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澄澄带着阿柳的骨灰悄无声息的回到Z城。她关掉手机,将阿柳放回到她的房间,自己一个人蒙着被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她无数次梦见阿柳,依然围着那件泛旧的花围裙在厨房里烧菜,她那么安静地冲着她傻傻地笑。
蹬蹬姐,吃饭啦!
蹬蹬姐,下班帮我去田婆家带个奶茶,还要香草味的!
蹬蹬姐,你看你这衣服,我穿上正好耶!送我啦!
......
黄澄澄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从梦里哭喊着醒来,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她不肯睁开眼睛,努力尝试要再次入梦。
“蹬蹬,你怎么了?发烧啦?”邱凡笙俯身关切地摸了摸黄澄澄的额头,不烫,这才放下心来。
“别吵我,我要做梦!梦里有阿柳!”黄澄澄迷迷糊糊地喃喃呓语。
“做梦?大白天作什么梦啊?黄蹬蹬!醒醒!阿柳没跟你一起回来吗?”不明就里的邱凡笙拍着黄澄澄的脑门试图叫醒她。
不提还好,一听这话,黄澄澄哇地一声恸哭起来。
“阿柳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傻瓜!你做噩梦了!不哭啊!阿柳去BJ了不是吗?”邱凡笙宠溺地安慰道。
“撩撩,阿柳真的死了......那么高的楼她就那么跳下来......满地都是血......她一定很疼......她说她饿了,我去给她买吃的,可她一口热乎饭也没有吃就跳了下来,她是饿着肚子走的......都怪我没有看好她,我怎么就没有察觉出来她的反常......都怪我......”黄澄澄用力地拽着被子蒙着头泣不成声。
“天呐澄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邱凡笙意识到事态得严重,他一把掀起被子,将痛哭流涕的黄澄澄从被窝里捞起来严肃地问道。
“阿柳跳楼了!阿柳死了......她死了!”黄澄澄彻底崩溃了,她扑进邱凡笙的怀里嚎啕大哭。
邱凡笙震惊了。随后却是一阵心疼和自责,这样的残酷,他怎么可以扔她一个人在那里独自面对。这些天,她又是怎样熬过来的?
天呐!他不敢想象,只是紧紧地将黄澄澄搂在怀里。
“对不起澄澄!我该跟你一起去的!不该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邱凡笙抚着黄澄澄的背自责道。
“是啊是啊!你电话关机,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你还说给我幸福?哪儿呢?连人我都找不到还幸福呢?我是真傻,我就不该相信你这臭男人的花言巧语!”黄澄澄越说越来气,花拳绣腿一起胡乱地砸向邱凡笙,杀得邱凡笙措手不及,连连退后。
“澄澄你听我解释,我手机没电了!真的,我一充好电就看到你的来电短信提醒,可是打回去的时候就关机了,我就天天来这里等你。”邱凡笙边躲边迫不及待地解释着。
“借口!你们男人就是借口太多!”黄澄澄气得瘫在床上,想起阿柳,又忍不住地低头抹泪。
邱凡笙知道她心里难受,一见此状,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环起双臂小心翼翼地将她圈在怀里轻轻拍着,像哄孩子似得就这样默不作声地抱着她。
片刻,均匀的呼吸声在邱凡笙耳边响起,连日来的困倦和梦靥令她心神俱疲,在这样温暖的怀抱里,她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踏实觉。
不知过了多久,黄澄澄翻了个身再次从梦里醒来。她只觉得头一阵晕,肚子像是抗议般咕咕直叫。
一阵菜香从外面幽幽飘进卧室。
“阿柳!”黄澄澄立刻跳下床,惊喜起向外跑去,可定睛看清楚时,不觉得一阵失望。
只见邱凡笙挂着围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见黄澄澄,立刻展开舒心的笑脸。
那笑容,竟令黄澄澄心下一软。
“起来啦!”
“你怎么在这里?”
邱凡笙与黄澄澄一起向对方开了腔。
“先别问我,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刚出锅的热汤面,快尝尝我的手艺!”邱凡笙不管她的诧异,拉着她到餐桌上坐下。
“你怎么进来的?”黄澄澄坐下来盯着邱凡笙问道。
“你先吃!”
“难道你跳窗户进来的吗?”黄澄澄上下打量着邱凡笙,猜测着他的来路,如果真是跳窗,想必身手也不错。
“先吃饭好吗?”邱凡笙拿起筷子递到她手里。
许是饿极了,黄澄澄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
“还有吗?”吃完一碗,黄澄澄意犹未尽地向邱凡笙问道。
“好吃吧!等着!”邱凡笙看她这副吃相,知道黄澄澄又了活过来,他忙走进厨房,不一会又端出一大碗热腾腾的面条。
“刚刚太饿了,没有尝出什么滋味,这次我慢慢吃,细细品尝。”黄澄澄如是说道,她低头看着眼前那碗晶莹剔透闪着亮光的面条,在红黄绿各种菜色的衬托下更显得可口诱人,那冒着热气的靓汤上飘着薄薄一层香葱,更让人垂涎欲滴。
“还不错!”黄澄澄递给邱凡笙一句好评,又埋头大吃起来。
“多谢客官点赞!你要是爱吃,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啊!”邱凡笙双手抱拳向黄澄澄谢道。
黄澄澄不理会他,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挑着几根面条:“阿柳连口饭也没吃就......”说完,眼泪又滚落下来。
“宝贝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邱凡笙忙伸手替她擦干眼泪。
“谁是你宝贝?别这么肉麻行不行?”黄澄澄丢下筷子,扭过头自己抹起眼泪。
“你呀!除了你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