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位置都是安排好的,青阳夕语才到,便有人引她入座,位置在辛恒景逸旁边。
说起来,她还是头一次跟这么一家人一起吃饭,连吃斋念佛的二娘都来了,似乎泼出去的水变得受待见了。
大娘安排好的人,在她的耳边嗑唠了几句话,青阳夕语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那人便悄悄退了出去。
原来还有这般讲究,可惜,那人说的太快,她突然便间歇性失忆了呢!
“父亲,大娘,好久不见,分外思念。二娘,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包涵。大姐,我们经常见面,就不嗑唠了。二姐,气色不错,多注意身体。四弟,能跟你一起吃饭,姐姐真的很开心,你最近似乎瘦了不少,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肉。现在天气快转冷了,记得多穿几件衣服,缺衣服跟姐姐讲,姐姐亲自给你设计合适的衣服,不要跟姐姐客气!”青阳夕语自认为这语气已经相当的客气了。
辛恒景逸之前听说青阳夕语跟这家人关系不好,如今一看,如此明显的疏离,连他都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她似乎很在乎自己的四弟,那个传说才回来不久便在学识方面崭露头角的人。
青阳玄烨脸色有些不对劲,连演戏的心思都没有,自始自终都没有看青阳夕语一眼,只是跟辛恒景逸虚与委蛇。
大夫人看着辛恒景逸,嘴角笑的有些牵强。
青阳梓晴看着辛恒景逸,喜形露于色,痴痴的低头浅笑。
青阳惜月无甚表示,只是浅浅一笑。
青阳辛浩看着青阳夕语,感激的回以一笑,却不敢太过明显,以免父亲责怪姐姐。
就这样尴尬的僵持了一会后,青阳玄烨碍于辛恒景逸的存在,也只好赔笑着劝饭。
“辛浩弟弟,吃这个可以补脑,秋天天气比较干燥,多喝点汤补补水。听说你是寒脚,姐姐给你打听了一味补药,可与鸡肉同煮,一点也不苦,喝了冬天好睡觉。过几天姐姐会并着礼物送过来,你可得留着。”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关乎着餐桌礼仪。但青阳夕语明显不予理会,也不看青阳玄烨那责难的眼神,反正泼出去的水,也没了教育的机会。
青阳辛浩知道吃饭后少不了责罚,而姐姐如今已经嫁作人妇,以后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他也不介意那么多清规戒律了。
辛恒景逸也佯装宠溺的默许一切,默默的夹了一块肥肉放到了青阳的碗里!
青阳夕语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辛恒景逸,不愧是锱铢必较的好丈夫!于是,也默默的夹了两片,将宠溺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夫君,你也多吃肉!”不就互相伤害嘛!
辛恒景逸表面微笑,内心暗叹,实乃失策之举!
二夫人也默默的给青阳夕语夹了一块肉,旋即微微一笑,看起来温婉贤淑慈祥和蔼。
一直低头吃饭的青阳惜月,拿着筷子的手突然紧了紧,很快便恢复如常,只是,她的目光,自始自终都没看过自己母亲一眼。
“谢谢二娘!”
青阳夕语夹起那片肉放入口中,脑中盘算着,这二娘,多半心里愧疚,否则也不必如此多此一举,连自己亲生的女儿感受都不顾及,也难怪二姐一肚子怨气。
看似不问世事一心向佛,而这其实何尝不是另一种残忍,一味的选择逃避,可曾减少内心深处那怕半分的罪恶感,置之不理,又成就了怎样一个心理变态。
也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切因果,还真有天道轮回一说,深究无果,又何必白费心机!
场面上的客套话,自然都是辛恒景逸在说,青阳夕语从回到娘家开始,就没说过几句话。按青阳夕语的说法,辛恒景逸就是一个负责唱戏的。
辛恒景逸无可奈何,因为此次出行代表的是自家脸面,而青阳夕语向来厚颜无耻,所以这一切自然而然成了他不可逃避的工作。
之后,青阳夕语不再多说话,而是故意吃饭吃的很慢,吃饱之后,又以天色已晚为由,早早拉着辛恒景逸离开了宰相府。
辛恒景逸乐见其成,便也随了她。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十里长街,马车辘辘,而车上两人相对而坐,争论不休!
“今晚我睡床,你睡地上!”辛恒景逸先声夺人。
“不行,你去书房睡,不是给你准备了卧榻了吗?”青阳夕语坚决不让。
“凭什么总是你睡床上,而我却每次都得睡地下跟书房,这可是我的床,是我让木匠给我一人设计的床!”不要脸!
“讨厌我的人可是你诶,所以,我都已经住过了你的房间,占有了你的床,你不是应该很嫌弃才对的吗?你说你一个将军府这么大,你去哪里不能找到一张床,非得跟我一个没有选择权的人争,有意思吗?”
“别的床我睡不惯!”
“那你打仗的时候难道就不睡觉了?”
“不跟你狡辩!”
“不如你冷落我吧,快冬天了,我屋里地板可能太冷,不适合收留你。要不然,你们男人不都讲究三妻四妾的吗?你娶去,跟你小媳妇睡觉,我乐意!”
你这个磨磨唧唧小气吧啦的男人,我嫁过来本来就是赔本生意,居然好意思让我睡地上,真是破天荒了。你说这么好的床,我在现代都没见过,那能还给你享受,毛病?
“我的房为什么要让你?”不识好歹,娶你已是身不由己,凭什么任由你摆布。
“不然咱们一起睡,暖和!”青阳夕语看着辛恒景逸,色咪咪的笑了!
“痴人说梦!”你个下流无耻的女人,辛恒景逸眉峰一挑,冷冷的扫了一眼青阳夕语。
“讨厌,说什么大实话,我是痴人,你是梦,我是痴人我说梦!”我就不信恶心不了你!
辛恒景逸无语凝噎,脸色沉冷,下了马车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青阳夕语也不介意,这帅哥,怎么就这么经不起调戏。
“景逸,等等人家啦!”青阳夕语玩心大起,下了马车,欢脱的追了上去,一把死死的挽着辛恒景逸的手臂。
“松手!”甩了几次无果的辛恒景逸,警告性的看着她,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死缠烂打臭不要脸的女人!
“不呢?”
“无赖!”
“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