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永恒的存在并非亡者,在万古的诡秘中就连死亡本身都会死去。
……
许青走上前去,站在那盏灯前。
“哦,外面是谁?”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隔着窗户,虚弱地说道:“而且,不是从附近来的。”
“我是许青,来亚南治病的,那你又是谁?”许青转到焊了铁栅栏的窗户前对着窗内那个看起
来有些病态的男人说道。
“我叫吉尔伯特,和你一样同样是外乡人。你这段时间肯定过得很高兴吧!亚南人对待客人的方式很特殊。”吉尔伯特揶揄地道,随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会点医术,我可以帮你看看。”许青注意到他咳出了些许血液,说道。
“我很想这么做,可是我除了说话,已经什么都干不了了。但是如果你有什么需求,我很乐意帮忙。”坐在轮椅上的吉尔伯特道。
“你知道治愈教会怎么走吗?”许青问道:“我对这里不是很熟悉。”
“你是对黯淡之血感兴趣吗?咳咳咳,嗯嗯,你穿过峡谷,往东走,那里是治愈教会的镇子,又叫教会镇,在教会镇深处有座古旧的大教堂。”吉尔伯特道:“亚南人不会和外人分享太多,一般来说他们是不会让你靠近那里的,但是,今晚要进行猎杀,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不过你要小心那些猎人,猎杀之夜,他们不会放过街上的一个活物。”
屋子里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随后就悄无声息了。
“谢谢。”许青心里轻轻地说道。
许青回到那盏灯面前,观察了一番,没有灯油,没有火烛,没有魔法的痕迹,那盏灯就那么亮着,发出幽幽地银灰色的光晕。
许青伸出手轻轻地碰了那灯一下,噗的一声,一团绚烂的光芒从灯罩中迸射而出,许青进入这个诡异世界时遇到的那些骷髅一般的生物兀地从地面爬了出来抱住许青的身体,又是那种感觉,自己明明非常清醒,但是每次一到这种时候,他就会陷入片刻的黑暗,睁开眼睛的时候,场景就发生了变化。
天地间弥漫着厚厚的白色浓雾,一轮皎洁的巨大月亮悬挂着天上,仿佛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似的。许青脚下是一片随风摇曳的百合花,远处朦胧的白雾中耸立着无数石柱。栅栏外是一片云海,就和那些石柱一样,许青所在的地方同样也是这些直插云海中的石柱之一。
许青身后的栅栏后是座遍地开满百合花的墓园,大大小小的青灰色墓碑把整座墓园环绕成了一个巨大的花园,在墓园的缓坡上生长着一颗光秃秃的参天大树。
许青的面前坐落着一栋巨大的房子,有着和亚南城中一样明显的哥特式与巴洛克风格的大理石的拱顶和高耸的尖顶。那颗巨大的树木将这栋房子笼罩在它的树荫之下,而天山的明月就隐藏在大树的枝条后面。
一条碎石小径从许青的脚下直通到那栋巨大的房子,小径的右侧坐落着三座墓碑。另一侧的花圃中似乎靠坐着一个女人。
许青走进了才发现,那不过只是一个穿着褐色衣袍的白发人偶,虽然制作的及其精良,人偶与真人别无二致,只是在关节等细节部位都有着明显的衔接的痕迹。
许青举步走进那栋房子,一个衣衫破旧的老人正坐在一架轮椅上静静地看着他。
“啊哈,欢迎进入猎人的梦中,你不是唯一的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这段时间来了好多新的猎人。”那个老人沙哑的声音仿佛许久没有上润滑油的车轴。
“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许青道。
“这里会是你的家,至少目前如此。我是杰尔曼,是你们猎人的朋友。”杰尔曼平静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诡异笑容:“你现在有点迷糊,不过别想太多啦,去杀点怪兽吧,这是为了你好!你知道猎人就是干这个的,你会习惯的。”
“这里原本是猎人的避风港,一个猎人们用血液来淬炼武器,强健筋骨的工厂。现在我们的工具没有那么多了,不过,你能找到的,尽管使用。即便是人偶也可以,如果你喜欢的话。”杰尔曼说完的时候又开始神游物外,呆滞的目光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我要怎么离开这里?”许青道。
