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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阴暗中响当当的男子汉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阴暗,这对工业城市七水之都来说亦是一样。在其闻名遐迩光鲜亮丽的造船业背后,拆船的行当就是被水都大多数人所不齿的一面。因为在这个没有海上列车、交通极其不便的年代,在岛上居民心中,那些靠拆船过活的人远比弗兰克一家恶劣,地位也更低。以至于他们在水都的活动区域,现如今是一个乌烟瘴气混乱不堪的三不管地带,就如同东海的不确定之物终点站一样。而从酒馆门前那仿佛要吃人的包围圈中冲出来的尤斯三人,就径直来到了这不法之地。

“嘛嘛,就是这里么?那些人还真是勤劳可爱呢。”站在六号造船公司旁大桥前端的尤斯,此时正俯视着阶梯尽头那如今被叫做废船港上的景象。一贯微笑的脸上透露出惋惜之后,又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呈现在三人眼前的,是那在几十年后本是堆满大量废船的海岸上,现如今除了散落的十几个帐篷之外,就只有零星的两三艘破船正被一大群人,如同野兽分食一般火并中争抢着。

看着这些人衣衫褴褛,视伤痛乃至生命于无物,完全可以感受到活在底层的他们,为了生存已几近疯狂到麻木。不过这些人在尤斯眼中并不算可怜,毕竟在这残酷的大海上,有着这样出生的人并不在少数。真正让他惋惜的是,这些人已经完全沦为了生活的行尸走肉。这让他不禁又有些担心,害怕来到这里的年轻汤姆会被这样看不到希望的环境所同化,而放弃了那伟大的梦想。

不过就在他皱着眉头扫视一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和旁边的物件之后,脸上终于又挂上了安心的笑容。因为那件东西让尤斯可以确认,汤姆还是他心中的那个坚持梦想,向着造船第一人坚持不懈努力着的汤姆。这对于把海贼王里所有喜爱的人和物当做心中宝藏的尤斯来说,已经足够。

“诶诶,愣在这里又这么变换着表情是个什么意思。你是傻了么,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不过就算你想反悔,现在都已经来不及了。”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找了个安全的间隙,将信使蝙蝠放飞的夏克雅克,此时正心情愉悦地站在尤斯左手边。侧头狐疑地看着对方快速变换的表情,完全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即将达成出海目的的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是尽好她作为船上一员职责的同时,抓住时机跟尤斯斗嘴。毕竟虽然已完全接受了上船的事实,但每当回想起尤斯那极其无赖的手段,她心里都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憋屈。以至于现在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能让尤斯吃瘪,她都有种由内而外的舒爽。

“据情报,三个月前你被拖死狗一般拖走之后,一名全副武装、自称杰瑞的怪力少年就在海军的推荐下,以不少黄金为代价进入了一号造船公司进行学习。本来因为勤劳刻苦和超群的天赋,而一直备受工头们青睐的少年,却在五天前,在倒塌事故中救了工头孩子之后,被无声无息地赶了出来,流落到了这里。结合你要找的人的信息,我想他应该是因为身份暴露,而受到了不小的歧视与排斥吧。”

“真是厉害呀!”深知人类和鱼人、人鱼之间关系紧张的尤斯,从初遇汤姆那时起就早已料到必然会出现这类似的情形。可对于之前从未接触过他们的夏克雅克来说,这些都是未知数。能在半天内整理出如此详尽的情报,这位副船长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也让他对接下来的计划充满了信心。“你那么高兴干嘛,我又没说你,我说的是我自己。能请动你这样的人才上船,我真是太英明神武了!年轻人,不要那么鄙视地看着我,来坐啊。”

