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南门荣祖说要将玉蚕袍还给自己,金铃破道:“我送给朋友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收回来的习惯。”
南门荣祖道:“如果没有玉蚕袍,在金苑的柴房之中,恐怕我早已丧命。”
裴恩培命人假扮金铃破,在柴房之中设计捉拿南门荣祖,一间小小的柴房里,十几个人同时打出各种淬了剧毒的暗器。虽有铁威挡住了大部分的暗器,但若不是身穿玉蚕袍,背上中的那枚暗器足以让他当场丧命。
金铃破道:“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去金苑,即使因为这件事也不至于如此难以开口吧。”
南门荣祖道:“本来我是想先将玉蚕袍送给独孤残剑,事后再告诉你。可是……”
金铃破道:“难道事情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南门荣祖道:“独孤芮却不愿意要玉蚕袍。”
金铃破道:“依常理推断,这件玉蚕袍对如今的独孤残剑是最需要的。”
南门荣祖道:“独孤芮说,这件玉蚕袍虽然是你给了我,但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除非是你送给她,否则谁送给她玉蚕袍也不会要。”
金铃破道:“谁送给她玉蚕袍不都是一样吗,为什么非要我送?”
南门荣祖道:“我也是这样对她说,可是她就是不接受。”
金铃破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高高挂在天上的圆月。
南门荣祖又道:“如果说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
金铃破忽然笑了,道:“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想那么多,不就是让我将玉蚕袍送给她吗。”
南门荣祖道:“你真的要将玉蚕袍送给独孤残剑?”
金铃破神秘的笑了笑,道:“你不是本来就想要将玉蚕袍送给独孤残剑吗?如今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人送而已,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玉蚕袍对你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送人也无妨,何况还是送给最需要它的人。”
夜色已渐渐深了,天空中下起了薄雾。
月色里,薄雾中的独孤世家看起来如梦如幻,更美了。
现在已是初春,光秃秃的枝头已经开始有等不及的绿芽露出头来。
独孤芮住的地方,在金剑山庄里面绝不是最好的,但绝对是最美的。
四周一片花红柳绿,既有迟迟不愿凋谢的梅花,也有早早开放的迎春花,远远地就能嗅到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假山之后,有一座精致的小楼,正是雅楼。
雅楼里住的人正是天下第一美人——独孤芮。
雅楼之上的灯光还未熄,远处传来一阵更鼓声,已是三更天了。
雅楼之上的灯火为何还没熄,是不是雅楼的主人还在担心明天的挑战而睡不着?
在这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这难道又是两个无法入眠的人,还是有人心存恶念,欲来雅楼行不轨之事?
只见这两人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雅楼,一动也不动。
一个三十多岁,显得慵懒闲散,细看之下,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皱纹,他似乎没有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似乎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另一个人二十来岁,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直标枪,腰杆挺得笔直,手中拿着一个粗麻袋包裹。
两人站了一会儿,就慢慢的向雅楼走去,两人的脚步虽轻,但还是惊动了夜宿的飞鸟。
雅楼之上忽然出现一条人影,在夜色中一闪而没,让人几乎无法察觉。
南门荣祖看了金铃破一眼,发现他眼中的慵懒闲散已经完全不见了,而是精光闪烁。
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扑向雅楼。
还没等两人进到雅楼,独孤芮的声音响起,道:“金大哥、南门,你们这么晚了来雅楼做什么?”
看到独孤芮安然无恙,两人停下脚步。
南门荣祖道:“我刚才看见一个人从雅楼离开。”
独孤芮惊讶道:“有人从雅楼离开?我怎么不知道。”
南门荣祖奇道:“难道你一直就未曾发现有人就躲在雅楼之上?”
独孤芮道:“不可能,我一直都没有睡,如果有人藏在雅楼,我不可能不知道,你一定是看错了。”
金铃破忽然笑了,道:“南门,也许是这段时间你太紧张,所以看花眼了。”
南门荣祖没有多说什么,却将手中的包裹握得更紧了。
独孤芮道:“你们两个这么晚了还不睡,来雅楼有什么事吗?”
金铃破道:“来送一样东西给独孤姑娘。”
独孤芮道:“是什么东西明天送都不行,非得要今天晚上送。”
金铃破道:“明天送就迟了。”
独孤芮道:“你说的是玉蚕袍?”
金铃破道:“除了玉蚕袍,还有什么东西不能等到明天再送。”
独孤芮道:“我早已经说过了,只要不是金大哥送给我的,我绝不会要。”
金铃破道:“如果真是我送的呢?”
独孤芮一直微皱的眉头终于展开了,道:“那我当然要收下。”
金铃破递过去一个小小的包裹,道:“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东西,希望独孤姑娘能够收下。”
独孤芮笑了,笑得很开心,道:“谢谢金大哥。”
金铃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也就不打扰姑娘的休息,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
独孤芮道:“那我送送你们。”
金铃破道:“就几步路,不用。”
独孤芮带着笑容看着金铃破他们离开,很快就连背影都已看不见了。
独孤芮笑得更开心了,笑容之中还夹带着一丝得意在里面。
独孤芮带着玉蚕袍直接去见独孤残剑。
独孤残剑也没有睡,明天就是决战的日子,他为什么不早点休息?不但如此,他还不停地在屋内踱着步,看他的样子显得十分焦急。
独孤芮看到他这副样子,嗔怪道:“爹,不是让你早点休息吗,怎么还没有睡?”
独孤残剑道:“我怎么睡的着,都怪你,当初南门荣祖要送给你玉蚕袍,为什么不要?”
独孤芮道:“我是要金铃破亲自送给我。”
独孤残剑道:“是,你曾说过要让金铃破自己将玉蚕袍送给你,如今金铃破已经来了,可是玉蚕袍在那里?”
独孤芮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裹,往桌上一放,得意的笑了笑道:“你要的玉蚕袍我不是给拿来了吗。”
独孤残剑打开包裹,拿起玉蚕袍,激动的道:“真是玉蚕袍,真是玉蚕袍。”
独孤芮道:“我说过要金铃破给送来,可你还是不放心。”
独孤残剑连连道歉道:“是我错了,不知你是怎么让金铃破将如此珍贵的玉蚕袍心甘情愿的送给你?”
独孤芮道:“南门荣祖的武功虽不错,但是江湖经验毕竟太少。我先让他关心我,然后他就会为了我将玉蚕袍送给你,可我却故意推辞不要。”
独孤残剑道:“原来你用的是欲擒故纵之计。”
独孤芮道:“我越是不想要,他就越是想送给我,于是我就趁机提出只有金铃破送给我才会要。”
独孤残剑道:“是啊,这也正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为什么你非得要金铃破送给你。”
独孤芮道:“当初我曾经向他提起过,用万宝楼的凤尾刀和他交换玉蚕袍,可是他死活都不愿意,临走前我曾经说过,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心甘情愿的将玉蚕袍送给我。”
独孤残剑道:“只要有人愿意送给你,谁不是一样。”
独孤芮道:“我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实现,否则决不罢休!”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全是骄傲、自信、满足、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