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可当真偏心,这一对双鱼玉佩可是当今圣上御赐的,我求了好多次,祖母可连看都不给我看一眼呢。”声音温柔细腻。
莫倾安转过头去,见门口立着一个女子,月华色曳地长裙纤合有度地衬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周身的气质衬着那双温柔的眸子,越发的端庄温柔。
“表姐”莫倾安开心地叫着。
文若鸿温柔一笑:“倾安,好久不见!”
莫倾安赶紧过去与文若鸿相互问好。
这厢正上演着姐妹情深,那厢莫倾华已经嫉妒得咬牙切齿,御赐之物那是何等的珍贵?凭什么莫倾安可以有这样的好运气?
“怎的永安伯府的人来了,安姐姐便不大搭理咱们了?可是看不起我和芸妹妹的出身?”莫倾华已经忍不住出言挑衅。
还不待莫倾安出口,文若鸿已先出言:“倾安是嫡长女,本就不需与你们庶女相提并论,难道莫府已经嫡庶不分至此了么?”
莫倾安心中一暖,表姐还是这样护着自己。
听了这句,莫倾华一张俏脸已经胀成了猪肝色。
老太君听了文若鸿所言,目光狐疑地盯着董氏。
嫡庶不分是多大一顶帽子?若传出去莫康还能有仕途么?董氏微微一想便冷汗不已。
“华儿,怎能对嫡姐如此无礼?还不快给安儿道歉?”董氏冷喝了莫倾华一声,莫倾华吓得瑟缩了一下,及其不情愿得挪动着步子,心里想着,如果莫倾安敢生受了自己的道歉,自己一定把莫倾安碎尸万段。
董氏和莫倾华都死死盯着莫倾安,莫倾安当然知道她们是想自己出言免了莫倾华道歉,却也只做不见。凭什么每次都要忍呢?今天有人给自己撑腰,自己怎么也要任性一回。
虽然莫倾华走得极慢,却还是到了莫倾安面前,狠狠地盯着她,极不情愿地屈膝一礼:“妹妹莽撞了,请姐姐恕罪。”就让你再得意一下好了,一会儿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今日是父亲寿辰,妹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可不要口无遮拦害了爹爹。”莫倾安见到了莫倾华眼底的怨毒,却只作不见,柔声道。
莫倾华愤愤地回了座位。
眼看日头渐高,花厅里也得人心浮动渐渐淹没在了传膳声之中。
同方才一样,男女分席而坐,永安伯府老太君坐于女席之首,董氏与文氏陪坐两侧,文若鸿陪着母亲永安伯夫人坐于董氏下首,莫倾安亦陪着文氏。而莫倾华与莫倾芸等人责并未坐上女宾首席。
整个寿宴实在莫康洋洋洒洒的谢宾词中开始的,直到莫康陈词完毕,董姨娘才在赵嬷嬷的搀扶下来到宴席所在之处。
董姨娘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除了莫倾华所在的次席外,主席这处便只有莫倾安注意到了。
“恭祝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彼时莫康已准备着去挨桌敬酒了,一个甜美婉转的声音,顿时把堂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众人转首,见女宾次席处,一甜美可爱的女子娉婷而来,至莫康跟前儿款款下拜,不是莫倾华又是谁?
见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自己吸引了来,莫倾华眼底越发得意,继续婉转道:“今日是爹爹寿辰,华儿特地去寻了这尊玉佛来给爹爹作贺礼,还请爹爹笑纳。”
随着她的话音落,贴身丫鬟红菱将一尊近两尺的白玉观音双手高高举起,不光举到了莫康面前,连在场的诸多宾客也能看见。
众人见莫府二小姐如此大的手笔,心中暗暗惊叹。
听着宾客们的赞叹,莫倾华更加得意。这些赞叹声自然也落在了莫康耳里,不免开怀而笑:“华儿当真孝顺,不愧是我莫康的女儿。”说着亲自扶了莫倾华起身,并示意小厮奉上一个大大的红包。
莫倾华双手接过红包起身,眼中的一丝算计一闪而过:“女儿这尊白玉观音不过是献丑罢了,有道是抛钻引玉,华儿的这块砖不过是为了引安姐姐的玉罢了。”说着,挑衅地看着莫倾安。
众人一听,莫府大小姐还有更不得了的手笔,哪有不好奇的?便都拿眼觑着莫倾安。
“我没有华妹妹这样的财力,送的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便不拿来献丑了。”莫倾安被众人看得不好意思,只能柔声这么解释了一句。
莫康似乎也知道了这个大女儿的为难,不免也出声解释了一句:“华儿你有所不知,你大姐姐的贺礼一早便送给我了,如今你让她去哪儿再找一份礼物呢?”语气是温和的,还含了一分与女儿玩笑的味道。
莫倾华却不管,见莫倾安这副心虚的样子,更为得意,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羞辱她一番,不免对着莫康撒娇道:“大姐姐当真偏心,有好东西只给爹爹一个人看,爹爹可不能像大姐姐那样小气,就把大姐姐送的好东西拿出来给我们大家开开眼界吧。”
莫康最是受不了女儿家撒娇撒痴的了,悄悄拿眼瞧了莫倾安一眼,见莫倾安十分沉着,甚至还微微带着几分笑意,不免心里也有了些底气。
“也罢,说起来,安儿送的什么我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依华儿所说吧。”说着示意小厮前去取来观赏。
那小厮腿脚也快,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众人只见外面是一个如意双花的锦盒,再普通不过了,不免都有些失望之意,莫倾华那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莫康虽然也有些失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也硬着头皮打开了锦盒。
只见锦盒内的东西缓缓展开,竟是一副孤江独钓的画卷,整幅画下笔行云流水,着色亦十分讲究,在场宾客不乏莫康的门生,皆是文人学子,登时对这幅画卷便有些欣赏之色。
不过画得再好也只是一幅画而已,有莫倾华的白玉观音珠玉在前,便是莫倾安有才华作了这幅画,也失色了许多。
“原来安姐姐给爹爹的只是一幅画而已,还是个这样凄凉的意头。”莫倾华嘴里是叹惜之语,眼里却是止不住的得意。
“这可是前时李钰的《寒江独钓图》?”这时,男宾处一男子失声惊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不免对着那副画细细打量起来,一时间底下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