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们早就已经派出了救兵去边关城了,如果你兄弟真的是去找魔神大人,那么我相信他也会与前去的救兵一起回来的。”玄九道。
“放屁!”孟非怒声道:“边关城已经失守,你们去救兵又能如何?敌方的将领是‘战神’姚若,你可不要以为‘姚若’我都不认识,他可是整个灵湖大陆唯一的战神,如今的边关城有他在,你们去救兵又能如何?还想能反转局面么?”
“哼!住嘴!”唐冶闻其言,脸色骤变,道:“军机大事岂容你这毛头小儿胡言乱语?今日,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半步的。”
孟非定定地看着唐冶,眼睛渐渐地与之四目相对,“即便是你不让我走,我也一定要走。”
“哼!你认为你能走得掉?”玄九冷冷说道。
孟非默运劲力,风之圣灵力瞬间贯彻全身,一层淡绿色的气圈很快就笼罩了孟非整个躯体,“我爹爹说过‘男儿生为义气活’,韩锐是我唯一的兄弟,今天除非我死在这里,不然我一定会想办法去‘边关城’!”
“呵呵,似乎蛮够义气的。”唐冶微笑着道。
但当玄九一看到孟非释放出全声的圣灵之力后,他亦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在他印象当中这个孟非亦是个相当厉害的年轻人,似乎在他的记忆里也很少有过这么年轻就有这等实力的人,当听到孟非说自己是沧云国人之后,玄九打心底里也起了爱才之心,所以在他带孟非回来的一路上也并没有过多的折磨孟非。
如今的孟非全身充斥着淡绿色的光芒,乍看之下那光芒就像是一个无形之盾一样,牢牢地护着孟非,玄九力灌双拳,须臾之间,一条条紫色形同毒蛇一般的电芒若隐若现地缠绕在他的双手之上,他心里暗暗自语:“臭小子,以‘圣灵之力’化做斗气?呵呵……不过……我看你还是不要妄自动手,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金雕仰天鸣叫,奇怪的是面对杀气冲冲的孟非,它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他。
而唐冶也是一张笑脸地看着孟非,道:“难道你是想杀我不成?”
“不敢!”孟非摇了摇头,杀唐冶就凭他孟非?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孟非并不想杀唐冶,道:“幻神大人乃沧云之国柱,我不能杀你,也杀不了你。”
“那你想如何?”唐冶笑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倒是有个自知之明的人。
“我要去边关城找我兄弟!”
唐冶冷笑一声,道:“无论生死都要去么?”
孟非坚定地头一点,道:“没错,去意已决,无论生死。”
“呵呵!那好,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唐冶折返过身,走到那只巨石狮子面前,羽扇往地上轻轻一挥,蓦然间,那凭空的地上竟出现了一个火红色的光圈。
光圈出现,唐冶跨步而进,负手道:“我就站在这个圈内,现在我给你机会,十招之内,你若能伤我分毫,我便相信你不是奸细,更让你与玄九一起去边关城,如何?”
孟非闻言一惊,心中也不加思考,急声道:“此话当真?”
“哼!本座何时说过谎言?”唐冶轻蔑地看了看孟非,道:“不过,你要是输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孟非道:“我答应你!”
“呵呵!”唐冶羽扇轻拂,微风弄起他的两鬓长发,道:“先别答应得太早,一般我要别人答应的事可不是小事。”
孟非静声沉默,看着唐冶所站的那个红色光圈,暗暗思忖道:“那么小的一个圈不就相当于原地不动么?而且这么近的距离让我十招?这唐冶未免太过狂妄了吧?武者近战向来都是无敌的传说,他虽然尊为‘幻神’实力也的确可怕,但按照这个规定,十招之内,我也未必不能取胜。”
念刚及此,心中笃定,孟非沉声道:“究竟是何种事?”
唐冶道:“说起来,对你也不算坏事。如果你输了,那么……我要你终生为沧云国效力,永不反叛!”
“为沧云效力,永不反叛?”孟非心中一震,额头上丝丝冷汗陡然冒出,“如果我输了,那岂不就等于输了没约束?”
“错!为沧云国效力乃是一种荣誉,难道你所谓的兄弟之情,也比不上这一点点的付出么?”
“我……”孟非欲语却止,话到嘴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唐冶看着他面上的表情,冷冷一笑,道:“如果你害怕,那么也就算了。本座从不强人所难。”
“我……”陡然之间,孟非身上汗如雨下,脑袋之中两个念头相互争斗,最后韩锐的影子漂浮在青绿色的湖面倒印在他的眼中:“孟非,事情办完,我们蓝林寺碰面!”
