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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身份

翌日一大早,锦石便去了秦府。

由于不过是死了个女眷,还是自杀的,所以秦府并没有为她铺五尺白娟,况且本来这秦小姐才刚出生,就发生这样的事,秦府的人只会觉得晦气务必。但怎么说,陈零兰也是秦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所以还是在她的房间里设了小小的灵堂,有人愿意来看看,就看看。

锦石到了陈零兰的房间,整个秦府都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说挂些白布,不过就是在陈零兰房间简单摆设一般,锦石突然才感觉到,秦家的人情。不,怎么会感觉到秦家的人情呢?秦家根本就是没有人情。

秦致远死时,秦府得知陈零兰怀孕了,恨不得将她当神仙一样奉着,如今生了个女儿还自杀了,他们就是这样的态度。昨日自己来的时候,陈零兰还说,产房是不吉利的地方。自己还笑着安慰她,这可是生命降临的地方,怎么算不吉利呢?上苍真是公平,将一个生命降临到此处,可是却要收走另一个生命。

锦石点了一炷香,在陈零兰的灵堂上拜了一拜后,才对着秦方开口:“舅母这一去,不知外公准备将蒲月交给何人照顾?”说实话,锦石不会相信秦方会好好照顾蒲月的。

“事情突然,我也没有想好。”换句话说,秦方就没打算过秦蒲月的事情。

锦石看了看秦方身边的妾室,还比较年轻,昨日就是她抱着蒲月,看起来秦方最近很宠爱她,白氏吧?“本宫觉得,这位夫人就挺不错的。”

谁知道那白氏有些不情愿的开口:“妾身平时不够仔细,要是伤着了小姐怎么办?”

“无妨,府里不是有许多下人吗?再请上个负责的奶娘,夫人费不了多大的劲。”

那夫人当然不愿意照顾蒲月的,她还年轻,秦方也不算老,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能怀上,给秦家这断了的香火续起来,那她可就是秦府最尊贵的人了!“王妃,妾身对小姐也喜欢的紧,可是妾身担心……”

“王爷昨日回府同本宫说了,很喜欢蒲月这孩子,若是日后信王府有了小世子,可以将蒲月接到王府,让他们一起长大。夫人,还要拒绝吗?”锦石知道,自己这样一说,不仅仅这白夫人以后会好好对待蒲月,连这秦方,都会好好疼她的。将蒲月接到王府,同世子一同长大,这话里的意思,还有谁不明白的?虽然锦石的确撒了谎,信王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可是锦石也没有实打实说,要让未来的世子和秦蒲月成亲什么的。

只说了,让他们一同长大。

说不知道,信王可是太子的人选之一。信王府看的上你秦家小姐,那是你们的福气。

秦方一听到这句话,眼神立刻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那白氏立刻开了口:“既然王妃和老爷相信妾身,那妾身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像亲孙女一样照顾。”

“王爷和本宫会常来看她的,如此,本宫就先回府了。”听到她这样说,锦石便放心了,也拜过了陈零兰,这秦府她便不想呆下去了。

秦府门口旁边的一马车看到锦石离开之后,才缓缓行上前,马车内下来了一位女子,身形窈窕,容颜媚态。她的丫鬟走到了秦府门口,对着门口的看护道:“辰王侧妃想来看看秦小姐,烦请通报一声。”

刚走了一位信王妃,现在又来了个辰王妃,那看护一听到辰王府,自然不敢拒绝,立刻进去通报了。

白氏刚刚接手秦蒲月,正在吩咐人将秦蒲月的东西搬到自己的房间。听到说辰王侧妃要来看看朋友,自然是立刻将她请了进来。难道自己真的接了个好事,不仅仅信王瞧得上这女娃,现在连辰王也看得起啊。

沈蕖之进来之后,白氏立刻给她行了礼:“妾身见过沈妃娘娘。”

“免礼。”沈蕖之直接坐在了房间的正位,对着白氏开口。

“娘娘,你刚逢喜事,想必秦府少奶奶的事也听说了,妾身怕你今日来,触了晦气。”

“本妃从不忌讳这些,再说,本妃今日是来看小姐的。”

“多谢娘娘关心蒲月,只是小姐刚刚才睡着,妾身让奶娘抱下去了,要不娘娘随妾身去看看吧。”说完这句话,白氏作势正要请沈蕖之,不料沈蕖之却没有起身,反而直接表明了来意:“夫人,本妃跟你明说了吧,昨个本妃的姐姐送给秦小姐的那块玉佩,你最好还回去。”

白氏这才不解了,有些不明白沈蕖之的意思。“娘娘你方才说……”

“是的,还回去。”

沈蕖之看了一脸为难的白氏,继续开口:“你可知那块玉,对姐姐来说有多重要?昨日是因为她身上没什么贵重东西,才只好为难的送了那块玉。本宫刚刚听说,便赶了过来,就是想给夫人讲这件事,请夫人务必亲自还回去。”

“昨日王妃说,那玉是道观真人相赠,可是保平安的。”保平安的东西有很多,送一个给自己的表妹本就无妨,白氏当然不知道沈蕖之的意思了。

“道观真人?这夫人也信?这玉,根本就不是别人赠的,那是姐姐从小就有的,而且对姐姐来说,十分重要,甚至还关系着她的……算了,本妃知道姐姐肯定是不好开口让你还回去的,所以才帮她跑这一趟,本妃今日还带了很多好东西来,都是送给蒲月小姐的。”昨日在王府,听说了上官锦石将那块假的玉佩送出去之后,沈蕖之当然不会满意,这块假玉已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不管这是琉璃还是真玉,只要自己咬定了上官锦石从小就有,假作真时真亦假,到时候,谁还会真的去坚定那玉佩的真假呢?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那块玉佩究竟代表着什么,但是,它一定可以让上官锦石万劫不复的。

