乐曲声近在咫尺,我们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出现了豆大的汗珠,不约而同的拿出了防身的刀具,除了舒姐姐,她那剧毒的身体估计粽子碰到了也得化为尸水。二叔硬塞给我一把折叠小刀,雕刻着金色长龙的刀柄让人感觉这不是刀而是一件工艺品。但是刀锋的锐利告诉我,这确确实实的是一把做工夸张的折叠刀。

三四米高的墓门近在咫尺,上面雕刻的萨满神狰狞凶恶,手握着一张长长的卷轴,上书四个大字。“回头是岸。”穆子滚动着喉结,声音颤抖的念出了四个蒙古文,同是蒙古人,对萨满教的信仰使得他在萨满神面前身体不由自主的阵阵发虚。 “苦海无涯!”四个不约而同出现在我们脑海中的字体使得包括舒姐姐在内的每一个人停下了脚步,我们丝毫不怀疑,门的那一边,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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