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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后姜氏(3)

原来这老者姓姜,单名一个崇字,老者的妻子叫妘姑,十二年前,他们本是居住在十方神洲南部的部落山民。该部落名为后姜氏,图腾为一条金色蟒蛇和一条直冲天际的大鱼。后姜氏部落生活在十方神洲最南端的月牙半岛上,地处月牙湾上,因从大陆延伸出来的一块狭长的陆地深入南极海,形如月牙,所以取名月牙半岛。

半岛与海之间的区域叫月牙湾。月牙湾的东西两边是一条银色的海滩,因海沙光滑细腻,在太阳的映照下散发出潺潺夺目的银色光芒,因此取名银滩。

银滩长约九百里,往西约三里直到落日崖,往东六百余里到长河三角洲。这月牙湾刚好把这银滩错开,因此这银滩便分为西银滩和东银滩,以月牙半岛为界限,看似是把这美好的海边美景生生的掐掉,不免有些大煞风景。

十方神洲南部本是蛮荒之地,位于长河以南,南极海以北,最南端便是月牙半岛了。这片地区大都是广袤的原始森林以及连绵的崇山峻岭,内有不计其数的大小河流以及沼泽地。森林里大树参天,多有百十丈高,那树叶最小都有蒲扇大小,一层叠着一层,遮云蔽日,太阳常年照不进林内。长年久往,树叶落下地来腐烂成泥,加之其他鸟虫怪兽等生物的腐烂尸体一齐落入泥土里发酵,生成许多有毒的瘴气和雾霾。

自从人族被大天神诅咒以后,人族所有的部落都被流放在这蛮荒之地已经,历时五千多年了。最初的人族各部落历经千辛万苦,深入大丛林,不知道牺牲了多少生命,终于在这蛮荒之地找到了适合人族居住的世外桃源,建立了属于人族的都城,取名为流光城。他们从各部落里选取领袖,建立规章制度,鼓励开荒耕种,异族通婚,慢慢的,人族在这险恶丛林里站稳了脚跟,开枝散叶,凡南部地区,只要有生存的条件便有人族的部落居住,最后逐渐形成了现在的繁荣面貌。(这里面的故事将另书别传)

且说月牙半岛长约百里,岛上也密林分布,林中怪石嶙峋,时闻鸟兽叫声,响彻林间。月牙半岛的北面与大陆连接的地方宽约三里,是一片平地,往岛内约五六里,地势逐渐升高,并有大片的椰林及参天桐木林,再往南约七八里,地势陡然升高十多丈,人不能行走,远望过去,山势更高,那岛中间便是主峰,直有千丈,恰好阻住南北通道,山顶上有一层皑皑白雪,山顶周围不时有云雾宁绕,仿佛人间仙境。山的北面自顶往下,树木由稀到密,与山脚下密林融成一片。那山的南面由高往低一直往南端延伸,但是距离最南端约十里的的地方突然断掉,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自上往下切掉,露出二三十丈高的悬崖峭壁,中间地势较高,两边较低,刚好是一个优美的半弧形,弧形的直线部位也就是岩壁的底端足有两三百丈远,把那半岛的南端分割的十分明显。峭壁上岩石都是黑灰色,非常平滑,还可以见到那一层层的岩石分界面,每层之间少的有几尺高,多的有一丈有余。远望去,一层层的黑线平行分布其上,非常壮观。

悬崖顶上是成片的密林,随着那中间高两边低的弧形分布开来,只靠最西边的岩壁不知被什么力量撞了一个缺口,大概五六尺方圆,露出了与岩壁不一样颜色的石头,那里面的石头却是灰白色。经过多少年的风吹雨打,那石头已经风化了,在缺口上坍塌形成了斗大的斜坑,由于靠西边峭壁较矮,只丈左右,坍塌后的坑口带动了顶上的泥石,经过大雨的冲刷,那坑洞被倒下的几棵大树刚好堵住了。后来即使下了再大的雨,坑洞还是原来的大小,也没有扩大或者是垮塌。

自那峭壁到海边却是一片平坦之地,连大点的石头都不见,只有被海风和海水冲刷上岸的细沙。峭壁边方圆一里的地方更是很平整,细沙很少,可能是离海滩较远,海水冲不到那么远,因此只有些风吹的软沙和尘土,偶见一些海鸟的粪便。整个地区远望过去便是鬼斧神工之作:它背靠悬崖峭壁,壁下平地距离边沙滩又远,既可以躲避山中野兽的侵扰,又可以远离海潮的侵袭,更重要的是躲避一些强悍部落的去侵扰,只要在东西两边用木石堆砌一些避风墙,实在是一个完美的部落居住地。

