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天刚蒙蒙亮,郭小康便爬起床来冥想。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实际上,郭小康还是很紧张的。他输不起,输了这一场,他就要掉到一年级去了,而这样的话,重新回到二年级就需要400积分,这是个天文数字。
锻炼对风元素的感知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醒神。几个小时后,郭小康从思维视界跳出,感觉头脑非常清醒。
他翻下床,匆忙地穿好衣服裤子,打开了宿舍门,呼吸了一口清凉的冷气,打了个哆嗦,感觉非常舒服。
他打算去找牧村下树,却在半路看到了正在锻炼的牧村。
看着正在那里做俯卧撑的牧村,郭小康有些惊讶。
“原来你们狙击手都这么练习啊。”郭小康出声打断了牧村下树的锻炼。
牧村用毛巾擦擦额头的汗,笑了笑。“等我去冲个澡。”他说。
四五分钟后,他便整装待发了。此时已经是早晨七点左右,竞技场的大门早已敞开,一些爱凑热闹的也应该在那里聚集起来了。
完美时间。
到了竞技场后,郭小康发现那里确实有不少人。战争学院有很多人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毕竟在外面冥想的好处更多。此时,竞技场里还没有人开始挑战另一个人,大多数人都在冥想,少数人在一旁聊天。
牧村下树瞥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给郭小康指了指。
显然,那个男人也注意到了郭小康和牧村下树。他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露出轻蔑的笑容。
郭小康看到他的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壮实,高个,成块的肌肉足以证明内部蕴含的爆发力。这必然是一个冲锋型的战士,也就是最克制狙击手的职业。
四人面面相觑,周围有几个人认出了郭小康,吹了个口哨。
“喂,弗兰,你还敢动布兰德的朋友啊!”一个人说出口,引来了另外一些人的注意。
“哦!哦!哦。”弗兰举起了双手,“可不是我挑战他哦。是这个小朋友,要为了这个废物!为了这个寄生虫!”
弗兰指着牧村下树,大声地说道。
周围的人皱了皱眉头。
“差不多就行了,弗兰。”一个人说道,“别太过分了。”
弗兰啐了口吐沫,哈哈大笑。“怎么能行?我的朋友。”他说道,“像这种废物——一个没用的戏子——有资格被希维尔院长亲自提拔到这里?”
“你不就是因为他抢了你的荣誉吗。”周围有人说道。
弗兰的脸色涨红起来,他没有回答那人。
“小子。”弗兰看着郭小康说道,“你来了,你想打。你想赌点什么?我可没兴趣赌二十积分以下的东西。”
“二十积分?”有人为牧村说话,郭小康很高兴。但这个叫弗兰的,他的话,让郭小康又很愤怒。
他改变了他的主意。
“二十积分怎么够?”郭小康说道,“老子今天跟你赌二百积分,你******敢!不!敢!”
这一句话震惊了竞技场内的所有人。
弗兰也呆住了,他咽了口吐沫。
二百积分,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在三年级的决斗中,二百积分也是个鲜有的数字。尤其对于郭小康来说,输掉了这二百积分,他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还有个附加条件。”郭小康还没有停下来。
他走到弗兰的面前,盯着对方的眼睛,他的鼻尖已经能碰到对方的鼻尖了。
“输的人叫爸爸,你敢吗?”郭小康说。
声音不大,但却比那二百积分更加令人震惊。
此时此刻,几乎场内的所有人都将眼睛聚焦在郭小康身上。冥想的人被强行打断,本来还很不开心,但听到了事情原委后,便一个个将好奇地眼光投到郭小康身上。
弗兰眨了眨眼睛,顿了两秒。
“你如果赢了我,”他的双目狠狠地回击着郭小康,“我把我身上的全部积分都给你!我要是输了,我当你孙子!”
