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带兵打仗,简珩不在自己之下,寒翊也不隐瞒,“我的将士加起来不过四十万人马,外面有匈国的五十万大军,靖国二十万大军,其余六个国家三十万大军,总共一百万人马,莫说是打回御龙城,就是冲出迷雾森林也是困难。”
“八个国家围攻,还真是瞧得起咱们!那些炮铳流光箭呢?”简珩问道。
“用完了。”寒翊沮丧。
“不会再去抢吗?”简珩没好气。
黯然的眼眸忽现亮光,寒翊狡黠的看着简珩,“没想到你比小爷还阴险啊!”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简珩戳他脑袋,“平日里那么灵光的脑袋怎么成了榆木疙瘩?”
寒翊冲她一笑,“这么想夺回御龙城,不会是着急嫁给小爷吧?”
简珩脸红,“不理你了!”出了中军大帐。
她现在的样子跟之前冷冰冰的模样判若两人,也许这才是真实的她,寒翊心里美滋滋的,抽出地形图研究起来,此刻,他比谁都想要夺回御龙城!
夜晚,风凉,月明。
寒翊在营帐外停住了脚步,他看到营帐内的影子,瘦弱的女子挥舞着长枪,那是一套梨花枪法。
那是她最得意的本事,一招一式都能要人性命。
那是她十二岁时将自己打落马下的招数,精湛,带风。
如今,招式不曾错,却是徒有其形,成了花拳绣腿。
她练习这套枪法时,一定想着奋勇杀敌横扫千军的场景吧?
她一定无法忘记白马啸西风统领三军的日子吧?
她本是雄鹰,该展翅高飞,却折了翼……
这是她的遗憾,虽然她不说,可是寒翊懂的,因为他们是同类人,不甘居于人后!
也许,现在的她,就像是当初失去了眼睛的自己吧?空有一腔热血,无处喷洒!
他看到她放下长枪,拿起一卷书凑到油灯前看,她的手不时擦拭眼睛……
她哭了,一定是哭了……
寒翊站在冷风中,心在滴血。以前的简珩坚强如铁,即便是受了重伤,也从未落过泪,叫过疼。可是,这次回来,他见她流过许多次泪,有当面的,也有背着人的。
也许,她更想要的是上战场吧……
良久,寒翊才踱步进来营帐。
听到脚步声,简珩将书放下,扭头看他,“怎么现在才回来?”
寒翊看她眼睛有些红肿,故作轻松,“我想早日娶你啊。”眼角余光瞥见她看的那本书是一本兵书。
“又胡言!”简珩躺到床铺上,“早些休息吧,我都困死了。”
“明日我去匈国抢兵器,这个虎符给你,帮我守住迷雾森林。”寒翊从怀中取出虎符塞到简珩手中,趁势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听说匈国公主要嫁人,用孔雀羽毛做了一套嫁衣,十分的精致,我去抢来给你穿,可好?”
“好啊,顺便将那新郎的衣服也抢过来。”简珩嬉笑。
寒翊撅嘴巴,“果然只想着成亲,都不担心你的夫君有没有命回来。没良心的夫人!”
“存放兵器的地方百里之遥,十万人马看守。一旦有风吹草动,半个时辰援军就会到,的确危险啊。”简珩分析。
寒翊点头,“我带二十万人马去,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简珩微微一笑,“半个时辰能抢到什么?我给你一天的时间。”
“你要做什么?”寒翊问道。
简珩摸出虎符,“明日天黑时,你带兵去抢兵器,半个时辰后,我带兵佯装突围去夺御龙城,拖住援军。”
“那是一百万人马,你如何拖得住?”寒翊不无担心。
“楚霖的二十万大军,虬蒙的二十万大军,咱们的四十万人马,加起来也有八十万了,你认为那些乌合之众会以死相拼?”简珩反问。
“楚霖和虬蒙来帮咱们才怪呢。”寒翊知道简珩的打算,“你是想借他们的名字吓唬外面的人?”
简珩点头,“兵不厌诈!”
“夫人足智多谋!明日你只管在后方调动人马,万万不可抛头露面,惹上危险。”寒翊抱她到地铺上。
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心里却莫名悲伤,想起武功尽废,简珩神情低落,“我虽然不能上战场,却还不至于是个废人,在这里白吃白喝。至少能帮你想些法子。”
寒翊岔开话题,低声细语:“将士们都说咱们之间差的不过是个成亲仪式,简珩,你说是不是?”挨着躺下,将她搂在怀中。
简珩的身子立即僵住,潜意识的用胳膊抵住他的身子靠近,“明日还有重要事情去做,你早些睡吧。”
寒翊无奈起身,帮她盖上被子,灭了油灯,到营帐另一侧休息。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简珩还未真正接受他。
如果,换做楚轩呢?她会愿意吗?寒翊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
黑夜中传来简珩的声音,“记得带回嫁衣来。”
“好!”寒翊心底欢喜,将自己方才的念头狠狠掐死。
次日夜里,寒翊带兵乔装打扮成劫匪从峡谷出迷雾森林,简珩则按照计策命人将楚霖和虬蒙带兵来相助的消息传开。
迷雾森林外八方军确信无疑,不敢轻易开战。毕竟八个国家都投入了不少兵力,谁也不想成为炮灰。
匈国将领得到兵器大本营遭到袭击,本来想派兵去支援,可是其余国家不同意,他们担心匈国兵马一走,迷雾森林肯定会出兵,到时候大家都是个死。
于是,匈国没有派援军去。天明时分,听到士兵来报侯爷带队回来了,简珩终于松口气,发觉内衫湿透。她竟然紧张至此,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武功尽失没了自信吧。
弄回了炮铳和流光箭,众位将士乐开了花,寒翊命人清点数量,拉着简珩进了营帐内,将手中包袱打开,红艳的雀羽嫁衣展现眼前,“喜欢吗?”
大红底色,金线滚边,孔雀羽毛镶嵌其中,华丽多姿,缤纷耀眼。简珩小心摩挲,“喜欢。”
寒翊将嫁衣打开,“穿上试试。”
简珩脸颊一红,拿过嫁衣,“哪有在自己夫君面前试嫁衣的道理?”
听到她第一次说夫君二字,寒翊激动难以自已,上前抱住了简珩,“再叫一声夫君?”
“无耻!”简珩低下头。
门外一声,“杏林子派小人来报:雪狐生了,请侯爷和夫人过去!”
“这么快?”简珩诧愕,手一松,嫁衣落地,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