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好手对着这杨云留下的这块石碑,感慨着自己的遭遇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阵阵的鸟雀鸣叫的声音。好手抬头往外望去,眼前除了能够看到远处的树木,和一条幽深的的峡谷之外,就只是一片朦胧的烟雾云气了。
好手眼见从这块石碑上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转身便往身后的石床走去。这时好手才发现了地上正散着稀薄雾气的薄石牌了。
好手弯腰便把石牌捡了起来,随即便坐到了床上。这时石牌上的雾气已经越来越稀薄,快要不可见了。
好手拿着石牌,就着从洞外射进来的亮光,放在眼前看了又看。捣鼓了好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但不知为什么,好手拿着石牌的时候总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浮现在心里。
这时石牌上散出的雾气已经看不到了。青黑色的石牌慢慢地散出了一丝丝的温热,传到了好手的手臂之上。
这时好手突然就想起来毛小毛死后,自己从那堆沙子上拿到的那块灰色的鹅卵石了。他记得当时拿着那块鹅卵石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不过鹅卵石已经被他扔到了马小毛的坟坑里面,随着毛小毛一起沉睡地下了。
雾气散尽的石牌上露出了上方缺着的一角,好手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之前的雾气正是从这缺着的一角向外流出来的。
青黑色的石碑,形状像极了当初好手挖出来的那块护树碑,不过这块石牌小了太多,仅有巴掌大小,而且除了表面的一些密密麻麻的黑点和背后的一条红线之外,好手并没有看到有像文字的东西,一时也就没有多想。
然而当好手的左手无意中碰到那块小石牌的时候,石牌上突然红光一闪,就已经变得火热烫人了。好手因为左手被这突如其来的高温烫破了一点,就大小一声,迅速把石牌扔到不远处的地面之上了。
只见这时石牌上的红光越闪越快,不一会儿整个石洞好似映着一片血光似的,红光一片了。好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只见上千只的灰色的麻雀扑棱着翅膀,在叽叽喳喳的叫声之中飞到了好手上空的石洞顶壁之下了。好手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早已吓得一个趔趄倒在石床之上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手疼呢。
好手抬头看着头顶正在不停飞着的麻雀,这时才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这些麻雀不正是自己已经看了几十年的,自家后院河对岸的槐树之下的那群麻雀吗。好手心里正想着,突然一道红光就从自己脚底的方向飞到了那群麻雀之中。
只见麻雀们叽叽喳喳的叫声突然停了,并好像自觉地隔开那道红光一段距离,围绕着那团红光不停地旋转了起来。而中心处的红光也逐渐的稳定下来。
这时好手才看清了红光中的景象。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他感觉自己看到了一条红色的长蛇。可再转眼去看时,又感觉自己看到了一朵火红火红的巨大的花。而再一看去时,自己看到的又仅仅是一片混沌罢了。
好手正想着这些麻雀和这道红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只见那千百只麻雀已经朝着自己箭射而下了。好手一看麻雀冲着自己飞来,便想要起身躲开,然而谁知自己是因为被刚才的景象吓到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两条腿早已不听自己使唤了。
好手赶紧闭上了眼,顺势就把两条手臂抬起交叉着护在了自己的胸前。
然而好手刚把手放好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已经被一片滚烫冒烟的雨淋到了,而这时自己再想睁眼时,却只感觉一阵酸涩,怎么也睁不开了。
这时好手就感觉自己,像是曾经在大个子院里看到过的,被放在热锅里浇上沥青等待褪毛的猪,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热亲了一遍了。
紧接着好手只感觉体内各处关节一阵酸麻,好像是有成千上万只披了火星的蚂蚁在自己的体内正四处乱窜。这时好手真想自己要是晕过去就好了,也不用再受这份苦,可他越是这样想,他的脑袋里就越加的清明。
慢慢地,好手感觉到四肢蠕动着的火气已经向着自己的肚子钻过去了。好手感觉自己肚子里像是被灌满了烧人的白酒,辣得他直想开口骂娘。就在这时,好手突然感觉自己肚子里像是开了一通闷炮一般,一声轻响过后,好手就感觉刚才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火热一瞬间就退去了。
好手感受着自己腹部余留下的那一团好似在不停旋转的温热,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而当他睁开眼看之后,才发现自己背后已经被汗浇了一遍了。而这时头上早已没有了麻雀的踪影,只留下一团红光正闪烁不定。
好手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凶猛的东西盯住了一般,便感觉全身上下已经汗毛紧竖了。而这时就见停在自己上方的那团红光也往下飞了过来。而已经经历过刚才那般痛苦的好手,哪里还敢等着这团红光向自己飞来呢,挣扎着就站了起来。
只见这团红光在好手的左手前面停了一下,好手立马就再也不敢动了。好手看着这团一时半会没了动静的红光,嘴里又一次不自觉地发出了“吭哧,吭哧”的呼气声。
这时只见那团红光在好手的左手前面晃了晃,就笔直地朝着地上的那块石牌飞过去了,红光一闪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好手一屁股就又坐到了身后的石床之上,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就感觉自己平生第一次在鬼门关里转过一回了。
好手还来不及去回想刚才自己身上所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一幕幕,就朝着地上的石牌看了过去。这时石牌早已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只是颜色好像变得灰暗了一些,然而好手这时哪里还敢把这石牌看成是一块普通的石牌呢。
好手搓了搓手,一抬脚便发现了自己好像变得轻了一些,一个迈步间就已经到了石牌跟前了。好手弯下腰伸出右手,就想要把那块石牌捡起来放到怀里。然而当他拿起石牌,还来不及仔细打量的时候,石牌突然就朝自己的左手飞了过去。
恍惚之间,好手好像看到自己那,自出生之时就伴随着自己的蜷缩成一团的左手,五指好像突然间张开了一下,然后石牌就不见了。而当好手再去看自己的左手时,又哪里有什么不同呢。心里想着也许是自己眼花了,可是那块石牌又去哪了呢,这是他唯一没有想通的地方。
而转念想到,自己刚才那匪夷所思的经历和自己来到这样一个未知地域的遭遇,便觉得小石牌的突然消失也就变的理所当然了。
好手看着自己的左手,便慢慢走到了石洞的洞口位置,这时他才突然想起刚才左手被烫破的地方,现在竟然一点痕迹也没有了。而这时外面的阳光已经快要不可见了,好手抬头望去也只看到一片五彩斑斓的流云。
好手弯身便坐在了洞口的石台上,把裤子往上捋了一下,这时他才真切的看到自己的不同了。只见这时的好手,哪里还有一点像个四十多岁的大汉模样呢,虽然五官还是很普通,但整个身体的状态和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有什么两样呢。
好手坐在石台上,感受着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又一次地想起了小王庄。他想起了富贵抓了把花生给他吃的情景。想起了自己站在王凤美跟前,王凤美拉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情景。
这时只听到山下一声像是狼对着月亮嚎叫一般的声音,太阳的余光就已经全部淹没在一片漆黑之中了。
而这时的好手也已经坐在那石台之上,不会不觉得睡着了,嘴里依旧发出了“吭哧,吭哧”的呼气声。就是不知道在梦里,他是否还会梦见小王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