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晓沫,我们两家是邻居,从小我俩在一起长大,一群孩子里就我俩关系最好。她小我三岁,我念中学时,我就发觉自己喜欢她,不同于朋友间的那种喜欢,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因为我对她是有占有欲的。”
“晓沫从小就漂亮,更个洋娃娃似得,到了初中高中追她的男生越来越多,我天天跟那些个男生打架,不准他们接近晓沫,晓沫低我三级,我又没法时时刻刻守着她,我高三那年学业重,精力都在学习上,冷不伶仃的让人砖了空子,晓沫跟一个男生在一起了。我气的把那个男生揍的头破血流,然后拉着我爸妈就去晓沫家,我跪在她爸妈面前忒坚决的说,叔叔阿姨,我来提亲,我齐远航这辈子非郭晓沫不娶了。”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真有种。
“谢谢。后来我俩订婚了,大学考在一个学校。我孤苦伶仃在学校等了两年才把她等来,她一进学校,我就用行动证明了她是有主的人儿了。大学四年,也就没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围着她转了。大学毕业我就在我家里上班,等她毕业。去年夏天就是她毕业的日子。我们说好,她一毕业就结婚,买个大房子,她自己设计装修,她说我们要生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哥哥照顾妹妹,想想都觉得美好。她特别羡慕有哥哥的女孩子,我比她大,她就喜欢叫我哥哥,我永远记得她一声声清脆的航哥航哥。”
齐远航脸上带着笑,是啊,回忆起自己心爱的人,闻着屁都是香的。
我问,然后呢?她……
“晓沫学美术,毕业前几天导师组织他们去写生,最后一次就算留念,走的很远,就当毕业旅行。去的YN进山过溪水沟的时候,晓沫脚滑,摔下了20米高的深水潭。下面的深水潭水流湍急,同行的人都慌了,等反过神来下去找晓沫的时候,还哪有晓沫的影子。”
我垂头,不再看那摇曳的星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晓沫一起掉下去的还有一个女生,事实上我不知道究竟是那个女生脚滑连累了晓沫,还是晓沫连累了那个女生。不过,幸好晓沫有个伴,不然她在那边得多害怕,多寂寞。”
“不会的。你的想念,她一定能感受到,她肯定也希望你能像现在这样,过得好,过得开心。”这是我唯一说得出来的安慰话。
“晓沫喜欢玩,从小到大我陪她去过不少地方。晓沫离开后我就不上班了,出来旅行,不归家,完成她曾经制定的环游世界的计划。”
“那你走了哪些地方。”
“已经半个中国了,中国走完就去国外,一步一步去,完成她的心愿。”
“那,祝你的旅途顺利。”
“谢谢。墨墨,我的故事说完了。你的呢?”
我缄默,许久我说,“我?能有什么故事?也就是些无聊的事罢了。”
齐远航躺下去,双手枕在脑后,“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压抑自己,你心里有事儿,你表面笑的那么开心,可你的眼睛是死的,一点儿灵气都没有。墨墨,你爱的人还在比什么都重要,当你爱的人不在了,你才知道这种感觉真的比什么都无力,就像一个生死垂危的人,想活却活不得。”
“……”
我无法回答他的这一段话,我的确没体会过,也不想体会,我希望我爱的人,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墨墨,如果你还爱那个人,就别犹豫,学会珍惜特别重要。”
我不得不佩服齐远航洞悉一切的能力,我在他面前就似一个透明人,我想什么他都知道,都能劝慰。
“可是,远航,如果我已经爱无能了怎么办?”
曾经杨家明说他每天纵欲,有一天性无能了怎么办?
我跟武姑娘大笑着说,那就医呗,现在不孕不育都能医好,不举算什么事儿。
那么,现在我问,爱无能了怎么办?
齐远航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许久他都没回答我,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压根儿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笑,看着他“我们喝酒吧?醉一次,把这些烦恼都留在这片草原上。”
“行。醉一次。你回屋里,我拿酒去。”
我俩分开走,我回住的蒙古包里,没等一会儿,齐远航抱着两瓶酒回来。
五十二度的白酒,五百ml。
我不喜白酒,但这地儿也不奢望啤酒,将就着干掉了大半瓶。
我知道自己醉了,肯定以及确定,至于齐远航醉没醉,我不清楚,反正我俩就这一个屋里睡到大天白亮。
我醒的时候,身上盖着齐远航的外套,他不知所踪。
我躺着晕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出来找他。
我转过蒙古包,看见齐远航的背影。
他旁边有个姑娘,两人正在说话,姑娘腼腆的笑着。
我到处转悠,想弄点吃的,昨晚喝了那么多白酒,此时胃里正翻江倒海,难受极了。
我坐在草里啃馍,齐远航从后面拍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
“饱了没?待会我们就出发了。”
“差不多,走吧。”
下午,我们到达阿尔山,溜达一圈,晚上在满洲里歇脚。
第二天,我们回海拉尔。
这一行,差不多结束。
我们买回程的机票
回海拉尔的路上,齐远航说,他跟我一起回去。
回去看看,他已经一年多没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