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重脚轻的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附近的一个小医院里。
一个高个子的男生看见我醒了,一个劲的跟我说对不起,并且再三表示住院的一切费用也全部由他支付。
我抬头看了眼对方一米八往上的健硕身材,突然觉得后脑勺好疼。
醒了半天也没看到易小磊的影子,心里不安起来,右眼皮跳的随时会掀起来一样。
“我弟弟呢?”
“哦,你放心,他跟我们一起来的医院,刚才下楼去给你买东西吃了。”满含愧疚的男生父母同时抢答。
——鬼才放心好吗!
他只要不在我视线里超过一秒就会一脸天真的给我桶大篓子。
我现在只需要祈祷,他不要饥饿到随便吃东西的地步。不是为了他的肠胃,而是为了我奶奶的养老存折。
劳心费神的打发走义务护工一家,天黑前怪胎弟弟易小磊终于记起在医院里挺尸的姐姐,大发善心的回来了。
他拎着书包从窗外跳进来,嘴上不住的打着饱嗝。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捏着他的耳朵,阴着脸问他。
“轻点轻点,好痛。”他疼的嘘着气急忙从我手里解救自己的耳朵。
“吃了东西没?”手掌放到他的肚子上摸了摸,没什么奇怪的东西支出来。
“有啊,路过夜市的时候吃了点绿豆汤圆。”他懒洋洋的舔了舔嘴角,一副回味的样子。
一颗悬着的心掉进了胸腔里。
“你终于开始考虑正常人类食谱上的东西了,可喜可贺。”我忍不住笑了笑,卷着被子转过身体,准备继续睡觉。
“易小爱……”
我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没大没小。
“什么事?”眼皮沉得睁不开。
“我把东西还回去了。”
我太累了,后脑的伤口还在疼,只能侧着身,在睡着前有气无力的回复一个“哦”字,之后沉沉的睡着了。
“所以别生气了,好吗?”就连声音都小心翼翼。
病房里安静的空气似乎都沉淀下来,易小磊没有等到回答,安静的躺在姐姐背后抱住她的背影蜷缩起来,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702室的气氛有点怪异。
姐弟两个人坐在房间里对峙,床头桌上放着一个样式精致奢华的金黄色宫灯样的东西。它太漂亮了,一簇簇美艳的花卉被镂空雕刻在宫灯上,镶嵌着漂亮闪烁的宝石,几个边角各缀了穗子和两个小巧的铃铛,这样繁琐的工艺和镶嵌居然同时出现在一个巴掌大的小巧宫灯上,叫人叹为观止。
“姐,这个漂亮的宫灯你喜欢吗?”易小磊得意洋洋的看着我。
我简直想抽他后脑勺几巴掌,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博物馆里的珍藏品,他怎么敢把主意打到这上面,想要去牢里逛一逛吗?不要问我为什么说逛一逛,这种东西都能偷得出来,要是说几堵墙能关住他,我还用的着提心吊胆每天天不亮就帮他收拾赃物吗?我倒是有点替监狱担心,他会不会半夜偷偷跑去啃防护网和监狱的大门。
到时候,奶奶就是把养老存折交上去,也无法赔偿那两扇高科技指纹识别大门。
“丑死了,把它送回去!”我看着宫灯昧着良心尽量做出嫌弃表情,怎么办好有难度。
“为什么?我分明看到你很喜欢的样子。”
求求你,别这么火眼金睛好不好,泪目。
“有什么好看的,金灿灿的,还乱七八糟的镶了一堆宝石,土豪才喜欢。”我恼羞成怒的大声辩解。
整个世界突然黑下来,宫灯和易小磊突然不见了。
屁股下子跌倒地上,站起来才发现床铺和整个房间都消失了。
“哼!信口开河随便评价别人的长相,还说谎话,小骗子一个。”
“你才是骗子呢!”我下意识的反驳回去。
说完才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这是在做梦吧。
一簇银白的光亮在无尽的黑暗中延伸占据我的视线,周围都是灼人的火焰,让人有一种被封在密闭的玻璃瓶里的禁锢感。
我只来的及看到一截包着银边的雪白衣角,双眼就突然被一只白皙的手捂住了眼睛,另一只手轻柔的捏住了我的下巴。
“反正我不管,你必须得对我负责。”
我不明所以的想争辩,可是梦做到这里突然就醒了。
那个精美的宫灯就在我的病床上,黄金和宝石所反射过来的光芒照进眼底,让人觉得惊艳又惊悚——是的,惊悚。
“谁让你把血弄到我身上。”瞬间想起临醒前这句话,整个脑袋都大三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