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司马寒身子刚坐稳,凌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朝司马寒催促道。
司马寒看向霍许的目光收回,朝凌言点头:“开始!”
司马寒话音刚落,霍许只觉眼前一阵劲风刮过,细看时,只见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已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训马场十分的宽阔,足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凌言和司马寒身下的骏马在这宽阔的场地中不受丝毫束缚,撒开四蹄欢快的奔驰起来。
木录不知从哪寻了个椅子过来,霍许找了处有阳光的地方坐了,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欣赏着场中一白衣一紫衣两个男人的比赛。
因着开始的时间尚短,所以一时半会并不能分出个先后来。但端看两人纵马飞扬的架势,却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霍许虽然不会骑马,却也算是骑过几回马的。看着场中衣袍猎猎的两人,霍许在心底暗自佩服的同时亦是充满了好奇:他们是怎么能在避免被马背咯痛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姿态这么潇洒呢?
尤其是凌言,那肆意洒脱的模样,仿佛要迎风而起一般,飞扬的身姿,端的是俊逸不凡,刀削斧凿般的五官倒成其次了。
再看凌言旁边的司马寒,司马寒一袭绛紫色衣袍,倾身低伏在马背上,深邃的眼眸如豹似鹰,薄唇紧抿,宽大的衣袖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好一个鲜衣怒马的翩翩公子。
再看场中,司马寒低伏在马上,眸光深沉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那抹淡蓝色身影,朝身旁的凌言开口:“既然是赛马,加点赌注如何?”
“哦?不知司马兄想赌什么?”凌言眼眸注释着场内,并未转身看司马寒。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司马寒伸手一指远处的倩影:“就赌她如何?”
“怎么赌?”凌言的声音不高不低,但足够司马寒听见。
司马寒重重点头:“十圈,最先到达的人就算赢!”
“输的人以后不许近她三尺之距!”
“一言为定!”司马寒的话音一落,立即扬鞭,身下的骏马吃痛,越发狂奔起来。
两人的对话不过转瞬间的事,很快便湮没在呼啸的寒风中……
霍许坐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看着场中速度骤然加快的两人,不禁咋舌:本以为之前那已经是很快了,没想到她就吃了一块糕点的功夫,这两人怎么突然不要命了似的狂奔起来了?
明月静静的侍立在霍许身后,头微偏,若有若无的扫过身旁的木录和成一,明媚的眸中闪过一丝惊疑:明明之前还很和煦的两人,似乎突然之间便生分了,这却是为何?
成一和木录皆是炯炯有神的看着场中,俊俏的脸上皆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第一圈,凌言和司马寒的马几乎是齐头并进……
第二圈,二人依然是不分先后……
……
第八圈,司马寒看了一眼与自己不分先后的人,凝眉:“传闻凌天阁主无所不能,看来传闻诚不欺我!”
凌言眸光依然清淡,只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能与北狄骑术第一的北狄王并肩,倒也不负这传闻了。”
“听她说你之前亦是身受重伤的,这般拼命,就不怕?”
“说起伤,想必司马兄的伤比我要重一些。”
“她值得!”
“嗯,我也这么觉得!”
“……”
……
霍许双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场中一直在奔腾的两人——哦,不,是两匹马,心里那个苦啊!
怎么没有人告诉她,赛马要这么久?
还有,若是他们一直这么跑下去,那她是不是要一直这么看着他们?
“明月,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结束吗?”霍许趴在放糕点的案几上,苦着一张脸道。
明月一颗心亦是揪着,二人的身上都有伤,虽说经过这些时日的修养,但是这般不要命的骑马,万一失足跌落,却也是极其严重的。
敛了敛情绪,明月上前一步凑近霍许:“主子,看凌公子和北狄王的模样,怕是还需要很久呢。你看他们二人还看不出丝毫胜负呢!”
霍许扁了扁嘴,早知道就不来了,揉了揉肚子,霍许抬头看了看天色。
“都快中午了吧”霍许自言自语的道。
“主子可是饿了?明月这就回去取些吃的来?”明月俯身,看着霍许。
霍许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一来一回的多耗时间,还是等他们一起回去吧。”
“是!”
第九圈,司马寒看了一眼一直与自己尺寸不让的凌言,飞扬的眉微蹙,心下生出一丝惊惧来。
自己的马术固然不用说,所以自己一开始便藏了几分实力,但两圈下来,端看凌言清淡的神色便知自己大意了,因此后面几圈却也是丝毫不敢懈怠,没想到凌言身下的马却依然与自己的丝毫不差。
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抹俏丽的身影,司马寒咬了咬牙。
不管结局如何,尽力了,但求一个无悔罢了。
第十圈伊始,霍许等人知觉眼前一闪,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一黑一白两匹马同时加快速度。霍许眼睛一亮:“这是要结束了?”
“主子,你怎么知道要结束了?”木录不解的上前,看着霍许道。
霍许笑了笑,指着场中道:“这就好比运动员长跑时,会留下一段距离作为冲刺阶段。你看他们两人的速度骤然提升,明显是进入冲刺阶段了。”
木录皱了皱眉,不解:“运动员是什么?”
“呃?”霍许一愣,想了想说:“就是专门从事跑步的人,就好比你们,有的人当刺客,有的人当护卫,运动员和此刻、护卫什么的差不多,都是一种职业。”
木录如有所思的点头,随后便瞪大眼睛看着场中。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凌言和司马寒的马已经只差了两百米不到。
一百五十米,凌言和司马寒身下的马依然是齐头并进……
一百米,分毫不差……
五十米了,只见司马寒突然一个旋身,弯身下腰,身子倒挂在马上,司马寒身下的骏马身上一轻,四蹄更加奋力向前奔驰——
霍许一愣,一张小嘴张的老大,看着倒挂在马上的司马寒震惊不已。
“赛个马而已,要不要这么拼?”霍许一颗心莫名的揪起,看着迅疾奔过来的骏马喃喃出声。
霍许话音刚落,众人只觉眼前白影一闪,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一袭白衣的凌言足尖轻点,腾空而起侍立在背驰的黑马的马背上,衣袍刹那间飞扬,一张如玉的容颜欺霜赛雪,遗世独立。
“凌言他……”霍许看着立在马背上的男子,心口骤然一痛。
是了!
她明白了!
司马寒亦是听到了身旁的那一声衣袂破空之声,面容一僵,只一个眨眼后,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絮白衣的人擦身而过。
他,输了!
众人皆是瞪大眼睛看着前方一黑一白两匹奔驰的骏马,近了!
更近了!
“主子赢了!”成一激动的看着场中正好领先一个马身的黑马,激动的叫出了声音。
十米,凌言已经领先一个半马身的位置。
“吁——”
只听见骏马的一声嘶鸣,众人眼前一闪,凌言已经腾空而起,直直的朝众人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