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夕语收到的修鱼北漓的信,内容似是而非,大概是让她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并没有说明自己所在的地方,也许从前那段时光,便也如此轻轻的撩过了。
过了这么久,想来明夕的眼睛也好的差不多,是时候将她接回来了。
她将从前那张在奎国让北漓画的的一箭穿心的图纸,珍重的藏在了一个木璃纹痕的盒子里,从前那般看山看水的日子,终究只能是回忆。
缘份也大抵如此,相识未必能够长相厮守,说到爱,谁都没有错,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空里,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
琉璃没有亲自前来告别,也许是在避免相见时的尴尬场面,如此也好,朋友之间,总该留下些美好的东西。
现在天气冷了,她不太喜欢到处乱走,外面的世界被人翻搅的天翻地覆的,还是自己的屋里安全暖和。
起码,按这里的天气,不过来年阳春三月,她是没有那个雄心壮志跳湖了,不然非得冷的一个透心凉。况且,如果那个方法凑效,也不知道自己会从什么地方掉下来,想想都觉得后怕。
自己的流云山庄,最近也要入住了,寻了先生问了日子,便在这个月月底。
小一到十六从前在京城就是靠苦力讨日子的身份,大抵都很穷,寒冬来临,日子实在不好过。小七虽然送了棉被粮油过去,可自己一日不践行诺言,总觉得心里有些虚,怎么说都不踏实。
高阳的庆国大典便要来临,偏偏从前建国的时候便是在这瑞雪的天气,所里宫里专门有一批负责铲雪的匠人,冬日里工作的很卖命,待遇却还是不错的。
庆国大典最重要的便是祭祀一事,之后才是国宴,因为祭坛是露天的,难免寒冷,所以如今她或许还要准备好一件事,便是替皇后娘娘御寒的问题。
尽管在上祭坛之前,皇后娘娘会一直有一件雪狐披肩在身,但上了祭坛此等隆重的场合,便不能过份臃肿,因为如此会掩盖一个人的精神气,不符合高阳国的礼制,更是对祖宗的不尊重,视为无德无行不仁不孝之举。
而在点火祭天的过程中,还有好多的礼仪节制要走完,这段时间里,但凡帝后因为寒冷而出现丝毫波动情绪,也将成为后人诟病的闲谈。所以,这中间的一段时间很关键。
为此,她还亲自去祭坛走了一圈,发现负责此事的人,也对帝后的御寒之事颇为苦恼。毕竟祭坛是露天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御寒的器皿放在众人看得见的地方,除非自己不要命!
“如今是月初,距离庆国大典还有十五天的时间对不对?”
因为辛恒景逸正是负责祭天时期的守卫问题,所以青阳夕语能够名正言顺的出现在祭坛这里,大家见她是将军夫人,多少带有几分尊重。
“回将军夫人,正是!旁的事都好解决,只是这帝后的御寒一事,正是我们每年都愁的问题。遇上天气晴朗还好些,可如今天气不同往年,要寒冷些,众人正在商量着,如今还拿不出一个好的法子来!”
青阳夕语点了点头,蹲了下来,敲了敲地上的石砖,声音厚重,想来这下面还是泥土,如此还算好办。
“你们这里可有地炕一说?”青阳夕语站了起来,又问了一句。
“有是有,不知将军夫人问这个有何打算?”
“既然有,为何不用此原理?我看这石砖下面仍是泥土,原本也是为了方便每年翻修,如果能在下面埋下通热气的管道,这历年以来的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
那人想了一会,拍手称好,倒是没人想起如此实在的方法。
“多谢将军夫人提点,只是,如今所剩时间不多,如何在短时间内完成这项工程,倒还是这问题,在此,老臣还要请将军夫人指点迷津!”那人倒是毕恭毕敬,没有半点架子,看起来确然诚心。
“祭坛这里看起来确实不小,但是仔细看来,如今首要解决的是帝后的御寒问题,这一年可以先完成祭坛附近大概三十步的距离。
这样算,大概每隔三步的距离摆一根管道,这每一圈四个方向要四根,总共要四十根。哦,不对,这每一圈长短不一,还需工匠前来丈量,然后按照比例,把它弄成一截截的,然后再拼接起来。而是,每一圈之间,还需要衔接的接口,所以丈量十分重要。
对于管道的拼接,也有考究,一般要避开重力倾压的地方,为了稳固,需要在陶制管道里加一根铁制管道,一方面,铁比较坚固,另一方面,铁的导热性好,到时候容易把握时机,而这铁制管道也采用拼接的方式。
官窑一般都具有规模,无论是陶瓷还是铁矿,赶制这祭坛所需的东西,日夜兼程,估摸也就五六天时间!”
“老臣还有疑虑,埋好管道之后,这生火的地方该如何解决?”
“不如在这祭坛的四周挖一间地下室,在里面建一个大型的灶台,到时候通一根管道,热气自然向上,然后通过管道输送到地面,到时候只需要在排气的地方弄一个抽气装置,也就解决了排气问题!”
“只是,这热气遇到冷气的时候,地面容易起雾气,到时候这一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在地上铺一层木板,木板不容易积聚冷气,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准备这祭坛附近三十五步距离之内的红毯便可,如此更显大气!”
“如果这红毯干燥,万一遇上祭天时的火星,燃烧起来,又该如何解决?”
“如果你仔细看,火光为何都是冲天的,热气又为何总是自然向上,为什么人们发明的是地炕而不是天炕呢?大人的疑虑无可厚非,有时候却跟现实不太符合!”
“还有一事请教?这只是解决了祭坛部分御寒,为了防范于未然,这帝后所站的地方离管道有些远,当帝后站在祭坛上面时,又该如何解决?”
“嗯,我想想,不如把那祭天的火炉弄成两层如何?我们一开始便在这第一层里面放入燃烧的煤炭,在背面留出通风口,如此便能温暖帝后所站的那一块小地方!况且,经过烘干的柴火,燃烧起来更加的旺盛,寓意更好,你看行不行?”
“我看行!”那人点了点头,终觉心中大石落下。
“那你还不麻溜的去着手准备?”看着杵在原地一把岁数的老臣,冻的发抖的青阳夕语,真的不想再回答他的十万个为什么了!
那老臣猛然醒悟,恭敬作揖,千恩万谢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