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珩是被身边吵杂的哭声吵醒的。
眯开眼四周一片漆黑,连带空气都有些薄弱,依稀还能听见外面吵杂的声音。
他闭上眼,脑海里慢慢接受关于这具身体的记忆,一手探向另一只手的手腕,眉头紧锁。
居然一点修为都没有。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哭的?!”尖锐且幸灾乐祸。
“哼,就是,我说这人活着的时候就算得了再大的宠幸又怎么样呢?你看这死了还能带进土里不成?”
女人哭泣道,“子寻尸骨未寒,你们怎可如此造次!”
“造次?这奉天王府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干净的人,克死了王爷不够现在连唯一的香火也克……啊!”
他重新睁开眼,宿主的身体因为听到外面的那些对话,胸口一阵翻涌,抬腿一脚踢掀了棺材盖,摔天砸地的哐当一声,他坐起身子长手一伸抓住了什么东西,一字一顿说道:“怎么不继续说了?”
“鬼……鬼啊!”
“啊!”
“子寻?子寻!”
大厅里侍女小厮,跑的跑,晕的晕。只有其中一个挽鬓发的妇人扑上前抱紧他直挺挺得身子。
仇珩面无表情扫视周围,屋檐上挂着白色的绸缎和灯笼,屋内摆着几个花圈,是灵堂。
他手里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刚刚发出噪音的其中一个,此时那女人吊梢眉眼瞪的像铜铃一般大,可怖的向外凸出,脑袋却无力的歪向一边,整个颈椎的骨头都被捏碎。仇珩手一松,那个女人的身体立马软到在地,目光最终落在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是宿主的母亲。
所有人都畏他,只有这个女人……
本想推开身前的女人,胸口突然一阵刺痛,伸出去的手最终只是轻轻落在女人后背,他双眼渐渐清明起来,一句‘哭什么哭’卡在喉咙,他扯了嘴角,“母妃别哭,孩儿无事。”
夜深人静,吃饱喝足。
按照记忆在王府中穿梭,最终回到寝殿,墙上挂着名人字画,角落香炉冒着青烟,能容下至少五个人的檀木大床,还有周边黛色的床幔……仇珩撇嘴,房间里摆设大气不失华丽,但作为一个十七岁少年的寝殿未免太过死气沉沉。
绕过屏风来到一面落地铜镜面前,仇珩眯眼望过去,铜镜中,那人同样眯眼,一身黑绸金丝镶嵌领口袖口的寿袍衬托着身材越发纤瘦,墨发整齐的束在头顶由一根白玉簪固定,眉峰硬挺,清亮的眼眸像揉碎的星子,纤长的眼睫毛在下眼睑留下一片阴影,挺直的鼻梁下,嘴唇薄而小……先不说这是一个男生女相的小白脸了,最起码的身高都比他原来的身高矮了得有一个头。
心中又是一阵翻涌,心知宿主身体里残留的意识在抗议,仇珩捂着胸口坐下,立马求饶,“我是小白脸我是小白脸,我是矮冬瓜行了吧?”
果然平静了。
仇珩再度撇嘴,反正现在用的是你的身体,说我不就等于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