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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十二年(1)

姜崇用了一个多月的世间,把全岛的概况摸了个遍,无论是东西横穿还是南北纵贯,他都来回走了两三遍,丛林中泉眼溪流、险峰平地、花草树木、荆棘灌木、山兽野禽等都都熟记在心,不但各自分布的区域,数量多少、高矮长短、茂盛稀疏都已经明了,而且他还特意将全岛的大致形状画了一幅图刻在洞穴里的石壁上,并在图标明了岛上所有能用的资源,以及各自所在位置和路径。等他将这复杂的探测任务完成时,他才有空闲仔细的研究一下这座孤岛。

起先,姜崇刚从昏迷中情形的时候,他就对这座岛有很多疑惑,首先,他第一眼见到婴儿的时候,婴儿身上包裹着兽皮,那兽皮似乎是从一张大的兽皮上裁剪下来的,如非人为,怎么能有此灵巧的技艺呢?再者,他后来所寻的几件宝物也很巧,似乎是有人故意让他寻见,因此他想要么是救他的神仙高人故意让他们失落在岛上的,要么就是神仙高人本来就在这岛上隐居而特意救他们来此,最坏的可能也就是神仙高人既不在此,他们失落在此也不是有意为之,而岛上至少也应该有些原始住民。

后来,他在岛四周寻了两圈,没有发现人迹,而岛周围似乎被悬崖峭壁围住,常人不能攀爬,难道原住民生活在岛中密林里从来都不出来?他想,如果此岛身在大海中间,先不说东海和西海都是数十万里的方圆,此岛在其中如同蝼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岛的附近有船只行驶,那么就可能会有与自己一样的失落之人,或许他们也是遇到风暴,被海浪卷到此地。这些先来之人势必也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即爬上悬崖,进入密林,那样生存的机会就很大。再加之,每人所遇境况均不同,也许他们身边还遗留一些绳索,铁爪之类的工具,而不像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下,他们人数也说不定,既然有工具,攀爬悬崖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悬崖最低的也就二三十丈。

再后来,自己找到了安全的居所,又要为三人的长久生活做打算,除了储存食物和水外,就是添置一些日常用品,自己进入树林也不深,一来自己对林中什么状况一无所知,二来也不想惊动林中居住的原始住民或者穷凶极恶的猛兽。所幸自己寻找的食物和水源均在密林外围,几个月来平安无事,岛周围也没有发现船只来往踪迹,等到洞中布置完毕,这才想要探探全岛详情。

姜崇探完全岛,大失所望,不但没有发现林中有人居住的人迹,也那些凶猛的野兽也不见,只有一些小巧的山兔,山狐,穿山甲等动物。最奇怪的是,这岛竟然比想像中的小得多,依着自己阅历丰富,平时对于丈量长短也很精通,他竟绕着全岛走了好几圈,以太阳为方向,以地上树影测算时间,定好开始与结束的地点,算好行走的时间,再测好每一步的长短,竟然把这岛算出个大概来。

此岛乃成椭圆形状,南北两端最短距离为三十六里左右,东西最段距离为二十四里左右,全岛周身长约一百零八里。全岛周围都是由一色的悬崖峭壁围着,高度参差不齐,最低的二三十丈,最高的四五十张,这一圈悬崖峭壁的周长自然就是一百零八里左右。峭壁漆黑光滑,上面无裂痕,细看去,岩石里面似乎有些浅色的花纹,细弱游丝,岩石非常坚硬,即使用石头猛砸也见不岩壁上有松动的迹象,反而是石头最后都被砸碎了。

围岛一圈的悬崖上面都长有各种参天大树,枝桠错开,密叶层铺,宛如巨扇撑在空中,但是,奇怪的是,在位于岛的正东、正南、正西、正北方向都有一段长十丈左右的崖顶寸草不声的。除了姜崇一家三口居住的正东方向那里外,其他三地都已经由姜崇借助宝绳上去探索过,所见情形竟然跟居住的地方一模一样,均是一片亩大的平地,七八丈的陡崖直立平地内侧,陡崖下有一石洞,跟姜崇所居的分毫不差。

姜崇对于这个发现很是惊奇,他久居山林,及至在月牙半岛上生活,实则还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别无所长。

生平所见中,连树叶都没有两片是一模一样的,而现今所见的四个地方无论是大小还是高低都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然,四处地方所在的方向不同,这是唯一能说的找出的瑕疵。

