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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李县

李县,一座建造在群山之中的人口大县,县名便是第一代创始人的姓氏,从天空中鸟瞰下去,灰扑扑的李县就如同一面被人搅浑了的湖水,配合着环绕的九座群山,常被李县的居民戏称为“九个馒头一锅汤”,久而久之,也有些城里来的人喜欢把它叫做汤锅县。

汤锅县的历史比较辖下的新墩山其实还要短上几年,却因为几次毁天灭地的巨大尸潮都没能波及这里,便凭着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迅速积累了巨大的人气,不但后来者居上,而且还在短短的十几年里,发展到拥有十五万常住人口的强大规模。

要知道这可是在末世,李县的顶头上司白马市也不过刚刚才五十来万的人口基数,而且要是把李县辖下的五个镇人口总数都算上,李县几乎能和末世八大城市中的白马市平分秋色。

据坊间的小道消息传言,若不是李县的县长没什么太强后台的话,李县或许早就县改市成功了,一举跃升为中华大地上第九个城市,和另外八大老牌城市并驾齐驱,只可惜的是,真正了解内情的人都明白,现在早不是过去了,就算真的县改市成功了,那也不过就是名义上好听一点罢了,在浮华城这种拥有将近两百万人口的大市眼中,汤锅县永远都摆脱不了乡下土鳖的这顶草帽子。

陈末靠两条腿走到李县的时候正值黄昏,圆月初升,夕阳西下,日月交相呼应的场面在末日里十分常见,县城里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陆续开始收工,摸着干瘪或饱满的口袋,有人欢喜有人愁,但喜也好,愁也罢,能在这种吃人的世道里哪怕多活一秒也是赚来的!

李县的整体精神面貌还算不错,不像墩山镇到处都是光屁股玩泥巴的小破孩,熙熙攘攘行走在街道上的人们都有说有笑,纵使衣衫褴褛,但看着城外那郁郁葱葱的庄稼,绝大部分人都觉得生活还是很有盼头的!

只是李县的建筑风格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因为末世之后,人类的文明出现了断层,在这里你不但可以看到钢筋水泥结构的时尚店面,也可以看到纯木质结构的古式建筑,或许这边霓虹闪烁,灯红酒绿,而隔壁就很有可能烛光点点,烛火摇曳,甚至连个小功率电器都没有,所以常常会给人一种时空十分混乱的感觉。

陈末默默的行走在人流之中,并不东张西望,对大路两旁林立的商铺视而不见,很有目的的往城南方向径直而去,不过纵使陈末保持着一贯的低调,但他一米八多的高大身材,肩宽体阔,在末世人普遍瘦小的情况下总是显得十分扎眼,若不是他的衣着太过寒酸,估计李县的狂蜂浪蝶们早就前赴后继的缠上来了。

陈末去的城南是李县最为繁华的地段,纵然末世人对房地产已经不像以往那么热衷,但城南依旧是个寸土寸金的风水宝地,能在这里拥有一家铺面的,不说大富大贵,小康之家那是绝无问题。

走过一处街角,陈末一转身,一股让男人情不自禁产生冲动的脂粉味早就扑面而来,就像一个标志性的记号一样,一旦闻到这味道,陈末闭着眼睛都知道自己是到了李县庞大的红灯区了。

相对墩山镇那仅有几间门脸的寒酸规模来说,李县的红灯区简直可以用男人天堂来形容,放眼望去就没有一个女人身上的布料是多过三块的,一个个竭尽全力的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的站在敞开的门面前,莺声燕语的召唤着恩客前来消费,远远望着只有一片白花花的嫩.肉!

“喂!小末哥,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人家都等你好久了呢!”

远远的,一道身材高挑的倩影挥着手,颠颠的冲到了陈末的身边,一对傲人的***毫不吝啬的顶在了陈末的胳膊上,柔软的让人心惊!

这是一个身穿白色旗袍的轻熟女,二十八.九的年纪在这条街却是资格很老的前辈了,她一副旧SH时期的舞女打扮,把魔鬼的身段勾勒的玲珑浮凸,走过来甜腻腻的对陈末说道:“小末哥,还没吃饭吧?姐在店里熬了你爱吃的皮蛋瘦肉粥,先进去喝一碗吧!”

“晚点再说吧,我得先去场子里看看!”陈末熟门熟路的在女人的****上捏了一把,女人也眉目含春的娇笑了一声,挂在陈末的胳膊上,嗲嗲的说道:“那晚点你一定要来哦,我给你把粥温着,还有……今晚别忘了给人家介绍几个高质量的客人哦,昨晚那几个真抠的要死,办完事连一两米的人力车钱都不愿多给,害的我那几个小姐妹都是走着回来的呢!”