“坐?不找你师父了吗,还是你怀疑我的情报有误。”已渐渐习惯尤斯风格的夏克雅克,本以为可以开始摸熟尤斯的想法。可对方在见到废船港上那已经开始死人的火并时并不着急,反倒是拿出顺路买的酒肉席地而坐,和他的结拜兄弟吃喝了起来,就好像来大桥上观光野炊一样,一副完全不在乎汤姆生死的样子,让她再一次陷入了完全不能理解的茫然。

“这倒不是,我从没有怀疑过你。”尤斯一边慢慢喝着,一边和纳格利聊着接下来的打算,完全不在意那些刚刚跟到、躲在远处偷听监视的探子。心里对于怎样才能真正长远意义上地帮助汤姆,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不切实际地想凭名气护着对方,已经拟定了计划。“至于汤姆,一来我就看到了啊,那个唯一抬头挺胸、正眼看人的就是。不用着急,等他们打完我们再行动。来,喝点不?”

尤斯的淡定让夏克雅克仿佛抓住了什么,半信半疑地向废船岛上又扫视了一遍。果然在最远端靠近海边一个孤零零的帐篷旁,有一个遮头盖脸的少壮男子只是站在原地,戒备着哄抢的人群。而被男子护在身后的是一艘小型帆船的半成品,在那些废船与残片中显得很是凸显。

那坚定的身影和那还未完成的船在她眼前仿佛合在了一起,让她不由心中一震的同时,刷新了对海上男儿的认识。此时她终于明白之前从尤斯身上感受到的是什么了。那是梦想啊!转头看了看还在慢悠悠喝着笑着的尤斯,她开始有些明白尤斯做法的同时也恢复了平静,笑了。“诶诶,有几个朝你师父靠过去了。不用去救么,可就不要玩脱了。”

“对,就应该多笑笑嘛,笑起来这么美的你,整天烦这愁那的真是太可惜了。至于汤姆,你就瞧好吧,他可是我认可的响当当的男子汉。”就如同还在伦巴海贼团那时一样,尤斯还是不想过多干预汤姆的成长。既然对方能在原著中排除万难达成远大梦想,那尤斯如今能做的就只是用他的方式,帮汤姆开辟出一个可以成长的空间罢了。

望着被几个已经红了眼的打伤却不还手的汤姆,尤斯笑意更浓了。已经完全确认想要答案的他,放下酒瓶慢慢起身,缓缓拔出了长剑。仿佛想要拉开什么序幕一般猛地朝天空全力一挥,跟着朝前方高声大喊。“汤姆啊,动作快点啦,还有好多活要做呢。你这样磨磨叽叽的,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给我造船,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达成你的梦想啊!哈哈哈哈……”

怎么可能,他居然有这种实力,怪物么!看着尤斯手中急射而出的十米绿芒直冲天际,在云朵上戳出一个深深的小口的声光效果,夏克雅克被年轻又不着调的尤斯惊到了。而就在她以为尤斯已经隐藏得够深而感叹的时候,更加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先前那个被围殴都不还手,看起来很是懦弱的少壮男子,在看到射入天空的绿芒、听到尤斯叫他干活的话片刻愣神之后,居然下定决心一般缓缓摆开架势,紧跟着全力一记尤斯白天所用过的正拳,震飞了周围的所有大汉。那尤斯都及不上的巨大怪力,就连桥上的她都感觉得到震动。这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夏克雅克有些呆滞地回头望去,却看到收剑负手而立的尤斯,笑得眼睛都成了缝,心中渐渐从惊奇到庆幸。不管尤斯是什么怪物,她都跟了一位未来必将了不得的人物。满心期待地往前看去,那尤斯的师父终于是摘下头巾面罩露出鱼人的面孔,冲上阶梯来到了他们跟前,双眼含着泪花凝望着尤斯。

“先生,您来了!”

“嗯,回来了。你懂了么?”

“先生,我懂了!”

“懂了就好。在我的海贼团里挂个名呗?”

“是我的荣幸,先生。”

“不愧是我的师父!来,坐下来慢慢吃喝,接下来还有大事等着我们去做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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