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极其短促的惨叫隐约在月空中突然想起。洪振国脸色一变,勃然站起,死死的盯着声音想起的方向。和洪振国一样反应快速的还有身旁一直躺着的土狗,只见土狗猛然抬起头,两耳竖的笔直。在寨门上值守的土狗率先犬吠起来,很快带动了寨墙和寨子里的所有土狗,顿时犬声大作。
三牛迷迷糊糊的醒来,寨门上挂着的铜锣已开始在被人疯狂的敲起来。三牛一惊瞬间睡意全无,快速起身抓起身旁的三眼铳,略显紧张的看着洪振国。洪振国点点头,平静的说:“还记得我们去地里摘菜时,我在路边做的一个陷阱吗?”三牛点头,洪振国接着道:“我刚听到人的惨叫声,声音不大很短。能忍受脚掌被刺穿如此剧烈的疼痛,说明来人不一般。”
三牛快速的给三眼铳装填弹药,尽量在洪振国面前表现的从容,不过从神态和动作中依然可以看出丝丝紧张。洪振国左手拿着一张弓,一支羽箭已扣在弓弦上,右手拍着三牛的肩旁,像是往常的闲谈般对三牛笑问:“知道战场上往往死伤最多的是什么兵吗?”三牛摇摇头。洪振国看了一会已经灯火飞舞鸡犬吵杂人声鼎沸的寨子,转头对着三牛认真清楚的说:“是新兵。”三牛看着洪振国,为压制紧张尽量不动声色的问:“为什么?”已经有村民拿着火把各种武器开始陆续登上寨墙,洪振国略微安心了一点。村民没有出现混乱,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因为新兵往往刚上战场会很紧张。”洪振国指指自己的脑袋,盯着三牛缓缓接着道:“人一紧张,脑子反应就会变得迟钝,脑子一迟钝人也会变得迟钝。上了战场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你只要比你的敌人慢上那么一点点,那么死的就是你……明白吗?”
三牛机械的点点头,强作镇定的说道:“我不怕。”
洪振国笑笑,把三牛紧紧抱着,鼓励的说:“我知道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战斗。人一生要经历很多第一次,你就把这一次当作是一场游戏,一场必须全力以赴的游戏。这场游戏我们不能输,必须要赢。我们的父母在后面正看着我们呢,我们不能给他们丢脸。”
三牛狠狠的在洪振国肩头点着头,洪振国松开已经比刚才好很多的三牛,哈哈一笑:“这才像个男子汉。你和其他人守在这,我去其他地方看看。”此时两人身边已有不少人,又吩咐众人把寨墙的早先准备的石头搬上来,守寨墙石头可是好武器。
洪振国在寨墙上巡视了一变,村民的装备的武器五花八门。最好的是三眼铳,可惜只有5杆。弓有9张,因保养不善,真正有杀伤力的只有5张。刀有十几把,铁头木柄长枪几十杆,其它的是些干农活用的锄头、粪叉、扁担之类的武器。这样的武器令洪振国担忧起来,敌情不明啊。
刀疤男听到前方传来的犬叫声时,已经明白--暴露了。
“操他娘的。”刀疤男恶狠狠的朝着隐约可见的村寨骂着。原本想派一支小队试探着从西边的山丘翻进去,里应外合快速攻占寨子,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去把那2门弗朗机炮运上岸,我就不信,他们敢顽抗到底。”高个男子带着几人领命而去,刀疤男又命几名机警的黑衣男子往前探路,以防还有陷阱。火炮被运上岸,前面也没发现陷阱。众海盗摆好阵形,刀疤男抽刀向前一指:“前进。”队伍穿过农地,很快出现在村民眼中。
海盗有一百余人,走在前面的端着火绳枪足有一半,其他的都在腰间别着腰刀长剑,火炮在后方有专人抬着。在寨门前平地边沿停下,开始架设火炮,排兵列阵。
负责指挥村民的是村寨的两个里长,谢苗和高满仓。谢苗负责寨子东边寨墙,高满仓负责寨子南边寨墙。村中还有一名叫林冲的中年男子,逃亡军户,自称做过小旗,会些武艺,主要负责带领一队人四处支援作战。寨子里下到十五岁上到五十岁的男子共300余人全部集结在寨墙上。年轻的妇女和一些大孩子负责搬运石头滚木,老人小孩留在各自家中。