“得了吧,艳姐,你真当我不知道啊?你们昨晚欺负人家几个老板是外地人,硬是问人家多要了一倍的价钱,你要是还嫌不满意,我今晚把人介绍给莉莎去!”

陈末搂着对方的小蛮腰,十分揶揄的看着她,但女人却娇嗔的一撅嘴,立刻不满道:“又不是故意宰他们的了,是他们提的要求变态嘛,小妹们回来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唉哟~反正人家不管啦,你今晚要是敢帮着莉莎那骚蹄子,我就让你**********说到这,就不得不说说陈末在末世赖以生存的职业了,他是这里一家赌场的保安主管,赌场规模在李县不算最大,却是李县资格最老的一家,只不过他这份职业的名称听起来似乎很正经,但了解内情的人都明白,陈末说白了就是个看场子的,赌场蓄养的打手头目。

平常没事的时候陈末就呆在休息室里和手下打打牌,偶尔客串一下经理出来转转,和一些客人联络一下感情,拉拉关系,若是有人不守规矩出千或者闹事,这时候陈末真正的作用就要发挥了,他一个月下来打断别人手脚的数量,有时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甚至出手过重打死人也不是没发生过。

不过陈末既然是为了赌场出头,出了事自然有大老板或者股东们为他出面解围,所以他除了在家,就数治安所的班房里呆的时间最多了,一来二去那些走过场的警察们也成了他的老相识,久而久之陈末对治安所的人员履历甚至比他们所长都清楚,就连所长都经常开玩笑的戏称他为“陈常在”。

至于陈末面前这个和他打情骂俏的轻熟女名叫丁艳,其实是旁边一家小店的妈妈桑,和单丹凤的职业一样,手下带着十几个姿色不俗的小姐,靠着出卖青春过日子,而且别看陈末和她一副很熟的模样,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说穿了却是最简单不过的**罢了,甚至连情人都不算上,至少情人在床上还会说两句心里话,但陈末和她除了脱裤子穿裤子之外,连句家常也拉不到几句,最多的就是逢场作戏,互相利用而已!

陈末从事的这份职业肯定不是拉皮条的,但闲来无事的时候,在赌场里总会遇上那么几个有某方面需求的客人,陈末便乐得两头做好人,一方面为客人介绍出色的小姐,一方面则把大笔的生意介绍给丁艳这样的妈妈桑,要知道从赌场里出来的客人基本都很大方,赢了大钱的那更是花钱如流水,至于输光了的穷鬼也没这个心情去嫖妓了。

所以陈末自从在赌场里当上保安主管后,在女人方面他就从没花过钱,一个个风骚靓丽的妈妈桑不但好烟好酒的把他供着,亲自上马服侍他的也不在少数,而陈末也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圣人,虽然没到来者不拒的程度,但许多高素质的女孩和他都发生过关系,毕竟他是混江湖的,不沾腥的江湖人连他自己都没见过,就算不好女色也总得好个男色吧!

“给我把东西装包里去!”陈末不理丁艳的娇嗔,拍拍她的****,把手里的装满冷兵器的编织袋递给了她,而丁艳也司空见惯的顺手接过,可一见袋子底部还浸着未干的血迹,她惊讶的吐吐小舌头,急忙转身跑进店里找了一只黑色的旅行包把东西装好,然后神色如常的走出来把包还给陈末,媚声说道:“宝贝,晚上记得来啊,人家可是真心想你了!”

陈末背上旅行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果他就这么相信了一个****的话,那就枉费单丹凤把他白养到这么大了,家里的那几个老娘们如果论到哄男人的功夫,这条街的女人可能加起来拍马都追不上,他可是从小就在这种氛围中长大的。

暂别风骚的丁艳,走了没多远,就在红灯区的街尾,“葡京大赌场”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终于出现在陈末的眼中,这名称几乎是照搬了末世前鼎鼎大名的澳门赌场,要搁在以前绝对会有人说它土气,但放到这小小的汤锅县里来看,却不要太洋气哦,这可是澳门哎,在哪里都不知道!

“末子……”

在陈末即将走进赌场的一刹那,楼边的一条小巷里突然有人低低的叫了他一声,对方整个人都笼罩在小巷的阴影之中,除了一副魁梧的身板之外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后,陈末没什么犹豫的收回脚步,低着脑袋径直走进了小巷,扫了扫空荡荡的长巷,低声问道:“黑哥,改时间了吗?不是说好十一点的吗?”

“改了!”

