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黄色的皮质沙发旁,有一盏灯光微微发黄的落地灯,打着圆状的光晕,灯光像飘渺的轻纱一样,散落在他米黄色的浴袍上。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于滴落在梧叶上,一切无声。
代琮祎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已经换上浴袍,露出纤细的小腿,披在肩上的头发还滴着水珠。
一身的香水味令他反感,还未等她张口,他就站起来拉上窗帘,转过身目光平淡地对她说:“我马上要休息,有什么话名天再说,还有,这几天你都不用再过来了,我接到消息,我爸可能不到两个月就回来了。”
“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非要躲躲藏藏么?我爸他其实早就把你当成他接班的意中人了,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光明正大?你现在已经住在我苏家了,在公司,谁不知道你跟我是什么关系?你还想怎样?你爸还没开口承认我这个女婿,你着什么急?”
苏邵里只感觉心里莫名发火,心口发闷。
代琮祎撇了一眼他桌子上的红酒,一杯倒是下去不少,就知道他又喝酒了,不过这次,她心里却是窃喜,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我爸他说了,他会向媒体公开……”
“公开什么?公开我苏氏和你们代氏联姻了?说到底是你爸真心把女儿嫁过来,还是看上我苏氏的地位和金钱了?啊!?”
“就算我爸没有,我对你的感情你也是知道的啊!”
“你爸现在不公开,不就是等到我爸回来再说吗?他把我苏邵里当什么了?!”
苏邵里说完这句话,就是一阵头晕,心中闷地发慌,闭上眼摇了一下头,再睁开眼时,面前一片模糊,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了,但却隐约有一个身影,滴答的下雨声在他听来是一阵嗡嗡声,我刚才说了什么?
“邵里?邵里?你……”
代琮祎缓慢走上前来,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还没说完,手腕就被面前这人紧紧抓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摁到床上,他看着身下这个女人,手根本不由身体控制,缓慢的移到她的腰间。
而她正期待着这一刻,也等待了很多年,虽然他们同居了快两年,可这两年的同居,只不过是同房不同床或同床不同枕罢了,更别说发生什么关系了。她纤细的手放在他的肩上,只想等他更激烈的反应。
解开她腰间的扣子时,他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脑海浮现了一个人影,顾雪,顾……我为什么会想起她?苏邵里你到底在干什么?眼前猛地出现短暂的清晰,才看清面前的人,立马停了手,手按着床站了起来,在意识还比较清晰时,胡乱在柜子里拽出一件衣服,匆忙走了出去……
夜,渐微凉,桐叶散落了一地,有些凄凉。代琮祎测了个身,没有微弱的风声,只有无声的哭泣,泪打湿在枕边,无法入眠……
夜深,街道遭受着大雨无情的冲刷,车辆人流寥寥无几,顾雪冻得站在车站旁瑟瑟发抖,这都几点了,我看还是给安大哥打个电话吧,该死的聚会,一开就到深夜……顾雪转过身来,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却看到对面走过来一个人,像是喝醉了,走路晃悠悠地,好像随时可能倒下。这大半夜的,他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看着他穿的不像是什么坏人。
等那人走过来时,顾雪仔细一瞧,这,这不是苏总么?顾雪立马上去扶了他一把,“大半夜的,你也出来赏雨夜景啊”
“走开!”他还没站稳,就甩开顾雪的手。
“喂,我扶你一下,你凶什么凶啊?要不是我扶你这一把,你现在都在地上了,行了,我看你也走不了多远,我给安大哥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苏邵里,你可是又欠我一个人情啊……”
奈何他根本看不清面前这人是谁,熟悉的声音让他再次想起顾雪,可面前明明浮现的是代琮祎,胸口的绞痛再一次让他咬紧牙关,呼吸加粗,一把拉过身前的人,下一秒,冰冷的薄唇落在她的唇上,夹杂着一丝寒意,到达她的喉间。
有时候感情这东西,不能说巧合,也不能说是误会,机缘来了,再怎么躲也躲不掉。即便是历经艰难险阻,总有一天,它会来到你身边,而你的心,也许就在一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
顾雪把他推开,一个巴掌落在他的脸上,这一巴掌最终打醒了他。“苏邵里,你看清楚,我不是代琮祎!”
她手下打了大老板,不是为了守护自己的清白,而是为了让他清醒。还没等苏大boss开口说些什么,顾雪抱着头蹲在地上,小声梗咽,眼泪刷就流出来了。苏邵里一肚子的恼火,被她这一哭,气泄了一地:“你哭什么?!”“我…..我打了你,你万一酒醒了记仇怎么办?工资,年终奖先不说,你整天捉弄的把戏,就知道欺负我们,你让我日后在公司怎么活啊……”
顾雪边抹眼泪边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苏邵里假装没听见,冲着他吼了一句。
顾雪把内心的委屈喊了出来,声音提高了好几十分贝“我说我心疼你,行了吧!”
“算我欠你一个人去,不扣你工资”
傻瓜,我怎么会忍心看你受委屈,扣你工资,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我才不会去捉弄别人,因为不值得,只有你,是特例。
“所以说,那天的事情是她故意的?”
看了一眼安律北怀疑的眼神,苏邵里白了一眼,合上文件伸了个懒腰“怎么?你以为我是自愿的?”
安律北哎了一声:“情难自禁,酒后真言也不是没有可能,你们俩迟早是一个床上的人,就算她是故意的,她也没错啊,只不过是你冷眼相对人家,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
“那是她没给你下药”
“她怎么会给我下药?她意中的人是你,你还是考虑考虑下个月代项成给她办的生日会吧,十有八九还有廖家。”
安律北拍了拍桌子,语气加重,一提起廖承言就气不打一处来,似乎是安家跟廖家也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
“哎,安律北,你干吗去?”
