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后院有口老井,老井四周一片枯荣、寸草不生,从我记事起,老井上就压着一块巨石,像是在镇压着什么似的。爷爷似乎对那口枯井讳莫如深,严令禁止我们靠近它。
我小时候调皮贪玩,有一次好奇心作祟,趁着大人不注意凑到枯井旁边仔细饶了一圈,但巨石完全将井口遮盖住了,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那时也不知为何,靠在老井的旁边身体会感到一股莫名的冰冷,那感觉就像是身后有一双怨毒的眼睛紧盯着你,极度的令人不舒服。
那时毕竟是孩子心性,饶了一圈感觉无趣后便嘟着嘴走了。而那天晚上爷爷不知怎么的就知道我去过老井,然后,向来谈吐文雅待人彬彬有礼,对我更是宠溺有加的爷爷,竟然大发雷霆了,他让我跪在列祖列宗的排位面前狠狠的训了我一顿,爷爷那暴怒的模样吓得我哽咽无声,连哭都哭不出来,至今想来还是记忆深刻。
当天夜里,不知是被爷爷吓的,还是怎么的,我发了一场高烧,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昏迷中我记忆非常模糊,不知道爷爷他们是怎么救回的我,但隐隐间我总觉得身后有一双无比怨毒的眼睛始终盯着我。
再后来,爷爷弥留之际,把我们一家人喊道床前,他枯瘦无肉的手紧握着我的小手,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说:“千万千万不要碰那口老井!”
直到我们都点头答应,爷爷才撒手离去。
光阴飞逝,弹指眨眼间十来年匆匆离去,而我呢,好了伤疤忘了痛,早将爷爷的遗嘱抛到九霄云外,我终究还是动了那口尘封已久的老井。然后,各种光怪陆离,令人毛骨悚然亡魂皆冒的灵异事件如同洪荒猛兽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汹涌扑来。
那天是休假日,而父母恰好出外省亲,我一人在家闲来无事便想要将后院的花园好好扩建并修葺一番。说干就干,我收拾好工具就朝后院走去,走到后院我才突然发现,那口老井挡住了路,我家后院是依山而建,花园在最里面,而老井恰好就在通往花园的的路的正中间,那压着老井的巨石实在太过庞大,几乎占据了整条路,只留下容一人通过的小路,想要用推车运送水泥根本进不去。
我皱了皱眉头,这难得捣鼓一XHY区我可不想被这大疙瘩坏了兴致,所以一番思虑后我直接掏出手机打给开挖掘机的朋友,叫他开机器过来帮帮忙。
没等多久我朋友就来了,开着机器咿咿呀呀的没几下就搬开了巨石,而那口老井也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井口与地面相持平,由大理石修筑而成,或许是被巨石长年积压的缘故,井口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青苔,远远望去,绿油油青苔中是幽深不见底的井口。
当巨石被搬开的刹那,我莫名一颤,一股森然阴冷的凉意瞬间从脚尖涌上心头,但在灼灼烈日下又顷刻消散,我皱了皱眉头也没当回事。
一番道谢送走朋友后,我揣着好奇心一步步走向老井,一脸的好奇,那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我走向地狱的开始。站在老井旁,我探出半个脑袋朝井里俯视看去,然而这一看却看得我毛骨悚然,吓得我猛地朝后倒退一大步。
老井很幽深,有一股莫名凉气,井里有水,而且还是很清澈的水,能清楚的看见倒影,但方才那惊鸿一瞥中,我分明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井里的倒影,不是我!
我可以发誓,我看的一清二楚,井里的倒影,是一个女人!一个身着血红色旗袍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的脸庞苍白如纸,但嘴唇却涂着殷红的如同鲜血的口红,只剩下眼白的空洞瞳孔中布满怨恨,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那眼神!那眼神!
我记得!我记得!
是她!就是她!当年我昏迷的时候就是那双怨毒的眼神在盯着我!
我握了握有些颤抖的双手,猛地咽了一口口水后,小心翼翼的踏出一步,然后慢慢探出半个身子,再次朝井里望去,然而这次哪里还有什么穿血红色旗袍的女人,清澈的井水里倒影着我有些惨白的脸,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草!大白天的活见鬼啊!”我收回身子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然后情不自禁的低声暗骂道。
“难道是我看错了?对!肯定是最近工作太累所以出现幻觉了”自我安慰一番,为了安全起见我找来几块木板铺在井口上,然后便拿起工具开始捣鼓我的花园。
噩梦,从那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