后姜氏部落便居住在这片海边福地上。说起来,这还是他们部落的幸运,五十年前的某一日,他们部落的一位名叫姜莱的渔民出海打渔,遇到风暴,所乘坐的渔船被风暴刮烂。他也因此落水,幸好他在落水那一刹那,眼疾手快抓住了一块渔船底部的木板才保住性命。木板长约一丈,宽有几尺,刚好躺下一个人的身躯,他使尽全力爬上那木板,随风浪漂浮,也不知道漂了多久,身上自己又冷又饿,最后昏迷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人已经漂到了一块沙滩上,身边还有那块救命的木板。这便是那块半岛福地。

后来他观察方向,发现竟是在月牙半岛上,自己部落在这附近海域打渔百十年,竟没有发现还有这块宝地,今天被他遇见实在是祖宗保佑!后来,他从那西边缺口爬到崖顶,砍些树木蔓藤,造了一艘简易的木排,又寻了一件趁手的木块做浆,一路划回了部落。姜莱把这块福地告诉了部落的长老们,随后长老们又派人乘船去查看了几次,认可这地方适合长久居住。于是,长老们动员整个部落百来口人登上半岛,前后总共花费了三月有余才搬完所有人员和居住需要的所物件族民以及随行的物品。此时姜崇还未出生,他的父辈及祖辈一家十余口人随着族人一起登上了半岛居住。

他们先在岩壁下面平坦地块的东西两侧沿着沙滩分别建起一排用沙石和木头混搭的墙垛,长有三里,高约三尺,厚一尺,非常坚固;又沿着墙垛搭建了两排木屋,共有二十多间,也是分列东西两边;接着在岩壁正前方月三里的地方横着建了一堵墙,联合东西两排,刚好合围。最后,族民们在那堵墙上正中间搭起了丈高的门户,正门顶上有一块木匾搁在两头的门墙之上,木匾上有金色篆体三字“后姜氏”,看来来非常气派。木匾的两头插着用麻布制成的长方形旗帜,长约两尺,宽约一尺,上面画的是他们部落的图腾。

后姜氏部落的图腾画的是他们的守护神和衣食父母:一条金色的大蛇盘曲而坐,蛇头高挺向上,吐着红色的信子,蛇头正上方约三寸的地方是一条跃起的龙鱼,明目圆睁,鱼嘴张开,鱼尾左摆,两须缠绕,呈高高跃起的状态,似乎想逃离蛇口。后姜氏部落本来是由丛林移居出来的,那丛林里多有长蛇毒蟒。大多的人族部落都认为蛇可以帮助保护人族不被其他的怪兽侵扰,最主要的原因是在几千年前,最初进入丛林的人族首领受过巨蟒的恩,因此他命手下部落族人以后尊蛇为神,不能伤害,还要以蛇为图腾,并且各部落每年要选个重要日子举行隆重的祭拜仪式。那鱼本是他们人族的主要食物来源,特别是对于临渊而居住的部落来说更是必不可少,所以以鱼图腾也是希望部落族人不忘根本,既要捕鱼为生,又要敬鱼为重。

这样又忙碌了一个多月,部落的族人们把左端坍塌的地方沿着悬崖峭壁开凿了一条由三百多台阶组成的小道,直通壁后的大山,以便族人进山打猎和采集菌菇山果,以及织布制衣所需棉麻之类的植物。这条道平时由两名族人分列山道口把守,以防山兽进入部落。族人们再把那峭壁的中间部位沿着壁底向上掘了一个丈高的大洞。族人们先以为岩石强硬,不能深挖,谁知峭壁上只是表面黑色的石头较硬,挖进去三尺以后就容易了,然后一直挖,直到把那洞里面掏出个三丈方圆,高有两丈的洞室。

