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退去后,南兵营有了喘息机会。一部分人就地休息,一部分人清理战场。
张峰也靠着城墙坐了下来。冰冷的雪地,冰冷的墙壁,让沸腾的热血慢慢冷却。他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他杀了八人,象杀狼一样把对方杀了。在拼杀时他尚没有想那么多。现在他眼前老是晃动死者惊惧的眼神,耳边老是响起敌兵死前的惨叫。他有些彷徨,不知自己做的是否正确,是不是还要继续做下去。但他看到身边不时倒下一个个战友时,他的血变得冷了变得嗜杀了。他要活下去,也要战友活下去,还要身后的百姓活下去。所以他不再保留自己的实力,所到之处就是敌兵的噩梦。
梦,就是一场梦。刚刚还在狂欢拼酒,马上就是命悬一线。他的小队里死了一个后天二层的十七岁的年青人,三个受伤。张道贤、张道纯、张道荣、王震都还好,但都是头一次上战场,静下来后脸上仍然带着惊惧。秦英才也还好,只是胳膊被一只箭伤了皮,脸色苍白,不知是雪映的,还是吓儍的。整个红花镇的兵死了十个低层武者,伤了二十多个。一场战斗下来,一个百夫队丧失了三分之一的战斗力。不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如何呢?
阴谋,绝对的阴谋。没有人会想到在一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大雪纷飞的深夜里会有人发动偷袭。里外配合,差点就攻破了牛头镇。看来这次敌人是要决心把牛头镇拿下来的。一个小小的山镇有那么大的战略价值吗?是什么原因让敌人不计后果地攻城?
张峰望着消失在雪夜里的敌兵,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清晨,敌兵没有攻城。城里的清理也出来了。南营兵阵亡二百三十人,轻伤五百四十人,重伤一百一十人。杀敌一千三百人。在城内清理杀掉内应三十二人。战果是辉煌的。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胜利的喜悦,相反内心象压了块石头。一般来说,攻城一方伤亡大些很正常。让人不安的是,自己这一方已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兵力,也不清楚敌兵的下一步计划,仗还怎么打?
这个疑问在巳时一刻被证实了,敌兵兵分两路开始进攻西城和南城。每边都有四千多人。刚呼过饭的南兵营拿起武器又冲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敌兵退去,城下又丢下一千多具尸体。南兵营又阵亡二百多人,轻伤四百多人,重伤,一百多人。
血液结成了血冰。哀叫声不绝于耳。恐惧在城里蔓延。
镇长钟明秀又组织了一些青壮年参加抵抗。但不能满足兵员的消耗。特别是弓箭、刀、枪的消耗是巨大的。所有的防城物品都在后勤营和百姓的努力下运上了城头,石头、熟油、巨木等物堆满了城头。
在镇镇府,许启成组织主要负责人召开了战事会议,重点讨论下一步如何应对。
首先是讨论的是守城或弃城的问题。一部分人主张死守不退,这部分人主要是以镇长为代表的本地人,这里是他们的家,背后是他们的亲人,城破之时也是他们家破人亡之时。一部分人主张突围,这部分主要以许启光为首的南兵营,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南兵营兵力大损,如果敌后继续进攻的话,可能全军覆没。还有一部分人主张搬兵,这部分人主要以陈昌盛为主,金石镇是抵抗前线,破城后不光百姓受损,而且领兵的也会受到惩处。着一小部分人突出重围到一百里外的莲花镇求救,那里还有五千后备兵,就是为了应付金石镇被围攻而准务的。
经过激烈的争论,还是许启成定下决心:死守不退,以待后援。接下来着钟明秀、许启光等人商讨守城事宜,着陈昌盛商讨突围搬兵一事。
回到营地,陈昌盛召集百夫长以上军官会商突围搬兵之事。
突围搬兵,话好说,事难办,可谓九死一生的事。重重敌兵封锁是那么好对付的?
