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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等待

哈利被接到凤凰社的当天一大早,容玖就被斯内普从床上拎了起来。彼时天上甚至还挂着几颗星子,闪着可怜的光,和容玖可怜巴巴的脸色交相辉映,煞是合拍。

她睡眼朦胧地坐在餐桌前,和面前摆着的一杯热牛奶和一份三明治大眼瞪小眼,半天回不过神,无精打采地捏了半天杯子,终于理出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教授,哈利不是晚上才会到吗?为什么要起这么早?”

“巨人那边有新的进度。”斯内普回答,“除此之外,魔法部那边也传来了新的消息。”

“可是这和我都没关系啊?”容玖欲哭无泪,“平常你们说这些我都在那边睡觉,为什么要把我叫起来?”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嘲讽的说:“你以为你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可以迁就着你、为你想方设法的创造安全的环境,就算接你去哪个地方也有七八个警卫?到时候开一整天的会,你认为我会抽出时间来接你过去?或者你认为你自己可以通过麻瓜的方式去到凤凰社?”

“不……并没有……好吧。”容玖沮丧地垂下头,小声嘀咕道,“大不了换个地方睡觉嘛。”

而事实也是如此,凤凰社的会议开始之后,她一头靠在斯内普身上就开始呼呼大睡,期间其他人大吼大叫大吵大闹、拍桌子摔东西无所不能,她却睡得安然而香甜,甚至还打了会儿小呼噜流了点口水,看得参加会议的人全都脸色发黑。当然,最黑的还是斯内普,因为那些口水都流到他肩膀上了……

一直到快吃午饭那会儿她才醒过来,迷茫地瞪着眼睛看着面前几乎能把她埋进去的卷轴,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被黑脸很久终于逮着机会的斯内普一巴掌拍在了脑后。

接着这两人就收到了不少诡异的目光,大部分都是往斯内普那儿扫的——他事后倒是这么凶狠地对待这个姑娘,但在她熟睡的过程中,可是坐得端端正正,动也没动一下,生怕她睡得不舒服一般,衬得后来那一下子就像掩饰什么一样。

尤其是该午饭的时候,斯内普直接领着容玖离开了。虽然说他之前也从来不留下来吃饭,但是有了之前这一出,这一行为又被赋予了新的含义。

之前卢平说什么来着?这个姑娘算是自家人?如今看来,她是不是布莱克家的暂且不说,会是斯内普家的倒是十有八九了嘛……

凤凰社的会议渐渐地陷入了低迷中。明明伏地魔回来是应该被整个巫师界重视的事情,趁他还未恢复元气之前加紧对他进行打击。可是由于魔法部当局的愚蠢和贪婪,凤凰社要面对两股阻力,伏地魔的发展却是顺风顺水。从海格那边传来了消息,他和马克西姆夫人与巨人的沟通十分的不顺畅,甚至在一次劝说中受了不轻的伤。而卢平和狼人的接洽也不大顺利,别说他本身就对狼人带有抗拒,狼人们也对像他这样能正常生活在巫师中的狼人带有一定的偏见,几次接触都令人十分不愉快。

不过也并非全都是坏消息,至少和外国巫师们的接触到还算顺利。大约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本土的魔法部畏惧邓布利多、防着邓布利多谋权篡位,可是外国的这些巫师却看得很清楚:如果邓布利多想当魔法部部长的话,哪儿还轮得到福吉?

况且,只要有脑子的人愿意认真想一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会发现魔法部给出的解释有多么的愚蠢——在周围教师严密的监控和完善的安全措施下,塞德里克?迪戈里却无声无息地去世了,身上却没有明显的致命的伤痕,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可饶恕咒中最为邪恶的那一个,恰巧的,这个咒语需要强大的实力作为支持,以哈利?波特四年级生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干净利落地杀掉塞德里克?迪戈里;而当晚,一个早已被宣布死亡的食死徒突然再次出现在霍格沃茨,虽然说被摄魂怪夺去了神志无法出庭作证(这也侧面显示了福吉的愚蠢),再加上这名食死徒的父亲巴蒂?克劳奇之前的离奇失踪和世界杯上食死徒久违的活动,就算不相信伏地魔归来了,也该联想到食死徒身上,猜测他们是不是有了新的计划,甚至新的领导者。

就像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一个人一旦不愿意面对事实,那么你把证据戳到他脸上他都不会理会。

“很遗憾,保加利亚魔法部和福吉的交涉也以失败告终。”埃菲亚斯?多吉耸耸肩,“跟他们的部长交涉真令人愉快,虽然他是个混蛋……不过一个聪明的混蛋比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要强得多。”

邓布利多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深以为然的神色,就连那一大把胡子都挡不住。

“摄魂怪大多数也叛变了。”斯内普眉头紧锁,看着面前这一卷羊皮纸说道,“阿兹卡班看上去还在魔法部的控制中,但这都是假象。黑魔王正在为能正大光明地归来而积攒实力,一旦他不再决定隐藏,阿兹卡班会立刻大乱,在里面的食死徒可是最疯狂也是最死忠的那一拨,比如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如果这群人逃出来了,局面会变得更麻烦。”

“那十几个人能干什么?”布莱克冷哼道。

“看来阿兹卡班这么多年愉快的生活不仅摧垮了你的身体,连剩下那点可怜的智商也全都被吸走了。”斯内普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个讥讽的弧度,“他们那群人全是最狂热的纯血统拥护者,一旦他们跑出来,最先遭殃的不会是我们,而是麻瓜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啊,抱歉,我不该问这样有深度的问题,狗的大脑根本没办法处理它。让我换个简单的问题:魔法部的存在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一定要魔法部当局的支持?你几乎废掉的大脑能够想清楚这样的问题吗?”