弗兰大吼道,更像是向旁边的观众说道。
短短的几句话,观众已经沸腾起来了。
竞技场虽然也被当作处理个人恩怨的工具,但输了叫爸爸?叫爷爷?这种事情还从来没发生过。战争学院的人还没曾经历过父子局。
“待会,八点,人保准会更多。”弗兰说大声说道,“到时候,竞技台上见。”
最后,弗兰看了牧村下树一眼,笑了笑,同自己叫来的弟兄暂时离开了。
“还好吗?”郭小康问牧村下树。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咽了口吐沫,点了点头。“你不用为我这样的。”他低声说。
郭小康笑了笑。“没事。拔刀相助嘛。”他歪着脖子,看着弗兰的背影,“而且,我不喜欢这种人。就像是……看到某些一区白银狗一样操蛋。”
牧村下树眨了眨眼,不明白郭小康的意思。
“趁这段时间好好冥想吧。”郭小康说道,“这可真的是生死战了,我把我自己也压上了,你表现的好一点。”
“嗯。”
话不多说,两人就地进入了冥想状态。郭小康开始发疯似的寻找与操控风元素,速度快的让他有些惊讶,也让他感叹人在关键时刻所爆发出的潜力,就跟初中会考前夕的那段时间一样让人不敢置信。他的身体周围渐渐凝成了由元素构成的屏障,风在他的身体周围不断流动,呼呼作响。
一些人好奇地看着郭小康周围的风流,对他指指点点,不知道跟旁边的伙伴说了些什么,然后一同嬉笑起来。另外一群人则是抓紧每分每秒把自己的朋友同学都拉到竞技场里来观看这场年度大赛。
半个小时过后,郭小康睁开了眼睛。他拍了拍牧村下树的肩膀。对方结束冥想,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有信心吗?”郭小康喃喃道。
“有。”牧村下树低声回答。
“觉得咱们能赢吗?”郭小康又问。
“我觉得应该能赢吧。”他回答。
“把‘觉得’、‘应该’和‘吧’去掉,再说一遍。”郭小康看着偌大的竞技台,眯了眯眼睛。
“我们能赢。”牧村下树说。
“这才是精神所在。”郭小康又拍了拍牧村下树的肩膀。他跳上竞技台。
“儿子,爸爸来了!”郭小康在台上大喊。
台下的观众爆发出火烈的笑声,部分人吹起了口哨,兴高采烈地寻找弗兰的位置。
弗兰从一个隐蔽的角落跳了上来,后面跟着他的那位壮实弟兄。
“呵呵。”对于郭小康说的话,他的心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但郭小康还是成功了,他看到壮汉兄弟的右手已经开始有些颤抖。他的手里多了一把斧子,郭小康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种武器。斧子的优缺点太明显了,不用看书都知道。攻击力高,但也非常迟钝。容错率低。
“这是什么情况?”远处,希维尔喃喃道。
“竞技。”崔克斯言简意赅地说道。
“输的人叫爸爸?”希维尔挑了挑眉毛。
崔克斯顿了两秒,咳嗽一声:“是的,外加二百积分,弗兰又额外赌上了自己剩余的那七十几分。”
希维尔用左手挡住阳光,眺望竞技台。“那小子还把牧村拉进来了?”她皱了皱眉头。
“事实上,原因是牧村,你也知道有一些人看不惯他。”崔克斯回答。
希维尔自言自语的说了几个字,踏了踏脚,双手抱胸。
“或许他能帮帮那孩子的。”希维尔露出笑容。
“您是指?”崔克斯皱了皱眉头。
“帮我调出郭小康的那张视界检测图。”希维尔没有回答崔克斯的问题,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让我们来看看,这个郭小康的力量吧。”
“好的。”崔克斯点点头,严谨的鞠了一躬,开始操作电脑。
希维尔透过窗户,望着竞技场,超强的视力令她能勉强看清百米外的场景。她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个比法?”回答竞技台上,郭小康问道。
“你想怎么比?”弗兰挂着笑容,似乎在说“怎么比都是我们赢”。
郭小康呵呵笑了笑,微微低着头:“我的比法很简单,你们两个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就是我们赢了。我们两个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就是你们赢了。”
“可以。”弗兰爽快地答应了。
“那就开始吧。”
“等等,”弗兰打断了郭小康,从怀里拿出一张草稿纸,“这是我拟定的协议,我们不开禁制,你敢吗?”
“什么是禁制?”郭小康低声问牧村下树。
“为了狙击手专门设定的,系统启动特定的调控方式,为了不让我们一枪爆掉对面的脑袋。”牧村下树回答,“不是强制性开启。”
“不开禁制系统。”台下的人听到了关键的内容,愣了两秒后,他反应过来。“******是生死局!”他大喊道。
郭小康笑了笑,往那张纸上啐了口吐沫。
“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