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纳的很结实,绣工也是极佳,看得出来所秀之人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极为认真的。
而且这鞋面所用的布料极为柔软、质地细腻,寻常百姓家中并不多见。
“好漂亮的绣鞋,姝鸢姐姐手真巧。”
在苏敏妤印象中,夏姝鸢无疑不是优秀的,她满身才华,又心灵手巧,人也生的好看,言行举止有着说不出的优雅从容,总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但她的温婉同嫂嫂是不同的,至于为什么,苏敏妤也说不上来。
有一点大概可以确认,夏姝鸢不会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姑娘,倒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夏姝鸢从未提过自己的身世。
她不说,旁人也不好追问。
这里居住的百姓基本上都是老居民,街坊邻居知根知底,但对于这个三年前突然搬来的“新邻居”难免怀着好奇心。
因为他们无论是穿着还是谈吐,都是大户人家出生才具备的某些。
刚搬来,就在他们这平头百姓居住地儿买了一处两进出的小院子,起初的时候还瞅见有几人来来往往,后来没两个月就不见人影了,就剩下两个人在那住着,也就是夏姝鸢和她嘴里一直叫“沁姨”的一个中年妇人,不过别人都叫她沁娘。
许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是俩女子,生活过的不算多好,还时不时的有街头无赖上门捣乱。
有一次被恰巧苏敏妤给撞见了,出于正义她出手帮了忙,两人便由此结识。自然,宋衍也是在此结识了夏姝鸢。
因着两家隔的不远,礼来我往,交集多了自然就熟了,也就结交成了很好的朋友。
素日若是无事,邻里很多都会聚在一起家长里短的唠嗑,三两句话不离丈夫儿子,有时候说起什么趣事也会竖着耳朵听八卦。
而夏姝鸢就是她们茶余饭后的谈咨对象。
倒无甚恶意,就觉着这孤儿寡母的,不大跟街坊邻居们交流,也不相互走动走动,到底是觉着太生分了些。
可主动交流吧,两人又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所以同邻里关系也不是特别的好。
除此之外到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这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人堆里自然不乏好事儿的主,专戳人短处引人起哄。
也就是在夏姝鸢她们刚搬来的那几个月里,总有人背地里说三道四。
有人说沁娘死了丈夫,变卖了家当一个人带着女儿搬来在这里生活。
也有人说沁娘是有钱人家的一个小妾,生了个女儿就是夏姝鸢,因为得罪了主母,被遣送到穷旮旯里让她们自生自灭。
……
种种闲言碎语,她们越是忍气吞声后面越发说的不堪入耳。
沁娘有心理论,可是人单力薄,倒像是有越描越黑的势头。
后来觉着没多大意义,毕竟生活是自个过的,也就不予理会遂众人闲话去吧!
好在时间长了也就没多少人在意了,而且沁娘为人不错,时不时地帮衬邻里,关系倒是比以往要好上许多。
“这双绣鞋是我特意为你做的,阿妤不嫌弃我就觉得很开心。”夏姝鸢见着她喜欢,心中不免高兴,由衷说道。
从小到大自己都没有什么朋友,自从搬到这里来,苏敏妤便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虽然比自己要小上两岁,却一直都很关照她和沁姨。
苏敏妤待她的好,她一直记在心里。
不给苏敏妤推辞的机会,夏姝鸢已然起身,她说话的时候一如既往的温柔,眼底却含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阿妤的生辰我没能来道贺,全当是我迟来的一份贺礼,也算是弥补我心中的愧疚。”
生辰?
苏敏妤想起这么个事。
她的生辰是在三月初,恰巧今年她满十五,及笄之年。
东煦国女子凡满十五岁及笄,行笄礼,也可译为成人礼,是所有女子从出生到长大成人的一个重要的仪式,后方可婚嫁,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无论是达官贵人,或是平民百姓,女子笄礼必不可少。
嗯,同男子弱冠差不多的意思吧。
总之人们很注重,苏敏妤想着。
她拉起夏姝鸢的手,有些无奈道:“姝鸢姐姐说哪里话,我只是觉得这礼物太贵重了……”
“阿妤,这两年一直在给你添麻烦,我就觉得挺过意不去的,这双绣鞋是我的心意,哪来的贵重不贵重,阿妤这样说倒显得我们的关系很生分呢!”
最后一句话堵的她无言。
苏敏妤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