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长安早非当日之颓败,现如今街道繁华,百姓丰衣足食,路上再难见到到处乞讨为生的乞儿。听说新帝仅是一个九岁小儿,至今都由庸亲王李尔代为执政,由此可见,三爷在朝政上却是十分用心的,最起码他让百姓安居乐业,不是吗?
回程的路上,我化身为奴,与其它奴婢挤在一车里,我不知道三爷的具体打算,却又不得不按照他说的话来做,因为阿衣娜他们都在他的手上。要是胆敢有任何的违抗,今生再不用见他们,这是三爷的原话。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地相信他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所以,我不敢赌。
一下车,我就被安置在雍宁阁中,成为了雍宁阁中的专门贴身伺候庸亲王的侍婢之一,只是,我这名侍婢除了伺候他穿衣梳头之外,根本就什么都不用做。就像现在,他一出门,我就无聊得想发霉。好久了,到底七天还是八天呢,我都没有见过小阿阳跟阿衣娜了,我都快想疯了。其实,我好想问问三爷,他有没有看到小阿阳,有没有觉得他有一丝熟悉感呢?但是,我不敢。我还摸不清他的意图,所以我现在不敢轻举妄动。
哎,想出出不去,我真是烦透了。是的,自来到这里,我就被关在了这里,三爷不让我接触任何人,也不让我迈出这里一步。这里是整个庸亲王府中最森严最严防死守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庸亲王的就寝的地方,就连他的王妃在没有他允许的情况下,也不能踏足一步。当然,这是雍宁阁的另一个叫做碧桃的侍婢告诉我的。所以我被三爷禁闭在此,再也打听不到任何我想知道的消息。
只要一想到小阿阳的病情,还有失去联络的不死医仙跟李老大,我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疯掉似的。在这种无聊又煎熬的情形下,我不知道要怎么让自己冷静下来,所以,我把雍宁阁里找到的所有素色手帕都翻了出来,我需要用不断的劳作让自己打发时间,所以,我自早上开始,就在不断地飞针走线。
当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时,我才惊觉自己做了些什么,我扫了一眼矮几上堆得乱七八糟的手帕,从青竹绿树到飞鸟虫鱼,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几乎是三爷迈进来的一瞬间,我本能抓起那堆手帕藏到了身后,然后若无其事地站好看向来人。三爷明显错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往日的冷漠。我才发现自己似乎太热切了,往常自己总是低头躲开,唯唯诺诺,今天事发突然,竟忘记了往日的伪装,真是该打。我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才慢慢低下头,恢复常态。
“爷渴了。”
我本能转身想到耳房给他倒茶,才想起自己背在身后的手,可是已经晚了,三爷早已瞄准我转身的一瞬间,拿下了我手中的帕子。我再想抢夺,他又岂能如我之愿呢?
他摊开一块一块的帕子,嘴里还念念有词,“嗯,这对鸳鸯不错。”
“明明是一对野鸭好不好。”我抖抖眉毛,表示不满。
“呀,这是我院中的紫竹吗?怎么那么瘦矮,一点也不像。”
“像你个大头鬼,人家明明绣的是别处的矮竹。”我眼睛都气红了。
“嗯,这么多里边,唯有这只小狗逗趣,最得爷心。”他说完,随手就往袖子里塞。
“你……我又不是给你绣的……”我想抢过来,被他一个威吓的眼神定在了原地,只能干瞪眼。
“这些帕子本来就都是爷的,难道你敢说不是?”确实是,我这才想起这些帕子都是在雍宁阁搜刮来的。
瞬间,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斗败的鸡似的,只能垂头丧气地认命去倒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