“哦,哦,不好意思,年纪大了有点走神。我想你注意到了门外的那些墓碑,就像你来到这里的时候,只要触碰它们就可以了。”杰尔曼说罢就不再开口,似乎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许青看他并不想多谈,就自顾自地在栋房子里转悠起来。整座工厂两面墙壁前都是摆满了书籍的书架,就连地上都堆放着不少书籍。杰尔曼一侧边的桌子旁摆放着一面巨大的全身镜,对面有一座壁炉,带着清香的松木正毕毕剥剥的燃烧着。
壁炉一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包括许青缴获得来的手杖这里也有。武器下方式一个工具台,除了各种工具外,还摆放了基本操作说明书。
房子的镜头是一座用黑色石材雕刻的神像,但是神像的底座上却空无一字。神像前方也是一张工作台,但是上面的工具却不翼而飞了。壁炉对面还有一扇敞开的侧门,连通着一个与那个被栅栏围起来的墓园非常相似的小花园。
许青走到书架前翻看了一部分书籍,有些是这个世界的文学作品,有些是以前猎人留下的笔记,有些是治愈教会的宗教书刊。
这个世界的人们信仰的神明并不是虚构的,臆想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的,在治愈教会的那些教刊上就描述了他们曾经召唤出来的神明。他们崇拜着,信仰着这些神明,但是现在他们的神明却没有出来解救他们,反而成了这场灾祸的原因所在,想想就是件极其可悲的事情。那些市民会陷入疯狂除了因为嗜血的杀戮外,也有信仰破灭的缘故吧。
猎人笔记们着是记载了他们如何猎杀怪物、怪物的种类、武器如何制作和强化等等比较专业性的东西。
许青搜索了一番后,在那座不知名的神像一侧,发现了一张贴在角落墙壁上纸条,上面写着这么一段话:“要远离这个可怕的猎人梦境,请阻止不断扩散中的兽灾的源头,令这个夜晚不在继续。”
这段话蕴含的意义就非常丰富了,可怕的猎人梦境指的是许青这个所谓的猎人工厂还是亚南城?而兽灾源头应该就是治愈教会手中的古神之血,而最模糊不清的最后一句话,这个让夜晚不在继续是什么意思?这句话与吉尔伯特说过今晚是猎杀之夜又有什么关联?许青越来越能体会“知道的越多,遇到的问题也就越多”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最后他在大门的一侧的柜子里找到了不少东西,一个古旧的铃铛,一本封皮有些破旧的笔记。
非常怪异的事情发生了,许青摇了摇那个铃铛,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许青就差把那只铃铛拆了,也没有发现产生这种奇妙现象的原因。至于那本日记,许青除了在这上面感受到了一股很那些人形骷髅生物一样的气息外,就没有更多发现了。
看来杰尔曼说道没错,自己现在有点迷糊,还是去杀点怪兽吧。许青心里这么想道,于是看了一样还是一脸呆滞模样的杰尔曼,径直走出房子,来到了那条小径旁的墓碑前。
许青伸出后抚在墓碑上那些斑驳不清的字迹上,那些骷髅们又出现了,眼前就陷入一片漆黑。随后他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吉尔伯特屋子前的那盏已经被点亮的提灯前,宛如一场梦境一般。
从猎人梦境中出来,许青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和一段诡异的文字:猎人的标记,晃来晃去,上下颠倒的符文印刻在意识之中。
许青自问就算他恢复所有能力也无法在邓布利多意志清醒的时候篡他的记忆,虽然他的实力已经远超邓布利多。可是这诡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篡改自己的记忆,是那些骷髅生物亦或是古神之血的神秘意志?
他又询问了一下吉尔伯特看到的情况,对方说他只是站到小路上,然后又折返回来,来回不到5秒。难道说这真的只是一场梦?许青思索着,随后他想到了什么。
许青注意到那些曾经被他杀死的市民又“复活”了,他试着模拟了一次风的意志,虽然没有魔力的支持,但是速度确实比平时更快了。然而不同的是,许青的人格这次却没有发生任何一丝偏移。许青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虽然不知道“古神”是怎么办到的,令这些市民死而复生的,但是许青已经猜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那么不管是中枢的任务亦或来自主神空间的轮回者,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先一步在这场“猎杀”中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