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所以索性起来画画,倒是异常的有感觉,进度神速。停下笔来时,已到了下午。
房里没有别人,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叹息。
客厅里挂的大钟时针指向五,我想上班的上课的都应该回来了才对,于是拨了她们的电话,想叫她们顺便给我带吃的。
沐风关机。
玉应承半小时后到家,还说希望不用替我收尸。
我想,恶劣的性格也许会传染,我记得我刚刚看到她的时候她没有这么凶。
然后我就对着手机发呆。
我记得它因为欠费停机了。
可是,昨夜有人打通了,而且我刚刚还用它和玉聊了一分钟。
那意味着,有人帮我交了钱。
谁?
我盯着手机思考了十几分钟,刚刚开始意识到那不是我在这里想就可以解决的问题的时候,听到门外有一声闷响。
就像是一个人摔倒的声音。
莫非玉那笨蛋多提一点东西就走不稳路?
我扔下手机,打开门出去,“你这笨——”
只说了三个字,我生生把那个“蛋”咽了下去,因为倒在我们门口的,是个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一个男人,留着对男人而言明显过长的头发,蜷曲的身体上穿着件泛白的牛仔衣,很秀气的一张脸白得像纸,眉皱着,发白的唇紧抿着,一只手挽着一个黑色背包的带子,另一只手按在自己腹部,揪紧衣服,连指节都有些发白。
“喂,这位先生。”我叫,一面蹲下身来,“你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
事实上我认为痛到面部扭曲的程度能保持自己的意识已经很不错了。常识告诉我,碰到这种情况,我应该送他去医院。
所以我一面说:“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叫救护车。”一面往房里走。
他抓住了我的脚,声音细若蚊呐,“不要。”
我停下来,看了他一眼,“你想自杀?那么请你走远一点,别躺在我门口。”
他显然已经没有力气再和我说什么,但抓着我的脚的手却没有松开。我叹息,再度蹲下来,还没有说话,电梯门开了,玉拎着两个大包从里面出来。
看到我们,她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就跑过来,随手把两包东西往房里一扔,伸手就将地上的男人翻了过来,一面问叫了救护车没有,一面就要动手检查。
下一秒,便又怔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男人的脸。
我挑起眉,“你认识?”
“算不上认识。”她说着,翻开那人的眼皮来看了一下,很断然的命令我,“叫救护车。”
于是我踢开那个已经昏过去的男人的手,走进去打电话。将他们留在门外。
我现在能理清楚我自己的这一团麻已经很不错了,哪有功夫去理他们到底认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