大家长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吭声了。那可是要脑袋的事,可不是喊口号表忠心的事。
“值此万千生命悬于一线之际,无人挺身而出乎?”陈昌盛悲愤地说,“既然不人挑起重担,本校尉亲自领命。”
众人面面相觑,齐跪在地上,高呼:“大人无虑,小人愿带兵突围搬兵。”
看到上司都要拼命了,低下的人怎会傻站着不动呢?有时口号还是要还喊的。
“好,哪个带队?”陈昌盛问道。
众人跪在地上又沉默了。
“大人,小人愿往。”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营帐门被打开,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年青人,高约五尺八,身材挺拔,双目清澈透亮,熊背虎腰,气势不凡。
秦显忠一看是张峰,大惊,这不是拉自己下水吗?厉声喝道:“张峰大胆,这里是军事重地,岂容你在此放肆?”
张峰不理秦显忠,单膝跪下向陈昌盛说:“校尉大小,请恕小人闯营之罪。但小人确实有报效之心,愿领军令搬兵,请大人成全。”
秦显忠大急,怒喝道:“小子大胆,黄口小儿也敢妄议军事,还不退下,打死吗?”
“好了,正用人之际,有些忠心就很不错,不要责备。”陈昌盛心中本有气,刚有人出头了,是好事呀,哪容他人打击呢?又对张峰说:“汝是何人?”
“在下是秦百夫长手下一队长,张峰。小人先在帐外听说商议突围搬兵事,就想出把力。请大人恕小人不敬之罪。”张峰又说。
“哈哈哈,谁说本帐之下无勇士?张峰就是,尔等要好好学习。”陈昌盛表面上是表扬张峰,实质是借机将其他人批评一通。又对张峰说:“汝忠心可嘉,恕尔无罪,请起来说话。”
“谢大人。”张峰说,站了起来。
陈昌盛又问张峰:“张队长,你对突围搬兵有什么良策?要带多少兵呢?”
“吾一人一骑足矣。”张峰挺起胸膛自信地说。
“一人一骑?”
“昏话。”
“狂妄”
众人听后大吃一惊,言论纷纷。
陈昌盛也感到奇怪,又问:“张队长,你可知军中无戏言?不要乱说哟。”
“决不胡言,本人愿立军令状,若不成功,以死谢罪。”张峰对战争造成的大面积死亡感到很痛心,他一人改变不了战局,但他可尽自己努力减少伤亡,以慰本心。
陈昌盛仍然不解,又问:“你有什么凭仗可说此大话?”
“就凭我的境界。”张峰毫不保留地释放了自己的气息,一股庞大的威压降临在营内所有人头上。
“后天八层境界?”
众人大惊。在南兵营境界最高的是副都尉许启成,后天九层巅峰,几个校尉都是后天八层境界,下尉、百夫长多是后天七层境界。一个队长是后天八层境界是不可想像的,并且这个人才十六七岁。
“对不起大人,我在征兵登记时是后天六层,这三个多月来经过训练才突破到后天八层的。这后天八层境界也是才突破不久。”张峰解释说。谁知越描越黑。就算是才突破的,但三个月突破二层也是不可想像的呀。在坐的哪个不是耗了好几年才达到现在的水平的?
“好,奇才呀。”陈昌盛高兴地说,他可是走南闯北多年的人,什么妖孽的事没见过?他不管张峰是怎么突破的,他只知道一件事,搬兵有戏了。一个后天八层的武者可是军中的尖端战力,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但又点不放心地问:“突围可不是小事,一个人行吗?”
“请放心,我一个人行动还方便一些。”张峰说。
陈昌盛又问了几句,就赶紧去向许启成报告。许启成一听出现了一个十六岁的后天八层的武者也很惊讶,立即召见。看到张峰确实是后天八层境界后大喜,说:“张峰队长奇才呀,忠心可嘉,擢升为百夫长。在功成之后另行赏赐。把我的千里追风马牵来,把我的乌铜甲拿来,赐给张百夫长,助尔一力。”
有护卫端出一副黑光闪闪的铜甲,张峰穿在身上很合适,略一运力,甲上升起一层气罡,法器一品的宝甲。
又牵出一匹浑身白色的高大彪悍的马,高约七尺六,配有一副亮银鞍。张峰走近时,马还有些烦燥,当把自身的气息放出时,马顿时乖巧了。
当张峰穿上乌铜甲骑上千里追风马时,真是人美马俊,人借马势,马助人威,可谓人马如龙。
又商量了一些突围要注意的事后,许启成定写了一份亲笔信,盖上军中大印,把信和自己的玉佩交给了张峰,约定由校尉许启明带骑兵在西城门出城佯攻时,张峰出东城门突围。
然后各自己准备,午时一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