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正是皇帝四十岁的时年,皇帝的生辰就在二月十八日,入选妃子的名单也已经确定,郭芙并未入选已由她父亲郭知府派人接了回去,李絮也写了一封恳切的书信送去苏州安慰她,收到了一封欢快的回信,就只她并未多做伤感,心里也宽慰了许多。宫内准备操办皇帝的四十寿辰,李大人仍隶属礼部,是参与准备这次寿辰的主力,这几日忙的早出晚归,李夫人在家中无聊,又来投靠女儿来了。这一天李大人下了朝就直接去了段府,说是得了一些小道消息,晚饭后在书房中一一与女婿说了:皇帝本意借着四十岁的生辰把段爷的官位晋一晋,职位目前还未订下,只是升官是必定的了。段爷并不知皇帝的心思如何,怎么突然想着给自己加官了,又想到岳父和小舅子也都的了皇帝的恩惠,晚上难免多想了一些。果不其然,在皇帝寿辰的前五日,圣旨便下来了,由巡检司升了大理寺少卿,官从文职三品,主掌刑狱案件的审理。另有口喻下来,命晚上段爷携妻儿入宫,段府上下诚惶诚恐不知皇帝作何想法,只能换好朝服打点一切,晚上便乘车入宫去了。原是皇帝观察了这位亲兄弟许久,见他并无谋逆之意一心只扑在家庭上,暗自想着升了他的官职,让他在朝中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皇帝的家宴布置在皇后宫中,皇帝携皇后出席宴会。李絮带着孩子坐在下方,与丈夫遥遥相望,只觉得心里忐忑难安。席间皇帝一再说起小时候一同长大的事情,还说先皇对几个孩子严厉,却很是疼爱这位九弟,段爷惶恐只能巧妙的推脱过去,便说道“先皇过于溺爱我,反而造就了我现在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的窘境。”
“你何必妄自菲薄,你的能力我知道,故才任命你做大理寺少卿,帮助朕处理那些刑事案件。,朕实在是忙不过来啊。”
“微臣只是略懂茶叶,恐不能胜任此重任。”
“大理寺少卿一职原是刘斌做着,如今他年事已高,已上了折子祈求告老还乡,也是时候培养新人了。”
“朝中有才之人多如繁星,微臣着实不能胜任。”段爷一再推辞皇帝主意已定,皇后看了皇帝的面色道,“段大人正值盛年,又饱读诗书为人刚正,大理寺少卿一职正是要段大人这样的人才,还望不要辜负圣意才好。”
“皇后谬赞了,微臣只怕有心无力,家中尚有妻儿,只怕难以分心胜任如此正要的职位。”
“我知你心中惶恐,今日是家宴咱们都不用拘着心性,一家人当打开天窗说亮话。”皇帝道,“朕刚刚登基满三年,头三年朝中一时无主,遭逢内忧外患,如今外患已经平定,国家也正在慢慢的稳定起来,我正是用人的时候,你不要在推脱了,这几日就上任去吧,大理寺少卿官位不高,却掌实权,我既然让你去做,说明我是信任你的,你放开手做好了。”
“微臣领命!”老段跪倒在地叩谢皇恩,一顿饭吃的人心惶惶的,等用了饭段爷婉拒了皇后要他们留宿宫中的意思,早日出宫回府去了。当夜段爷和李絮琢磨了一番觉得此次委任即是皇帝亲命,就没有可怀疑的地方。处理刑事虽不是他擅长的,慢慢的学习就是了,只是京中鱼龙混杂,还要小心谨慎的好。又念及兄弟之情觉得有些伤感,兄弟二人相差十余岁,自小也不是在一处长大,性格更是迥异。皇帝作为长子,自幼苦读深的皇帝的器重,先皇在段爷的身上也就没下多少工夫,对他的读书之事也不严苛,回忆起先皇更多的是父子俩日常的相处,虽然自小感情不深,毕竟血浓于水,生母病逝时皇帝也曾痛苦一场,抑郁了一段时间,后面便愈发坚强好胜了。对于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长大后就很少关怀他,只是在节日时想起他来,命人送些礼物过去,故而外人只常说段爷作为皇帝的亲弟弟理当受尽荣宠,加官进爵,事实却非如此,正是因为亲生兄弟皇帝才更加忌讳,先皇喜欢段爷的机敏却对皇帝十分严格的教导,因此皇帝心里有些想法实属自然,段爷数次表明心意自己并无异心,皇帝虽然半信不疑,二人现在也算是初释情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