……“唐冶……答应你。”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黑暗的牢房,杂乱的声音全部吼着这么一句话,一个个趴在牢门上的人们竭尽全力向外吼出最后一丝声音。
冷眼凝视,只见这些人俱些身着甲胄的兵士,看其胄上徽章,却是沧云国的标志。
韩锐长长地叹了一气,看了看自己那双被金属手套所束缚的手,闭上了眼睛兀自苦笑地摇了摇头。
手被束缚,那就等于自己不能施展法术。幻士不比战士,他们有着强健的体魄,而幻士若是施展不了法术,那么就只相当于一个普通人。
黑暗的牢房里,根本见不到一丝外面温暖的阳光,甚至这里面的空气都有一种压抑的腐臭味。韩锐也并不指望有谁能来救自己,况且他深深的知道:就算有人来,那也是白费力气。这边关城里如今有凌风国属一属二的高手在,纵使是沧云的幻神唐冶来此也不见得能有多大作为。
在这里,韩锐亲眼看见沧云国昔日的守护之神魔神韩予非战死沙场,想想连韩予非都解决不了的人物,自己也只能任之鱼肉了。
这是一个单独的小牢房,韩锐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殊,当那些凌风士兵把自己押进来后就塞到这里面来了。
四周很是黑暗,但在这个时候,一队火把却从外面走了进来。韩锐冷冷看去,却见是五个凌风国的狱卒往这边走来,他们一来,那些趴在墙柱上的俘虏叫唤得更厉害。
“叫什么叫?手下败将们,做了俘虏你还想奢求我们会放了你们?做梦?!”一个走在这队人最前面的一个大胡子叫嚷道。
这句话一落,他们那些哀求的俘虏却是真的没有了再开口说话,一个个黯然地看着地上那杂乱的茅草,叹息着,他们明白自己被关在这里最终只有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是他们都不想看到的。
韩锐也明白这个结果是什么,因为除了死亡,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火把经过身边的时候,韩锐意外的发现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单独的牢房,而那里面也关着一个人,那人静静地靠着墙角一动也不动,所以这才让韩锐忽视了他的存在。他的双眼眼神有些空洞,看起来似乎对世间的一切都看得淡漠,韩锐很难明白像他那么一个跟自己一般年轻的人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而这种眼神本不该是这个年龄段的人所拥有的。
在韩锐想发现他更多东西的时候,那些探察的狱卒却已经从他身边过去了。火把一过,四周又显得黑暗。
韩锐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在地上盘腿而坐,气沉丹田,开始用圣灵之力沿着奇经八脉四处游走,刚刚入定,却不想腰间忽地一动,一团小小的红光若隐若现的出现了在韩锐眼前。
韩锐暗喜,刚想出声,却不料,隔壁牢笼里传来了一个微有惊讶的声音:“火蛊?”
寻声望去,只见那黑暗中人影微动,却正是韩锐刚刚所注意的那个与自己年龄一般的人。听他能以这么一瞥便道出此物是火蛊,便能看出,此人也不是一般人。
韩锐点了点头,笑道:“是的!还好我进来之前,他们没有将它搜去。”
“呵!”那人淡然一哂,道:“你是沧云哪个家族的人?”
闻言,韩锐一怔,暗暗忖道:“这人的话语隐含霸气,貌似是天生一付高人一等的模样,莫不是沧云贵族?”嘴中道:“不,在下并不是沧云某一家族的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哼!”那人微哼一声,淡淡道:“既然你不便相告,那我也不问了,不过我告诉你,到了这里,你最好做足有死的觉悟,凌风的人可不是善类!你纵是拥有火蛊也是无济于事!”
“这……”韩锐听得出,那人以为自己对他隐瞒些什么,但其实自己根本没有隐瞒什么,想到解释也无用,便道:“谢谢!其实死又有何惧?这个觉悟我早就做好了!”
“是么?”听到这个回答,那人似乎有些讶意,不过只是这一问之后便再也没有了说话,他还是靠在那个墙角,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韩锐本想问问他叫什么名字,但一想到他那冷漠的语气,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刚才那队火把经过时,韩锐便快速的扫描了整个牢房里的人,发现这里的大多数人,或坐或躺,或聊或侃,很少人有像这个年轻人一样孤独的缩在墙角。
像这样的人,韩锐本能的感觉到,这是一种孤独和没有安全感的人,这一点从他静静地靠着墙角便能看出。
先前火蛊因为受了重伤,所以直到现在,它身上的荧光还是很虚弱,韩锐本想过度点圣灵之力给它,但由于双手被困,也是无可奈何,定定地看了它一眼,道:“你回去调养吧,别让他们发现了你的存在,现在,我也帮不了你!”
