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育成却紧张起来,连忙问道:“小静,有没有烧伤?”
甄静摇头道:“没有。”
宋青峰也说道:“应该是那个民工用身体护住了小静。对了,小静身上的血迹不属于现场的任何一名死伤者,那个民工砸车的时候很可能受了伤。”
甄育成点了点头,继续看视频。当看到那个民工把甄静像沙包一样丢到地上时,他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十年前,他和妻子离异,一直没有再娶,女儿就是他最亲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女儿。但是,这个民工救了他女儿的命,虽然动作粗暴了些,他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心里堵得慌。
监控室里沉默了好半天,甄育成才问道:“小静,你为什么跑到南郊去?”
甄静又摇了摇头,说道:“昨天我参加了一场高中同学聚会,后来大家一起去唱歌。唱歌的时候,我喝了一杯谭勇递过来的橙汁,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
甄育成皱眉道:“谭勇是谁?”
宋青峰说道:“谭勇是小静的同学,县国土局局长谭文赋的儿子,已经在车祸中丧生。”
甄育成明白了,谭勇就是那辆红色小车的驾驶员,应该已经烧成了焦炭,而这也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恐怕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他的面色严峻起来,对宋青峰说道:“这件事交给你,一定要调查清楚!”
……
上午九点,马晓宇过了麻醉期,也苏醒过来。在这次事故中,他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失去了一条右腿。
马卫国看着面色苍白的儿子,也是阵阵心痛。但他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仍然保持着镇定,沉声问道:“晓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知子莫如父,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马卫国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虽然从现场视频还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但马卫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在其中没有责任。当然,如果在平时,即使有再大的责任也不要紧,只要在千湖范围内他都有能力解决。可是这一次连市委甄书记的女儿也牵扯在内,他不得不慎重一些。
马晓宇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伤势,他只是有些心虚,支支吾吾,不肯回答马卫国。
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却哭哭啼啼说道:“儿子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让他……”
这个中年妇女便是马卫国的老婆胡爱萍。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马卫国就冲她吼了起来:“出去!”
胡爱萍一时气结,却也不敢违背马卫国,狠狠地跺了跺脚,出了病房。
看到母亲都被赶走了,马晓宇不敢再作隐瞒,小声道:“我和谭勇飙车了。”
原来,甄静、马晓宇、谭勇都是高中同学。当时,甄静就是公认的班花,上了两年大学后,出落得更加动人,马晓宇、谭勇都对甄静垂涎三尺。在歌厅,谭勇悄悄在甄静的橙汁里放了安眠药,然后将甄静带离歌厅,不料被马晓宇发现。
一直以来,马晓宇和谭勇好得穿一条裤子,而谭勇对马晓宇都是言听计从。他们也不止一次干过这种事情,祸害了好几个女孩子,每次都是让马晓宇拔了头筹。
这一次目标换成了甄静,谭勇便不肯相让,提出来一场赌塞,到南郊新区飙车,谁赢了谁先打第一炮。不想炮没打成,却遭遇了车祸,谭勇还因此送了命。
马卫国没想到儿子这么大胆,不由目瞪口呆,半晌方道:“荒唐!你知道甄静是谁吗?那是市委甄书记的女儿!”
马晓宇吓了一跳,慌忙说道:“我不知道啊,要不然我也不敢动她。爸,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坐牢!”
甄育成工作太忙,离婚后就把甄静交给千湖县的表姐照顾。而甄静也一直保持低调,从来没有向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否则的话,即使借一个胆子,马晓宇、谭勇也不敢打甄静的主意。
马卫国也明白事态严重,但他为人老辣,倒还沉得住气,问道:“谭勇已经死了,这事还有谁知道?”
马晓宇说道:“崔莹莹知道。”
崔莹莹是县委办主任崔诚的女儿,也是事故中的伤者,当时她就坐在马晓宇车上。
马卫国沉吟道:“崔莹莹还在昏迷中,估计要变成植物人。如果有人来调查情况,你就这样对他们说。”
说完,他便对着马晓宇耳语起来。
马晓宇一听,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连连点头,说道:“爸,你真厉害!”
马卫国瞪了儿子一眼,可是想到儿子从此成了残废,脸色又缓和下来,小声道:“刚才我说的话谁也不许告诉,就算你妈也不行!”
“知道了,爸。”马晓宇答应一声,忽然又说道,“对了,爸,当时路上还有个民工。”
马卫国也看过现场视频,知道儿子说的应该就是那个救了甄静的民工,心里不由一沉,咬牙道:“记住爸教你的话,其他你就别管了。那个民工,爸会想办法让他闭嘴。”
……
此时,“民工”刘思根已经走进了淮江大学校园。他是从千湖县南郊一路走过来的,之所以选择步行方式,就是为了能够多吸收一点灵气。
国家对于大学生士兵复学有专门规定,学校也开辟了绿色通道,刘思根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办理完了全部手续,重新成为了淮江大学的一名大三学生。
从学生到士兵、民工再到学生,现在又加上一名修真者,几种不同身份的转换,直到刘思根走出招生处的大门,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正打量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校园,忽然就听有人喊道:“小伙子,来,搭把手。”
刘思根循声看去,却是个收破烂的老头,正奋力蹬着一辆三轮车。只是招生处门前的这段路是个陡坡,老头用尽力气,结果三轮非但没有前进,反而缓缓向后退去,一直退到陡坡底下。
看到这一幕,刘思根哈哈大笑,说道:“大爷,你歇下,让我来!”
老头索性下了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皱眉道:“你行么?”
的确,会骑自行车的年轻人很多,会蹬三轮的却不多,老头对刘思根的能力还有所怀疑。
“切,汽车我都能开,还玩不转小小的三轮车!”刘思根已经冲下陡坡,从老头手里抢过车把,大声道,“上车,我载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