“鼻涕精!”

基本上来说,只要斯内普开口,就能引起布莱克的战意,这种情况屡屡发生,邓布利多制止了很多遍,但这两人屡教不改(或者说布莱克单方面揪着斯内普强迫他跟自己一起屡教不改),也是挺让人无奈的。

“魔法部的存在是为了维持巫师界和麻瓜界的和平与秩序,一旦麻瓜的生活中突然出现了魔法这一元素,那么很可能会造成无法控制的后果。”不等邓布利多调停,容玖倒是抢先开了口,口齿清晰,慢条斯理地说道,“而这不仅仅是依靠个体的巫师,魔法部手下的资源例如和麻瓜首相的交涉、对各个巫师聚集区的隐藏和维护、巫师和麻瓜们的身份资料库等等是十分重要的,如果贸然和黑魔王对上,那么很可能造成巫师界的泄露,导致黑魔王期待的混乱,进而我们必须面对外忧内患——外忧指的是黑魔王,内患指的是我们还必须费心来解决因此造成的混乱。”

“这么说,布莱克先生能理解吗?”完了,容玖还特地地加了一句,一脸的诚恳,仿佛刚刚真的是在好心地为他解释一般。不过再加上方才斯内普话中的嘲讽,简直像是一个双重巴掌,重重地打在布莱克脸上。

“你!”布莱克看上去又要炸毛了,结果又被斯内普抢了先。后者皱着眉,训斥道:“闭嘴,这里是凤凰社的会议现场,不是你个人肆意妄为的地方!”

容玖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缩回了椅子中,发现基本上全桌人都在看她,不吝啬地奉上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么我们继续,”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也不去管他们,用魔杖将一张地图在桌子上空展开,开始讲解目前伏地魔、魔法部和凤凰社的势力对比。

一旦说起了正事,时间就过得十分迅速了。很快的,又到了晚饭的时候。容玖还是跟着斯内普离开了凤凰社,而布莱克一行人也跟着离开,准备去接哈利。在他们消失在广场上的时候,容玖清晰地听到斯内普的一声冷哼。

“我从来就不认为邓布利多对波特的方法是对的。”他轻蔑地说,“把那个男孩抬得太高了,他已经够自大了,总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所有的人都要围着他转,一旦有什么不顺心就怨天尤人。看看,他已经五年级了,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呃,哈利他至少是正直的。”容玖有些尴尬,她真的不想提到哈利,因为这会无可避免地让她想到他的母亲,但是又不能让教授冷场不是?

“正直有什么用?”斯内普一脸的不屑,“完全不知变通,受不了一点委屈,没有大局观。如果没有人护着他,他根本连活都活不下去,更别说打倒黑魔王!在那个格兰杰身边这么久,没把她的机灵和善于思考学到,倒是把她毛毛躁躁的脾气学个十足。哼!”

容玖这下没接话了。

斯内普教授,是很希望哈利能成长起来的吧?虽然他这样的批评哈利,但是满满的都是恨铁不成钢,就像……父亲看到不成才的儿子一样,不懂和颜悦色,也不能和颜悦色,只能一次次的针对他,希望他能多一份实力,好在以后面对黑魔王的时候,多一分胜算。

他其实,也是煞费苦心了吧?

听说,哈利的眼睛和他母亲的很像。那么,看到那双眼中透露出来的冷漠和厌恶,教授的心里……很难过吧?

听说,当初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可是后来为什么哈利的母亲会和教授决裂,从而青梅竹马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大概只有教授才知道了。他选择了自己的路,向他期待的方向走去,但最终为了哈利的母亲,用无限痛苦的后半生来成全她没有尽到的、对哈利的爱。

他几乎把自己逼成了另一个莉莉?伊万斯。虽然他没有给哈利温声细语、温柔抚慰,他不懂得怎么样去对他好,但是他却真正像哈利的家长一样,督促着他强大起来。那是他对哈利爱的方式吧?

容玖心里突然涌现起了一股浓浓的悲哀。不仅是对教授,更多的,是为她自己。

她心疼教授,可是,谁来心疼她呢?

就在这时,她的头顶突然一沉。她疑惑地抬起头,发现斯内普正看着她,把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头上,然后,轻轻揉了揉。

“你长得很好。”他轻声说,“如果波特能有你的一半的实力和冷静,就够了。”

那双黑色的眼眸中,翻滚着令人看不懂的深沉情绪。但无论是怎样的深邃,却能映出她的模样。

有些落魄可怜,却如此的清晰。

“恩!”容玖仰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想要的面包已经到手了,至于牛奶嘛,慢慢地努力,总是会有的!

我们还有这么长、这么长的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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