姜崇仔细的查看了这四个地方周围的地形,尤其是洞内的情形,终于找到了一些区分他们的蛛丝马迹,他发现每个岩洞内的平地上都有些纹路,起初他认为是岩石本身具有的时间线,后来他发现这些纹路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圆圈,有的两个排列一线,有的三个排列一线,最多的九个排列一线,只因平地岩石本来就似黑灰色,小圈刻的又浅,近看才能看出点模样,如果用手指触摸的话感觉最是明显。

姜崇发线四个洞内都有圆圈,只不过排列不同而已,他细思了几日也没头绪,问妘姑也是不名所以,最后只得暂时放在一边。不过,他仍然对这一巧合感到很不安,这分明不是一般的常人才能造出来的,族中能人巧匠也不少,可要是让他们在这坚硬无比的岩石中凿出四个一模一样的洞穴出来,他们还真是办不到。

姜崇因在岛上没有发现其他人烟,全岛只他一家三人居住,也就是说没有他人威胁的风险,既然最大的忧虑扫除了,对这些岛上奇观也就只能置之不理,权当作平日游玩赏景的场所。

至于岛正中间的那坐孤峰,姜崇也曾绕着峰底走了几圈,峰底占地数亩,直立而上,险峻至极,峰围自下而上由粗及细,站在峰底向上望去,峰顶仿佛一根细针大小,上触云端,周围雾气宁绕,仿若仙境。孤峰下往上只有两三百长的一段有树木生长,这些树木比密林的要矮的多,高不过几丈,粗细均在半抱左右。树木中间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岩石半埋半立在土中,林中灌木花草很少,阳光照时,林中光亮闪烁,远望去,里面空荡幽幽。再往上去,树木越来越少了,花草也只是零落的分布在上,到了半山腰后,树木花草全无,露出的全是漆黑的石块和灰色泥土,两色相间,显得生机全无,一片落败。姜崇曾两次往孤峰上爬,最多也只能爬到半腰,只因上面风力强力,又没有树木灌丛借力支撑,再往上已经不能行走。他见半腰以上均是空荡荡的,连鸟类都不能飞往,常人更不可能居在上面,便也放弃了。

还好,他爬了两次,居然在一处岩石下面又发现了一个碗大的泉眼,冒出的水沿着先前也不知道经过多少前的冲刷形成的一条小溪流顺着孤峰往下流,穿过了许多大树草林,大概流了十多丈,最后从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流下来,形成一股细瀑,汇聚在一个岩石下面三尺方圆的水池里。那巨石高有三四长,周身长满了薄薄的一层青苔,颜色绿油油的,想是年久日长被泉水洗刷,常年湿润自行生长的。

姜崇见那水池的水清澈见底,里面水草幽幽,也不见鱼虾,尝起来清甜可口。奇怪的是上面水流不断,水池里的水竟然没有满出来,也不见水面长高,姜崇在手中乱摸一通,除了一些冰凉的石头以及滑溜的水草外,没见到里面有什么洞穴。

他就是没明白这水流到哪里去了,一连观察了几天,均没发现诀窍,最后只能想到水下的岩石之间缝隙大,水到顺着缝隙流到地下去了。不过,又找到一处水源倒是喜事一桩,其他的琐事也就不想再去纠结了。

姜崇将自己在岛上的所见所感一并告诉了妘姑,妘姑还连连感叹如果不是身边带着幼儿,真想陪同姜崇一同见识一下奇景奇观呢。

此时,姜崇一家三人在这岛上居住了三月有余,云开也长大了不少,嘴里开始咿呀学语了,甚至还能看的懂妘姑的表情,跟着做出许多意想不到的动作。姜崇夫妇看着幼子一天天的长大,心中也感到很欣慰。

只是,他们一边看着幼子,一边又想起身在部族中的云瑶,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大哥大嫂是否照应的周全。尤其妘姑,每每想到云瑶孤身一人,年纪又小,身边父母都不在,即使有其他亲人做伴,始终抵不了骨肉之情,想起痛处就落泪。姜崇见妘姑总是忧伤哭泣,怕对她身体不好,先开始劝劝还有些作用,后来妘姑一想到云瑶就情不自禁的苦了起来,姜崇在一旁看着心疼,又无计可施,只得以云开为由,劝妘姑全心照顾云开为重,日后自由重逢之日。姜崇又找个借口给云开起了个小名为风儿,也是想试着转移妘姑的注意力,不以正名勾起妘姑的思念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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