洞室上面刚好是很硬的岩石,最终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穹顶。

说来也巧,在开挖洞室的时候,人们竟然在洞府左边的一块黑色岩石下面发现了滴水,有人尝了一下还是清甜可口的泉水。族人们小心翼翼的继续深挖,直到那水滴原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形成了一股泉流!族人们在水滴的下方建了一个水池,积累泉水供全族人所用。那泉水来自岛上高山顶上的融化的积雪冰层,通过地下密流渗透到岩石中。族人们正好挖到一处密流下方的缺口,这才有了灵水,族人们一片欢喜,纷纷捧手祈愿,说是上天的眷顾和蛇神的庇佑才有这等的机遇。

此后,族人们便以此洞作为他们的会议聚所和避难场地,他们在洞的最里面,设了一个祭坛,面朝着洞口,祭坛下面三尺远的地方摆有一张高椅,作为部落首领的座位,并在高椅下方左右分列两排座位作为长老专用。一概物件摆设完毕,那洞里还有大量的空间,足够容纳三五百人在此聚会以及应急之用。由此,后姜氏便在此安居乐业,衣食无忧,过得其乐融融。

后姜氏部落的人全部都是姓姜,即使那些与本族男子通婚的异族女子,也在婚后改名姓姜,而名字里的第一个字则保留自己的姓氏,由于有的女子姓氏为两个字,或者名字为两个字,导致有些的名字是四个字甚至五个字。这既保留了男方氏族的风俗也保存了女方氏族的根源。这在十方神洲人族中的是通行的,来自上古时期人族祖先乾子与坤风传承下来的规矩与风俗,也是必须继承的。

三年后,姜崇出生,又过了十五年,姜崇娶了现在的妻子姜妘氏。姜妘氏本姓妘,名姑,乃是妘氏部落一名贵族之女,那年刚满十六岁。妘氏部落是望族,部落民众过万,生活在西银滩尽头落日崖附近的招摇山里,招摇山头接西苍山脉的尾端,东西走向深入长河以南蛮荒丛林中,地势西高东低,连绵千里,中间还有几座高达万丈的巨峰。

妘氏部落的所在地刚好在招摇山起端的山脚下,那山脚下有一条河流,宽有百米,是由西苍山上巨峰千年积雪化成的雪水汇聚而成的,直向东汇入长河,经长河三角洲入东海。妘氏万余族人沿河结蓬群居,连绵百里,生活也是无忧无虑。

姜妘二人因闻银滩美景壮观丽人,各自从部落中私自出来游玩,两人巧遇在西银滩上,一见倾心,互为衷肠,当即私定终生。然而妘姑父母因嫌弃姜崇出生不如自家,且只有这一女,故多有阻拦,妘姑性情火爆,直言直语,与父母争论多次,均不欢而散。最后一次,父母双亲均说道:“如果你嫁入姜家,我二人便死给你看。”妘姑针锋相对也说道:“如果不让我嫁,我便现在去死给你们看。”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去找姜崇了,妘姑父母一气之下竟病床不起。

直到后来,他们见二人生米煮成熟饭,这才无奈的慢慢的放下了这段怨气,只是他们望族看重脸面,而妘姑的行为实则是为本族蒙羞了,因此他们不愿意表露心意,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之后两年,姜崇夫妇常来看望二人,均被他们拒之门外,姜崇夫妇无奈只得在门前叩拜而去。妘姑母亲倒是思念之情多于怨气,在姜崇夫妇离开的时候还偷偷的从旁看了他们几眼,即使这般也不禁垂垂落泪。

又过了三年,姜崇和妘姑的女儿降生了,取名云瑶,有母亲的姓氏音,夫妇二人欢喜的不得了。再过了三年,云瑶已经长成漂亮可爱的小女孩了,聪慧明理,能言善辩,喜得夫妇二人甜蜜如梦。

一日,妘姑想着母亲寿诞在即,便跟姜崇说带云瑶去见见外公外婆,兴许他们看到外孙女这么可爱,心中自然会冰释前嫌的。姜崇也觉得有理,次日他们一家三人便去拜访妘姑父母。那妘姑父母一听自己有了外孙女,妘家有后,喜极而泣,而且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血肉亲情终不能泯灭,思念越深,怨恨越浅,他们终于迎出门去相见。妘姑母亲更是不由自主的一见妘姑和云瑶便抱头痛哭,妘姑父亲也是老泪纵横,姜崇在一旁看了也兀自感动。

就这样,两代恩怨尽消,三代同堂,幸福满满,欢乐融融。姜崇一家三人在妘家一住就是半年,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月牙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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