虽然村民在人数和地势上占优势,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双方实力悬殊,海盗占有压倒性优势。所幸海盗没有急于进攻,视乎想进行某种谈判。
刀疤男指挥众海盗摆好阵势后,看着一脸惊恐的村民,心中十分受用一脸得意对一旁的几名手下笑道:“哈哈……今晚月色不错。”
高个男子也是哈哈大笑:“今晚中秋吃月饼。”
刀疤男白了一眼高个男子,心中骂着蠢货。一旁察言观色的黑瘦男子一脸媚笑的借口道:“老天爷帮我们,这么好的视线,我们的火器和火炮就有准头了。”刀疤男点点头,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
“大哥,要不要我出去喊话。”受到肯定的黑瘦男子,立马精神起来。作为一名叛变过来的海盗,一直以来不受众人待见,这是个机会。
刀疤男摇摇头,带着一丝看戏的意味看着村寨笑道:“不急,时间还早。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上策。’等着吧,他们比我们急。”
海盗们不急,可把村寨的高谢两位里长和几为村中元老们急坏了。一边吩咐众人加固寨门,一边商量该怎么谈判,谈判的底线是多少。万一谈崩了怎么办?要不要把老人小孩妇女转移等等,一时争论不休。洪振国建议做最坏的打算,先把老人小孩妇女从后山转移到一处安全地方,另外派人偷偷驾船赶往崖州求救。至于如何打,洪振国主张正面防守,另外派一支奇兵从海盗背后偷袭。如果能摧毁海盗的2门火炮,或者炸掉他们的火炮火药,这一战就有希望。
出寨偷袭海盗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没人敢主动接受。洪振国正准备单干,三牛带着二狗还有平时关系不错的2名年轻小伙子要求加入。最后洪振国决定带着三牛和未婚青年麦田出寨偷袭。二狗和另一人去搬救兵,只要官兵在外海做做样子就行。还有一点,在洪振国炸掉海盗火炮前尽量拖延时间,能拖多久拖多久。
洪振国看着两人一副大气凌然,不畏生死的神情不觉发笑:“放松点,别整的一副似乎上刑场的样子。”
“振国哥,你一点都不怕吗?”麦田不明白洪振国为什么自始自终都能表现如此镇定。
洪振国笑笑:“如果怕能让这些海盗自己退走,我自然怕。可是这可能吗?怕可能只是死路一条,奋起反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怕。”
两人若有所思,洪振国催促道:“别想了,好好想想怎么把海盗击退。赶快回去准备我叫你们准备的东西。”看着两人各向自己家中跑去,洪振国也朝老爹家快速走去。
回到家中,刘老爹、张氏正含着泪打包生活必需品,洪振国对2人一阵安慰。当刘老爹和张氏得知洪振国三人要出寨偷袭海盗,一时又一阵伤心,洪振国又是一阵安慰并保证安全回来。
洪振国回来除了安慰刘老爹主要是取装备。装备上的高科技设备都被拆解了下来,自己哪怕能在死之前一统中国并有所发展,也没有实力进行研究。这些恐怕得留给自己的后代来完成,这些东西必需保留下去。把这些东西交给了刘老爹暂时带走,以免一旦寨子破了不致落入海盗手中。
在带来的装备上还有一些武器。手枪一把,一个弹夹,12发子弹,有消音器。高爆手雷一枚,智能炸弹一块,匕首一把。可惜智能步枪没能带来,要不然,轻松击退这群海盗。换上迷彩服,穿上只剩下防护功能的液态金属装备,再把智能炸弹给刘老爹带走,其它全带上。告别刘老爹,洪振国朝和三牛麦田约定的地点走去,在这一时刻洪振国仿佛又回到了后世的自己。
我依然是一名军人,今天正是一名军人挺身而出的时刻,无论何时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