苏邵里刚反应过来,就看见安律北打算走出去。
“有宴会,当然得提前约好女伴咯。”
安律北转过身,两手一摊,无奈地笑笑。
“我告诉你,不许带女的去”
“哎,只准你苏大老板带女的去秀恩爱,我为什么就不能了?你让我去当电灯泡啊,怎么?你羡慕嫉妒恨了?”
“那里有那么多长的好看的,还不够你安律北挑啊?”
“庸俗,看不上”
“那你看上谁了?”
“顾雪!”
“你!”
“咳咳”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陈勉尴尬地站在门口轻声低咳了几声。苏绍里和安律北互相指着对方的手瞬间就收了回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整理了一下西服领口,眼光随意的扫视着其它地方。
“关于带女伴去宴会,你们两个”陈勉扫了一眼哪两个若无其事的人,一字一句地说:“都,不,准,带!”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愣了半天,苏邵里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瘫坐在沙发上,完了。
“知道什么叫以**人么?”
“顾雪,你可算下来了,走走走”
廖含拽着她就往车上跑,一副十万火急的模样。
顾雪甩开她的手,指了指脖子上挂的员工牌,反复强调“我的大小姐,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什么事下班再说,下班再说。”
说着,迈开腿就往回跑。
“哎呀~不行,不行”
廖含死拽活拽把顾雪强制按到车上,车门啪嗒一锁。顾雪只好静下心来,压住火气向她解释“公司现在正处于特别时期,你也知道那个苏邵里根本没有人性,要是让他知道我矿工,还不扒了我的皮,所以我必须赶紧回去。”
“我给安律北打个电话请个假不就完了,赶紧坐好!”
廖含帮顾雪系好安全带,转了一下方向盘,一踩油门,驶出了公司门口的停车场,顾雪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苏邵里今天最好是开会或者出差。
“诺,我把你的小雪雪拉来了”
“小雪雪……”当顾雪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他面前,他差点激动地扑过去,无奈却被被顾雪一脸嫌弃地一把推开。
“想我了吗?”
“想!当然想!”顾雪和坐在一旁的廖含相视一笑,又说“廖少爷不在的这些日子还真是冷清”
“算你识相,今天带你来,想求你帮个小忙,也不知道……”
廖威瀚有点不太自在地搓了搓手,脸有些泛红。
顾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什么事这么难为情?还脸红了?”
“他就是想让你当他的舞伴,啊不,是宴会的女伴。”
廖含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插了句。
“你们逗我的吧?我?廖公子乃一代风流人物,有多少美女甘拜于您的胯下,随便一个都比我好吧?我一没身份,二没地位,三没颜值,整个一三无产品,你就不怕我给你们廖家丢脸啊?”顾雪说这话连口气都不带喘一下,又说“懂?”
可廖威瀚和廖含表情一致地摇摇头。
“你看看你,先站起来”廖威瀚把顾雪从沙发上拽起来,挥动着手里的勺子,围着顾雪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这个我们当然有考虑到,个子不高刚刚好,身材还凑合,翘着呆毛的及肩短发,傻得可爱,素颜倒是我见过最清纯的,五官没毛病,倒是你那破眼镜,早该扔了,这样把你稍微包装一下,还是蛮不错的。”
“喂,你这是在夸我吗?”顾雪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廖含点点头,表示十分赞成廖威瀚的那一番评价,啃了口梨“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还不赶紧带她试衣服去,吃什么吃你”
廖威瀚一把夺过廖含手里的梨,自己一大口下去。
“不行不行,这件裸背我穿不了”
刚拿出来的裸肩吊带长裙就被无情pass掉了。
“哎~这件v领也不行,我拒绝!”
“这裙子也太长了,我走不了,不行”
“这件太艳,我不适合”
基本那天下午,顾雪都在有意无意地以各种理由拒绝礼服,像宴会舞会这种社会高层人士的交流场所,她从来都是能不去就不去,看男男女女有说有笑地拉着对方,跳一场几十分钟甚至几个小时的舞的时候,她总是无聊地在宴会周围的地方瞎转悠。这次,要不是廖家请她,看在廖含的面子上,也得认真对待起来啊。
那天整整一下午,就在挑衣服换衣服中晕晕乎乎地过去了,最后连定好的什么款式都忘记了,
我虽然是个极其普通的人,但也不是没参加过宴会这种大场合,可像廖氏这种商业大户的宴会,怎么说这层次也不低,能和那些高层次的人说上话,也算得上是福气,这么说,我还是很期盼的呢。
“顾雪?顾雪!”
邻桌的白念念看顾雪一上午一直不停地摇头,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画的小圈圈,电脑上的数据单一个都没动。文件下午就要打印出来交给上头,眼看着都快到午餐时间了,白念念不禁为顾雪冷嘘一口气,就推了她一把。
“啊?”顾雪立马把托住下巴的手放了下来,看了一眼表,天哪,就剩下三个小时了,这怎么办,完了完了,又要被陈总监骂了,顾雪一阵手忙脚乱,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扔了一大片。“顾小姐……”张芯之站在她身边已经有好久了,被顾雪乱扔文件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顾雪抬头楞了一下,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张地打了个招呼,勉强地挤出了笑容“张…张秘书”
张芯之礼貌的点了点头,“顾小姐请跟我来一趟”
“张秘书可是咱们老板的秘书,这次叫顾雪过去,肯定没什么好事,我看呐,她估计捅什么娄子了,要不然,苏总也不会趁着安总不在,私会顾雪。”
私下来谈论这件事的员工一致地赞同这种说法。
不过确实,员工这次流传的消息有一部分还是可靠的。
张芯之把顾雪带到苏邵里的办公室,说了句顾小姐来了,就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地拉上了门。
“收拾一下,明天去伦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