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天黑的好像要比城市里来的快,就在说话间,周围的山已经化身为巨大的阴影,而树木和这些阴影重叠着,在山间摇摆。气温骤然下降,空气中还夹渣着令人浑身发寒的潮气,如此境况下,大人们还能够忍受,可是孩子和老人却难以承受。县政府的年轻人在美男子的建议下,让孩子和老人都坐在车里,自己陪同美男子在周围巡视,避免出现意外。
前来支援的车辆还没有出现,美男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县政府的年轻人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这样吧,大家要是太冷了,就挤在一起取暖。”不知道谁提出了这样的一个建议。立刻得到众人的赞同。你挤着我,我挤着你。
正在此时,远处一束光亮穿透了夜空,耳边听到车辆的轰鸣声。“车来了,车来了。”大家都从地上站了起来,车上的孩子和老人也急不可耐的走了下来。大家的心情可想而知。
一辆大轿子车,一辆中巴车,两辆小轿车。一时间空地上本来仅有的一辆车的亮光,瞬间变成了白昼。每辆车上哗啦啦下来不少人,并且有人招呼大喊:“大家排好队,到这里来喝热水,领盒饭。”
一听说有热水,还有盒饭,30多号人都来了精神,一时间夜空都被大家的喧闹声给打破,似乎都忘记了白天惊险的一幕。
司徒冰馨至始至终都坐在一块石头上没有动,当大家喊冷的时候,她没有动,当大家要挤在一起取暖的时候,她没有动,当大家都去排队领盒饭喝热水的时候,她仍然没有动。此时,她就好像一个旁观者,看着眼前的一切犹如3D电影一样,在一幕幕发生。
“我是在做梦吧,我一定是在做梦。”司徒冰馨突然笑了起来,她感觉头有些发晕,断定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是做梦吗?司徒冰馨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好痛呀,不是做梦。从出事的那一刻开始,司徒冰馨就完全没有清醒过。冷吗?饿吗?天黑吗?这一切她都没有感觉到,就是晕晕乎乎的坐在那里。
也许是黑暗掩盖了一切,一直没有人发现呆坐在石头上的司徒冰馨。大家吃完喝完,陆续被安排到大客车上休息,仍然没有人发现少了 一个人。
美男子此时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反正躲在黑暗中的司徒冰馨只看见无数人簇拥着美男子说着什么?好像美男子还爱搭理不搭理。
司徒冰馨把腿蜷缩在一起,用胳膊紧紧搂住膝盖,把下颚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好像这样头晕的不是那么厉害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一个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司徒冰馨很想抬起头看看说话的人事是谁?但是头好重,所以只能轻声说:“这里安静。”
“赶紧上车,你这样会病的?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柔柔的声音让司徒冰馨觉得好温暖,鼻子突然发酸,好久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说话了。
“我不想吃饭,我好想回家。”司徒冰馨不知为什么说出的是这句话,说完后,她抑制不住的哭了,手臂把膝盖抱的更紧,牙齿咬着裤子,让哭泣的声音变得小一点。
肩膀被人轻轻的搂住了,司徒冰馨也不去理会这个人是谁?她依靠在那人的肩上,毫无顾虑的哭着说:“我要回家,我不想在这里,我不要工作,不要采访,不要被人利用,我要回家,我真的好怕。”司徒冰馨哭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搂着的人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的拍着司徒冰馨的肩膀。
人需要哭泣,因为在哭泣中也是一种发泄,对于目前的司徒冰馨而言更是如此。在毫无顾虑的哭泣后,才想起来搂着自己的人是谁?念头一闪,下意识猛地推开了身边的人,惊愕的看着黑影的人。
“哭完了,就把人给推开,好歹也要赔偿被你哭湿的衣服吧。”黑暗中的人声音柔柔的,说话的语气中还带着强忍的笑意。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司徒冰馨很想解释,可是嘴巴结巴的都讲不出话来,尤其是头从最初的晕变得开始欲裂般的头痛。
及其想解释并想表达感谢的司徒冰馨硬撑着站了起来,她想看清面前的人是谁?腰刚刚挺直,天旋地转,四周黑色的、巨大的阴影就好像恶魔一般倾泻而来。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掉进了龙卷风的中心,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稍微的挣扎只能让身体往更黑的深渊陷入。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烫。小钱,赶紧把人往医院送……”好像有人说话,声音远远的,柔柔的,好舒服,好温暖。
司徒冰馨觉得身体飘了起来,有人轻轻的搂着她,是班长吗?不是,他已经出国了,是谁?你是谁?
司徒冰馨拼命的让自己开口:“你是谁?”
“等你清醒过来,就知道我是谁了?”柔柔的声音让司徒冰馨彻底的忘记了一切,所有的声音和镜像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