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对方待在赵昺的屋子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反而让赵昺有些畏手畏脚,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当然,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赵昺很客气问了问,偏偏对方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然后把目光又放回到书桌上。
这就很尴尬了。
“……”
“……”
最后还是赵昺没忍住,看着场面太沉默,自己给自己找话说。“那个,桌子上有点乱,我早上出门还没来得及收拾,我先理理吧。”
“等等,你先别动。”
赵昺说收拾,其实也就是随便找的话题。至少他自己觉得,桌面上挺干净,跟凌乱两个字搭不上边。但对方显然是当真了。这么一来,赵昺又开始质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邋遢倾向了。
“这些都是你这两年写的?”
“桌上这几叠大概是最近三四个月的,其他的放外面太占地方,就都堆在行李箱里头了。”
说实在的,赵昺练字也确实是勤奋,就为了早早把熟练度刷上去,想着刷到满级以后就再也不练了。上辈子他字就不怎么样,可惜练了一段时间一点效果都没有,最后还是放弃了。这辈子不同,这辈子这手字的好坏跟什么天赋技巧没半点关系,有系统加持,只要刷够熟练度,刷到满级甚至就能到达自成一家的宗师水准。这么一来,反而让人有足够的耐性去练字。就这几年时间,赵昺光是为了刷熟练度练的字就有好几箱子,还不是普通的手提箱子,而是行李箱大小。只是他前两年每年过年回虞县时候,就带着一部分放到家里去了。虽说以前练字的草稿没什么用处,到底也是浪费了他不少时间的成果,随便丢掉他还真有些舍不得。如果算上放在老家的,把所有纸张都放一起,光看着都密密麻麻,连他自己也不会想到有那么多。若是单单把最初刚练字时候的和最近的一张拿出来比较,任谁都不能把这两张字当作一个人写的。
“你练字倒是勤奋。”
“因为字太差,基础也不好,不过书上不是有句话么,叫勤能补拙,所以就只能平时多练习了。”
“勤奋是好事,看你桌上这些字,还有前段时间参加比赛时候写的,进步很大,比三年前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我原本以为你诗词方面有天赋,想不到一手字也不差。”
“您过奖了。不过,……”赵昺虽然心里很得瑟,但面上怎么也得谦虚下,省的给人留下什么自大的印象。他这废话了几句,也是想从脑子里搜索出对方的信息。按说赵昺自带过目不忘技能,见过的人是没可能忘记的,偏偏对这人就是没印象。可这不是最奇怪的,而是他明明没见过这个人,这一回见到,却又有些似熟非熟的感觉。“不好意思,您到底是哪位?”
“你个小没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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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咱们真没见过啊!你这词用的不太好吧!
“先前还说要见我,现在我人来了,你就不认账了是吧?”
什么鬼?!
“这、这位老先生,您到底是……?”
“这次古诗文比赛,推荐你进州赛的名额还是我给的。”
这么一说,赵昺就知道他是谁了。要知道,这古诗文大赛确实有不少能直接晋级的名额,只是这些名额不多,也不好拿。赵昺虽然在上一届得了第四,可他还是小学生,学校里头没能拿到推荐名额。而赵昺的家庭关系也是干干净净,虽然没黑点,可是也没什么特别的门路。赵昺原本以为又是要从县试开始,谁知道报名前收到通知,说是被人提名进州赛了。
而提名他的人,叫周康侯。
这个名字赵昺是有印象的。这两年赵昺对文学圈子里的一些人物大致有些了解,也听过周康侯的名字。虽说没见过,但也能说上来一点这人的代表作和在圈子里的地位。而先前赵昺觉得周康侯似熟非熟,是因为周康侯的一些小动作让他想到了高晋文。
上一届比赛,赵昺和高晋文相处时间不短,尤其到全国赛时期,他们两个走的也近,算是有些交情。高晋文是周康侯最得意的弟子,跟在周康侯身前学习也有不少年头,师徒两人关系堪比父子。高晋文学的不仅是诗词歌赋,因为相处久了,连带一些师父的小习惯也学了去。赵昺上一届跟他待的久,这一届比赛又撞上,倒是对他的一些小动作有些印象。
而这些小动作,如今在周康侯身上出现,他自然会觉得有些熟悉。
“您是周康侯周老先生?”
“还算你有点良心。”
周康侯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赵昺面前,比他自己预计的还早了好几年。在上一届赵昺初露锋芒的时候,周康侯就盯上他了。当时周康侯就觉得赵昺是个好苗子,打了收徒的主意。只是对方年纪还小,也不知道其他品性如何,天赋到底怎么样。好在周康侯这人就是性子执拗,看中的人就一直记着,不会随便被移了心思。这三年间,周康侯饶有耐心一直在关注赵昺的日常生活。到最后只觉得这人性子还不错,学习成绩也不错,说明脑袋瓜不笨,为人又刻苦,态度也好。只是赵昺这几年间一直没新的诗词写出来,周康侯便有些患得患失。既觉得他稳重,没随便写些什么敷衍庸俗的诗词出来,毕竟好诗词大多是需要雕琢良久,可与此同时,他又担心赵昺一直没作品会不会江郎才尽。
就这么着,周康侯观察了两年多,等到下一届古诗文大赛开始报名,才想了个试探的方法。
这一届的古诗文大赛,周康侯手上能直接晋级州赛的就一个名额。他为了看看赵昺小子的虚实,便将这名额给了他,甚至跳过了自己那几个徒弟。最后的结果,赵昺的发挥和成绩好得出乎他意料,终于叫他坐不住提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