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太好。问及原因,她只说是赶路赶得急了,有些累。蒋纯莘把五王爷的事情跟她说了,她略微有些诧异。
“那你想去吗?”
蒋纯莘耸耸肩,“无所谓啊,反正到哪不都是别人是大爷。”
“你要不想去,也可以跟王爷说说。王爷要是不放你走,五王爷也没有办法。”
蒋纯莘想了想,“还是算了吧。那个小世子,还是蛮可爱的。”五王爷虽然表面冷,但实际并不是无趣的人,她感觉是这样的。七王爷虽然表面温和,但心思缜密,总让人觉得琢磨不透。既然两位爷都不怎么滴,至少五王爷有个小世子啊,那小正太真是可爱的她一脸血。另外,还有顶重要的一点,她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万一真她预想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她可不知道该咋整。
七王爷的身子差不多大好,也已经调整到最后一步。玉暖一直在等,在等一个最佳时机,将他体内的毒全部清除。然而在她耐心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七王爷却偶尔找不到人。
“牧棠,王爷在哪?”
“王爷刚刚去了五王府。”
“哦。”玉暖转身欲行。
牧棠突然追上来,“姑娘,王爷是去看小世子的。”
“嗯。等他回来,告诉我去给他把脉。”
“是。”
牧棠不知道玉暖是不是生气了,她的性子,除非是气到她的点子上,不然真的看不出来。
荀自羲不多时便回来了,玉暖替他把脉的时候,发现就差一点就要到她等的最佳时机了。
“王爷,中秋之后,便可以帮你把余毒全清了,到时候你就完全康复了。”
“好。”荀自羲笑笑,眉梢里也藏着喜悦。
中秋佳节,整个舞玥充盈着欢乐的气息。皇帝不在皇宫过节,非要扯着几个嫔妃去坊间过。小世子吵着说,街上人多又热闹,好多有趣的东西可以玩。皇帝顾忌着七王爷的病情,怕他扛不住。小世子极有眼色,知道找谁有用。便偷偷扯着玉暖的衣角,冲她使眼色。“暖姐姐,外面可好玩了。”
玉暖不忍回绝,便道:“七王爷的病情无大碍了,只要稍加留意着,便也无妨。”
皇帝龙颜大悦,便集体去街上看花灯。小世子转了好大一圈,觉得累了,缠着蒋纯莘要她抱。一行人上了茶楼歇歇脚,蒋纯莘刚刚弯腰,欲放下小世子,只觉耳畔生风,小世子更是睁大眼睛,显然受了惊吓。蒋纯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一花,头晕目眩。
“凌儿!”只听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五王爷凌空接住被抛出去的小世子。
“父王……”小世子从惊吓中没有回过神,只能搂着五王爷的脖子木木的喊着。
“蒋姑娘……”又是一声,一道淡影越过。荀自羲已纵身去接掉落的蒋纯莘。
“七弟!”
“七弟!”
两道声音同时呼出,荀伏清抱着小世子,一脸震惊的望着楼下。皇帝也是不敢置信,望着荀自羲下坠的身影,他刚刚为自己,挡了一箭。
“护驾……护驾……”
一下子,所有人都忙乱着。
没有人会想到,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行刺。密密的箭矢,铺天盖地而来,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玉暖整个人呆住了,荀自羲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为救他人,负伤坠楼。翠茏叫她也不应,只好硬着头皮,把她扯到圆柱后面躲箭。
等一切恢复平静,蒋纯莘浑身湿透的,蹲在湖边哆哆嗦嗦,而湖里潜上来的士兵,带出来消息都是找不到七王爷。
阮竹急的快要昏厥了,但他不会水,只能站在湖边,看着上来的侍卫一个两个都是空手而归。他满脸是泪,冲蒋纯莘吼道:“都怪你,你这个扫把星。王爷每次见着你,都要把命给丢了。”
皇帝也是一腔怒火:“都给朕下去找,找不到七王爷,谁都别给朕上来。”
那些本来想要上岸的侍卫,又不得不猛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
“皇兄……”五王爷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你不必多说,找不到自羲,朕也不回宫。”
皇帝不回宫,所有人都得在这耗着。
已是秋天,夜晚有些微的寒凉。蒋纯莘蹲在湖边,也管不得身上凉不凉,眼睛直直的盯着湖面,希望能看到七王爷的影子。
在大家都神情紧张的时候,翠茏突然大叫道:“啊,玉姑娘……”
“怎么回事?”皇帝被她一惊一乍的惊了一下。
“回陛下,玉姑娘不见了。”
众人闻声,四处看去,果然看不见玉暖的身影。
皇帝更是着急,指着剩下的几名侍卫,吼道:“你们快去给朕找玉暖。”
正当大家焦急万分的时候,湖水里潜上来一个人,众人细细看去,正是玉暖。
玉暖有些吃力的,携着七王爷往岸上游。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皇帝率先道:“快去接她。”
就近的侍卫将七王爷接过去,玉暖有些心力交瘁的游至岸边。皇帝早就在湖边等她,她刚一靠岸,便被他伸手拉了上去。
七王爷脸上毫无血色,甚至还有些发青。
玉暖坐在不远处,缓缓的喘着气,只是遥遥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荀自羲,眼中凉凉的。
她不开口,没人敢让她去做什么。一群御医急的手忙脚乱,七王爷却完全没有一丝要苏醒的痕迹,反而更加死气沉沉。
牧棠干着急,不敢说话,在玉暖面前直打转。
“翠茏,我交给你的药囊呢。”
翠茏从身上解下药囊,交给她。
玉暖从里面取出三粒药丸,交给牧棠,“给他服下去,让他们别再瞎折腾了。”
“是,多谢姑娘。”
七王爷服了药,虽然没有转醒的迹象,却不像刚刚打捞上来的那般,双目紧闭,却有生命的迹象。一通忙碌,等皇帝让起驾的时候,玉暖早就不在了。
玉暖跟荀自羲在一起磨了这么久,本以为过完今日便熬到头了。清了他身上的毒,自己也终于可以去做其他等不得的事情了。可是,就那一瞬间,又变成这般境地。感觉以前做的,统统都不算了,心累!
七王爷的性命已经被保住,却一直昏迷不醒。玉暖变得沉沉的,总觉得她为了某些事,在左右为难,有的时候竟是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七王府上下,都变得小心翼翼,玉暖的状态让他们以为,他们家王爷,这次极有可能没救了。
如果说以前,荀自羲的身体情况,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把他放在自己的计划里,中途却出了变故,时间或许宽裕,她可以重新再来。可是想不到,他再次出了变故。这一次,她不知道,救他还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