火蛊之所以它被很多人所识,却是因为它有两种极为强悍的能力,一种是“九五尊息”另一种则是剧毒。
“九五尊息”是从躯体由内而外释放的一种气,这种气本身就带有肃杀、暴戾的成分,所以一般的巫蛊亡灵一当闻到这种气息,便会立即逃走。上次那只大敖和“摄魂翎”之所以逃走便是为此。
而它更值得称道的却是它嘴里所含的剧毒,据说被它咬上一口的人,会在半柱香后七窍流血而亡。
虽然解它的毒不是很难,但它嘴中所含的毒却是一种慢性毒,一个人若被它咬了一口,那么想要彻底地解除毒性,就必须连续七日用药,方可化解。
但如果是在这样的战争时期,谁又会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待上七日呢?所以,火蛊在上一时期的沧云啸棘军里十分普遍。
当年的凌风、沧云之战,凌风国就是吃了火蛊的大亏。然,之后,人们才发现火蛊惧水,所以在后期的战斗中,凌风国派出了大量水属性的魔士加以对抗,使得火蛊不敢出战。
在明白火蛊在一弱点之后,它便变得不再可怕,所以后来饲养它的人越来越少。最终竟还导致差点灭绝了。
韩锐的这一只,也还是他爹爹送给他的。也许普天之下也只有韩锐一个人拥有火蛊了。
幻士与兽合为一,灵兽的强度也就是幻士的能力强度。幻士最强的兽是本命灵兽,那种兽是百战而不死的兽,而它也只有在施术者死后,它们方才会消失。
至于本命灵兽韩锐也只是听说过,他、自己还远远召唤不出来。
话说这幻士到达一定能力之后,便可以以躯体里主要的属性灵力灌注于幻阵,之后便就能召唤出自己的本命灵兽,但这种兽纯属天意,一个人究竟会召唤出什么样的本命灵兽谁也不知道。
韩锐属性为火,“火属性的灵兽,最强的便是轩辕四相里的神火凤凰了吧!”
“但那些神兽也只是传说中的,如今天下谁也召唤不出来,就算是唐冶……”
也许是因为连日来的征战,韩锐静静地在牢房里待了三日,也并没有见到姚若等上层来此提审韩锐等人,而韩锐也利用这些时间,将躯体调整到最佳状态,而火蛊也在他偷偷的帮助下,渐渐复原了。
是夜,牢房里多数的人都已经入睡。其实连韩锐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不是黑夜。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根本让人无法分清白昼黑夜。但韩锐身为幻士,天生就有一种对时间、星转、温度的隐含感应,而现在这个感觉告诉他,已经是黑夜了。
竹筒微微抖动,火蛊细细的鸣叫声传了出来,之后,一片淡淡的红色荧光出现在韩锐的手臂上。
韩锐看了看,点了点头,满意道:“经过这几天的疗养,你已经恢复到从前了……”
“只不过……”当韩锐一看到自己身处的牢房时,方才叹道:“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出不去啊!”
“哼!”忽然,隔壁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韩锐登时惊觉,方才知道那是那个冷傲的人。这几天来,他没有跟韩锐说过一句话,除了刚来的那天!
韩锐也不大想跟他说话,他从小就活在平民堆里,对于像这样的贵族,他打心底对他们有些排斥。
这时,那个人轻轻地走了过来,当到得与韩锐相隔的牢柱边,他坐了下来。借着火蛊微弱的荧光,他对韩锐招了招手,韩锐很奇怪,他不知道这个人能与他有什么好说的,这两人之间根本就是不同一条路的人,却听他道:“喂!过来,我与你说件事。”
“嗯?”韩锐眉头微皱,见他这动作,颇觉奇怪,但闲着也是无聊,便走了过去道:“干什么?”
那人盯着火蛊看了又看,终于笑着点了点头,道:“需要你帮个忙。”
“帮忙?”韩锐见他目光不善,便唤火蛊进入了竹筒,“帮什么忙?”
那人见他将火蛊收起,眼中划过一丝鄙夷,随即“哼”得一声,道:“帮我的忙,绝对与你有好处,你只需要回答帮与不帮。”
“哼!”韩锐亦是一哼,撇过头去,对于这人的语气,他实在很受不了,哪有人在这样的牢房里还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帮与不帮得看我心情,但我现在并不想帮你。”
“不帮?”那人目光微有诧异地看着韩锐,道:“你可不要后悔!”
韩锐冷笑回道:“我有何后悔?我韩锐活了十八年还未曾后悔什么。”
“嘿嘿!韩锐?好好,我可记住了。”听韩锐那没有商量的语气,那人也不再与之交谈,折返过身,又回到了那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