对方十分简单的回答两个字,一如他沉默寡言的性格,转身带着陈末就往小巷的深处走,而陈末也不啰嗦,默默的拎着装满冷兵器的旅行包跟在对方身后,直到两人一路穿街走巷,到了一片无人的茅草地上后,对方这才停下脚步回身递给陈末一支香烟。

“嚓……”

一只厚重的老式煤油打火机被点着,点燃陈末嘴里香烟的同时,也照亮了对方那张阴沉沉的黑脸,虽然陈末很明白不该问的绝不能问,特别像他们这些做小弟的,只要替办好老大交代下来的事情就行了,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大对劲,之前约好的弟兄居然一个都没到,却来了一个他老大的得力干将——黑子!

“黑哥……”

陈末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却也仅仅叫了对方的名字而已,他相信以黑子的城府完全明白他想说什么!

果然,黑子在吸了一口香烟之后,把深邃的目光从远方收了回来,香烟发出的红光照的他脸庞也是忽明忽暗的,黑子稍稍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考虑需要交待的事情,然后掀开身上的西服外套,从腋下掏出了一把黑漆漆的左轮手枪递给陈末,说道:“把你的包给我,那些东西今晚用不上了!”

陈末接过黑子手里的左轮手枪,但看着油亮亮的枪身他却微微有些愕然,因为只要熟悉黑子的人都知道,这把产自‘山海市’正规兵工厂的左轮手枪是他从不离身的,就连睡觉他都会时刻放在枕头底下,但今天他却毫不犹豫的将这把性命相交的左轮递给了陈末,这就不得不让陈末浮想联翩了!

和那些地摊货一般的“AK100”决然不同,这种枪把上带着狼狗图案的大口径左轮手枪,已经到了一种炙手可热的地步,真正性能可靠的稀罕货,不但是“AK100”的三倍价格,威力更要大上两个档次,就算一头野牛被命中要害也能一枪放倒,没有过硬的关系根本搞不到这种少见的枪械,所以换句话说,陈末今天要是把这枪搞丢了,黑子短时间之内是绝无可能再弄到第二把!

“马上会有车来接你,不过我们这边只派了你一个人……”

黑子把陈末带来的旅行包放在脚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手枪子弹递给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这批货是上头指名要的,你别问是谁,只要配合他们把货拿到手就行了,拿到货之后你立刻返回赌场,任何人问起你都不能提起今晚的事,明白了没有?”

陈末默默的点了点头,就算黑子不吩咐他也绝不会乱说的,这是作为一个江湖人最基本的素质!他接着熟练的把左轮手枪打开迅速的检查了一遍,自然,从黑子手里出来的枪绝不可能有问题,除了正常的磨损之外,整把枪都被黑子保养的十分到位。

但陈末摆弄手枪的同时,心中却浮现出了许多个问号,原本他今晚接到的命令是去城外的官道上抢一批白货,也就是毒品,虽然他们从来不沾这些东西,却不妨碍他们抢来之后转手给外地的毒贩,可眼下却变成了他协助别人去抢货,陈末心中的纳闷可想而知!

可就算他再纳闷,黑子不愿多说的东西,陈末也不会去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黑哥!我会把你的宝贝好好带回来的!”

陈末一抖手腕,左轮弹开的弹巢便“咔拉”一声清脆的合上了,而一直如同僵尸脸一般的黑子,也终于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拍拍陈末的肩膀说道:“活着回来,这枪就送给你了!”

“事情不简单啊,黑哥!”

陈末收好枪,眼神微微有些复杂的看着黑子,希望能从他的脸上尽力再看出点端倪来,但黑子已然收敛笑容,抬起头望着漆黑的远方,沉声说道:“来了!”

的确是来了,一辆连漆皮都脱落的白色面包车摇摇晃晃的从远处驶来,就算隔着老远陈末都能听到那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让人十分担忧它会不会在下一秒后就突然散架,把里面的人摔个半死不活,但黑子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强光手电,“喀喇喀喇”的按着电钮向汽车打信号。

“摆渡车!”

黑子似乎看出了陈末脸上的担忧,轻轻一拍他的肩膀,陈末立刻恍然的点点头,所谓的摆渡车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在城里暂时接应他们用的,出了城后自然会有更好的车辆在等着他们。

白色的面包车看到信号之后,方向一打便径直驶了过来,两盏车头灯暗的几乎跟鬼火一样,甚至还没有黑子手里的手电耀眼,不过就算它再破也是一辆汽车,在末世之中能养的起汽车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整个李县的汽车都不超过一百辆,谁家有汽车,就算街头扫马路的大妈也都能如数家珍般的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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