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书房内,刚刚升职为刑部尚书的金霖此刻正恭敬的站在旁边,书房内还跪着两人,面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却依旧挺直脊背跪在那里,整个书房内寂静一片,谁也不敢打破这份沉默。
凤尘渊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手中的短匕首,若是识货之人站在这边必定要惊呼出声,这把短匕首虽然不如苍龙剑神女剑那般威力无穷,却也是削铁如泥的宝贝,也是短接兵器中的王者,屠龙匕首!
凤南渊此刻正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手中还端着一杯茶煞有其事的品着,他也很想帮这两个人求情,只是实在是爱莫能助,这两人一个是禁军头领,一个是墨门精英头领,都是负责皇帝安全的,但是却严重失职,这情面他也是没办法求的。
“你们二人就没什么想说的吗?”终于,凤尘渊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但是这开口却让屋内的气氛更加的压抑。
“属下护主不力,请王爷责罚。”二人一听这话,立马低头认错,刚刚还在为这沉默打破松了一口气的凤南渊顿时又被这两人的回答给噎住了,他是不是太不会教属下了?怎么这两人竟是这般的耿直?难道就没听出他家七哥的话外之音吗?
“此番皇上遇刺,你们可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凤南渊真的快被这两个脑袋不知道变通的家伙给气笑了,看了看他家七哥的眼神,算了,还是能帮则帮吧,谁让这两家伙平时是他的直管属下呢?
“有,属下怀疑,禁军之中,有内奸!”好在禁军头领李飞瞬间明白了墨王的意思,连忙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给说了出来,凤南渊对他真真是无奈了,当初是只训练他们功夫忘了教他们如何变通了吗?看来这帮人是想要回炉重造了,真的是太失败了。
凤尘渊没有说话,但是却以眼神示意李飞继续往下说去。
“皇上遇刺那天,龙泉宫附近巡逻本应该是王凡带人的,但是他那天却推脱说身体不适,想要告假一天,于是属下就带人前去巡逻,但是当天属下第一次巡逻结束路过凤栖宫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宫女身形有些高大,看他走路的方式的确是有些像王凡,只因是匆匆一眼,属下也不敢断定那是不是,皇上遇刺是在禁军巡逻交班的时候,那时应该是我们防备最薄弱的时候,能选择在这个时间段行刺皇上的,要么是我们内部的人,要么就是对我们的交接时间了如指掌的。”李飞一下子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但这还没结束。
“禁军交接的时间每天都是不一样的,这也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利用我们的交班规律对宫中之人不利,所以知道交班时间的只有各个分队的队长,那天,只有王凡、徐谨和牛进三人没在宫中带队巡逻,徐谨和牛进二人那天正好是轮休,而王凡却是说身体不适告假的,所以这三人有重大嫌疑。”经过凤南渊的隐晦提示,李飞总算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给吐了出来。
“之前为何不说?”凤尘渊停止了擦拭的动作,目光冷冷的盯住跪着的二人,看的二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因为证据不足,属下想证实自己的猜测后再向王爷禀报。”李飞是个北方的汉子,耿直坚韧,偏偏是脑子有些轴,平日里说话做事都是一板一眼的,但是却十分看重真实性和可靠性,所以一般汇报的时候自己都会先行去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再进行汇报。
凤南渊揉了揉额头,这汉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耿直,他们养那么多官员是干嘛的?难道是吃干饭的?若事事都像这般处理,那等真凶查出来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若事事你都这般处理,那皇上和本王养那么多官员探子有何用?朝野大事交由你一人足矣。”听了李飞的话,凤尘渊也不知是该气他不知变通还是该高兴他事事讲求实事求是了。
“属下不敢,属下知错。”李飞一听这话立马再度低头,摄政王这话听的着实慎得慌,他不过是一小小禁军统领,摄政王此番话可是说他……
说多错多,还不如直接认错来的好。
饶是凤尘渊,也被这样的属下整的无奈了,“罢了,念你初犯,又身负重伤,本王也不对你多加苛责,但是,下不为例。”
见自家皇兄这般轻易的饶过了这二人,凤南渊眼睛都瞪大了,爱的力量果真如此强大?连一向以冷漠无情著称的摄政王都会改变?
“你二人协助金霖,务必要尽快抓到幕后之人,若是再有差错,代价是什么,不用本王多说了。退下!”凤尘渊捏了捏鼻翼,自打昨日回宫到现在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之前又是连着赶路,现下真是觉得有些乏了。
“南渊,你也先行回去吧,此事你在暗中盯着就好。”挥了挥手,示意坐在一旁的凤南渊也离开,自己则是闭目养神,不知道他不辞而别,小公主会怎么想,罢了,等朝中之事都了结了再做打算吧。
龙泉宫中,小皇帝依然是面色苍白,前两日还有些神采的双眸今日看上去竟然有些死灰之色,整个人看上去又孱弱了几分。
“皇上,您还是歇歇吧,奴才看您的脸色不是很好,需要传太医来再诊治一番吗?”说话的是魏公公,是这皇宫内院的大内总管,同时也是凤楚央的心腹。
“咳咳,朕无妨,不必兴师动众的,皇叔几时回去的?”凤楚央摆摆手不过是十岁的孩子,说出的话却透着几分沧桑之感,或许生在皇家的孩子注定是要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早熟吧,平常百姓家的孩子若是这般大,怕是还在上学堂,玩泥巴,自己却每天要学习怎么处理朝政,还要防着有心之人的加害,思及至此,凤楚央不由苦笑。
“咳咳……咳咳”一阵风吹来,凤楚央只觉喉中奇痒难忍,止不住的咳嗽,胸口也是闷闷的,“噗……”喉头一阵腥甜,蓦地吐了一大口血,而且这血还泛着黑色,一看就是中毒的症状。
“皇上!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魏公公赶忙扶着小皇帝,面色忧虑,龙泉宫中一阵手忙脚乱的。很快,太医院来了几名上了年纪的老太医,连忙为凤楚央诊治,而凤楚央因为刚刚的吐血整个人又虚弱了几分,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
“皇上如何?”魏公公见太医面色难看,连忙询问起来,为凤楚央诊治的太医正是太医院首马太医,号完脉,马太医神色凝重,眉头紧蹙,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还是请摄政王来吧,皇上目前情况不是很好。”马太医发现凤楚央的脉搏很不寻常,时而绵软无力,时而蓬勃有力,但是整个人却是虚弱的不行,这种情况他也从未见过,实在是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