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街道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天空阴沉的厉害,乌云密布,不一会儿,大风开始刮起,看来,像是要下大雨了。夏悠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垂下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手轻抚上有些肿胀的右脸,有些刺痛。她的右脸红红的,还有若隐若现的手指印。是的,她母亲打的,而且这次不仅大了她,还把她赶出来了。
渐渐的,天空飘起了细雨。雨珠顺着她的发丝滴落。雨水渐渐的模糊了她的双眼,但她却像一个木偶般只知道往前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直到一把伞出现在她的头顶,她木衲的转过头,看向拿伞的主人。微微愣了愣之后,自然的问:“怎么在这里?”嗯,她很好奇,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吃喝玩乐,而不是出现在她家附近。苏然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拿出几张面巾纸递给她。夏悠没有接,苏然只好拿着纸巾替她檫着脸上还在滴落的水珠,边檫边问:“你这个样子,是失恋了?还是被抢劫了?”他的语气带着些许的笑意。夏悠却没有心思笑,而是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家庭暴力。”他没有想到她这样坦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天夏青说的话,他听到了,可以想像到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不好,却没想到夏青会动手打她,而她竟然那样淡然。“苏然。”夏悠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他看向她。但她却微微低下了头,或许是因为从没有这样跟人说过话,她显得有些不自然:“那个,能带我去你家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吗?”苏然静静的看着她,等她说完后,说了一句:“你是有多独立?似乎从没有请人帮过忙。”夏悠轻握着自己泛白的手,轻声回答:“嗯。”苏然看着她,淡淡的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她那头湿答答的头发:“刚才,挺可爱的。”说完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夏悠有些惊讶却没有反抗,他的手传来的温度似乎让她的整个身体都温暖了起来,和上次外套的温暖不一样,这次似乎身体连带着心里也有些暖意。或许是她太渴望幸福了吧,所以当有人牵起她那双冰冷的手给她温暖时,她竟有些舍不得放开手,想永远握住那一点温暖。她看着他的侧脸,想起刚刚他说可爱,是在说她吗?
苏然带着夏悠去服装店买好换洗的衣服后,便去了他家。
夏悠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后,看见苏然坐在沙发上,微闭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她站在原地,竞有些不敢乱动,怕惊扰了他。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苏然突然睁开眼,嘴角含着一抹笑:“看够了就过来坐吧。”听到苏然的话似乎她应该有些窘迫,但她却没有半点不自然,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看着苏然说:“谢谢,买衣服的钱我会还你的。”她有些庆幸,还好遇见了苏然,不然她今晚或许会穿着湿衣服露宿街头。苏然看着她,盯了半晌后突然靠近她,伸出手摸着她那红肿的脸颊:“下手可真狠啊!”夏悠抬头,到了嘴边的话却硬生生的卡住了。苏然的脸离她很近,他呼吸的热气洒在她的脸颊。原本就红肿的脸颊变得更加红了,她低下头,不敢再抬头,似乎是发现了她的异样,苏然后退一步坐到沙发上:“上次你身上的伤,也是?”夏悠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只是一直低着头。苏然的声音继续传来:“不反抗吗?她似乎很讨厌你。”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起:“她确实很讨厌我,但,跟你没关系。”苏然淡笑,的确跟他没关系。不过他对自己面前的这个女生似乎有些感兴趣,对那个被人屈辱却不会委屈求全的倔强女生感兴趣。
夏悠站起身对他说:“我要走了。”苏然看了看外面的大雨,问她:“去酒吧还是回家?”夏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错,现在她能去的地方,似乎只有这两个,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悲哀。她看了看窗外,雨滴顺着玻璃滑落,淡然的开口:“酒吧。”家对她来说太奢侈了,那只不过是让她暂时居住的地方而已。苏然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正好,我也要去酒吧,一起?”夏悠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但随后回答他的却是:“嗯。”
车内的气氛有种莫名的压抑感。苏然开着车,而夏悠则轻闭眼,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的。夏悠睁眼看了一眼苏然,又看了看外面的街道,然后习惯性的动了动身体,但下身却传来一股温热的潮湿感,小腹有着一阵阵的刺痛。夏悠一下僵直了身体,不敢再动。她的经期一向不准,但偏偏这时候来了。
很快,车停在了酒吧的门口,苏然拿出一把伞递给她。夏悠面色绯红,并不去接他手中的伞。看着她发红的脸,苏然还以为是因为刚才淋雨,感冒发烧了,便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咬了咬嘴唇,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知道这种事对于男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但她还从没有跟一个男生说过这种事。苏然盯着她,她有些窘迫的低下头。苏然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再问她什么,而是重新启动车子原路返回。
绯红过后,夏悠的脸色苍白,好看的眉毛微皱,看起来似乎很难受。苏然看了她一眼:“很疼吗?”“没有。”她回答。他问:“需要去医院吗?”夏悠张了张嘴,微弱的声音响起:“不用了。我没事。”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她皱着的眉毛却一直没有舒展过。苏然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直都是这么独立的吗?不会觉得孤独吗?
换洗过后的夏悠站在苏然的房间外,将手抬起又放下,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敲门。她今晚似乎很麻烦他了,她觉得应该说句谢谢,还有打扰他了。她抬起手敲了敲门,里面似乎没有声音。算了,可能睡了吧。这样想着,她转过身却发现苏然站在楼梯口,身子慵懒的靠在墙壁上,看着她。她看了看他:“谢谢。还有打扰了。”苏然把手中的红糖水递给她:“我问阿姨的,她说喝点这个就没事了。还有这个给你。”说完把热水袋贴着她的小腹,一股温暖随即传来,似乎也没么疼了,她抬头,脸……又悄然的红了。她从他手中接过红糖水,心跳声似乎特别大,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听见了她的心跳声。她向自己房间走去,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晚安。”她没有回头,而是径直走进了房间。靠着门,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心跳怎么那么快。她喝了一口红糖水,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