沈蕖之都已经这样开了口,白氏当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说一个不字。“娘娘放心,妾身今日就亲自去还了它,多谢娘娘今日走这一趟了,要是妾身真的让小姐留着它,恐怕会惹得信王妃不高兴的。”

“既然如此,夫人一定要尽快了,本妃这便走了。”做好这一切,沈蕖之才满意的、放心的回辰王府去了。

(信王府)

锦石回了家中后,云濋一直在厅堂等着他。下朝听说她去了秦府,心里一直担忧着她会不会又情绪失控。昨晚好不容易才将她安慰着睡下,万一今日去了陈零兰那里,又失态怎么办。看到她一脸镇定的回来了,这才放心了下来。

“你下朝回来了啊,今日怎么如此快。”锦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问着云濋。

“你去秦府作何?”

“一是拜拜陈零兰,二是看下蒲月。”

“那秦府是怎么打算的?”

“毕竟陈零兰是明媚正娶的,七日后和秦致远合葬,至于蒲月,他们本来不想管,不过被我一说,还是要管的。”锦石一想到方才秦方和白氏不想照顾蒲月的嘴脸,就一直不舒服。

“你说了什么?想必拿我做了挡箭牌吧。”要是单凭她一个信王妃的身份,秦方是不可能理会她的。要想让秦方听她的话,恐怕她说了什么,许了什么吧。

锦石知道他料事如神,只好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毕竟自己自从来了信王府,还是打着他顾云濋的名号干了不少事的。好在云濋从来没有计较过,也不埋怨自己给他丢脸抹黑什么的。

看着面前的女子嬉皮笑脸,云濋本来想捏捏她的鼻子,可是一想到,自己应该在气头上,不该败下阵来,便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又是一副要杀人的表情。“既然回来了,就回房间呆着吧,我要去书房了。”

“我帮你吧!”锦石放下水杯站起来,跟着他跨过门槛道。

“你只会帮倒忙影响我。”

“怎么会。”

“昨晚让你拿朱砂,你在干什么。”

“是你让我打开那柜子的,我怎么知道里面有幅画。不过话说回来,你那副画是送……”

“不是!”云濋打断她的话,一直在往前走着,脚下的步子很大,没有等锦石。锦石只好提着裙子小跑跟着他。“王爷,王爷你要是想送给我,也不用不好意思,我收过的画也不少,你这幅还算不错,我可以接受的。还有就是,你下次作画,可以稍微把我画的更好看一些,还有啊,你那副画脚下的地方……”

“说完了吗?”顾云濋一下停了下来,锦石险些撞上去,“你要是说完了就赶紧离开,要是没说完就憋回去。”

于是锦石只好闭了嘴,瞪着眼睛看着他,双手还提着裙子,这情景,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在求得别人原谅。正在此时,白氏便匆匆赶来了。楚仁修带着她,来到了两人面前。“王爷、王妃,白夫人说有重要的事找王妃,属下怕耽搁,便直接将她带了进来。”

锦石看着她神色匆忙,也怕是蒲月出了事,便紧张的问着:“夫人何事?”

白氏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将那折叠好的帕子展开,里面包着锦石昨晚送给蒲月的玉佩。“王妃,此物太过贵重,妾身特来还给您。”

锦石一见到那玉佩就变了神色,不过还是镇定的回着:“这是本宫送给蒲月,作何又还回来了?”

“妾身知道此物对王妃来说十分重要,所以不敢耽搁便亲自送了回来。”

“此物是一真人所赠,虽是重要,但是不至于说要讨回来的道理。”

不过白氏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锦石和云濋的惊住了。“王妃不用这样的,辰王侧妃方才已经来秦府告诉妾身,说此物是王妃小时候就带着的,对您来说十分重要,她还说此物关系着您的什么,总是沈妃娘娘很紧张,于是妾身一点也不敢耽搁,直接就来了。”

“沈蕖之?她去了你那里?她还说了什么!”

“沈妃娘娘带了许多贵重的礼物给朋友,说了用那些东西来换这玉,让妾身必须还给你。王妃,此物既然对您来说十分重要,昨晚就不该送的,您对蒲月的关心妾身都知道。”

“沈蕖之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本宫说了这玉是道观……”

“够了!”顾云濋一声怒吼,打断了她们的对话。白氏和楚仁修立刻跪在了地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让信王这般生气。那白氏的手里还举着玉佩。顾云濋拿过那玉佩开口:“有劳夫人跑这一趟,管家,送夫人回去。”楚仁修不敢耽搁,请了白氏起立,送她回去。留下锦石独自面对着云濋。

云濋提起那块琉璃,下面的流苏还在摇摆着。“既然是重要的东西,你就给我藏好了!”云濋现在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些眉目了。他已经可以猜得到,为何锦石会那么紧张容小姐了。

“为何要藏起来!”锦石反驳着他,要是藏起来,岂不是更加说明自己心里有鬼。

“不藏起来,你想让上官家和信王府给你陪葬吗?”

听到云濋这样说,锦石的态度变得苍凉了,她轻轻接过那玉佩喃喃道:“原来你是怕我连累你。”虽然自己从未想过要连累上官家,连累信王府,但是这件事从顾云濋口中说出,她也是极其失望的。“王爷昨日说了,要休了臣妾,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王爷赶紧一纸休书休了臣妾吧。”锦石十分冷静的看着他,慢慢吐出这些字。

“信王府上上下下七十多人,我自不会放任不管。”

“王爷!你不用说了,臣妾都知道,臣妾不会怨你的。王爷赶紧写休书吧。”锦石心里清楚,云濋那么料事如神,他必然已经察觉到,不,应该是肯定了,肯定到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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