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儿臣也动用了太子府家兵。”
“还有微臣,瞒着父亲,调了二百家兵。”
大殿内寂静无声……
半响后,皇帝带丝疲惫地开口道:“那晋王现在在什么地方。”
“就在殿外,微臣派人看押着。”
皇帝用手按了按额角,也不唤爱卿了,直接喊道:“你等速给朕个很好的理由来!”
挺了挺跪的酸痛的腰,还有膝盖已经发麻了,林无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启禀皇上,此事说来话长,能否让微臣起身说话。”
“嘶。”金銮殿内一片吸气声,林世勋却眼观鼻,鼻观心在武官前列三尺之外端坐着,这也是皇上的圣宠,****林世勋劳苦功高,大殿上设有一席之地。同有此殊荣的就是那殿外的晋王爷了。在京上朝的时候,也是端坐百官前列。
再次用劲地按了下额角:“都平身吧,给林爱卿赐坐。”
太子和赵逸凡优雅地站了起来,林无双却没有动,俩人用眼神询问,林无双苦笑:“我腿麻了!”
俩人为难,早说嘛,起身的时候顺带就把林无双给托了起来,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哦,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高台上龙视眈眈,俩人却不好再出手相助。
果然,皇帝问道:“林爱卿怎么了?”
“禀皇上,微臣失仪,微臣的腿麻了。”
皇上心里再次叹气,这个皇帝做的,当初就明知道他胆大妄为,却依然让他入朝参政,这才第一天就捅下这么大的篓子,该如何收场?不过,既然谨慎的太子,还有闲云野鹤心境的赵逸凡都涉入其中,看来事情非同小可,这,这还真不敢想象下去,还是由他们禀明再做裁定吧。
周公公适时搬来椅子,皇帝再次下令:“周公公,扶林爱卿起来。”
“喏”周公公将林无双扶到椅子上坐好,这才退了回去。
“说吧,让朕听听这晋王都做了些什么,让朕的皇儿和爱卿不顾上奏就铤而走险了!”皇帝沉声下令。
“微臣这就向皇上禀明,昨日微臣与太子王爷还有各家的青年才俊,一见如故,大家相约到外面观赏夜景,不料,途中遇到头戴黑纱斗笠的男子,正在欺凌弱小,微臣平生最见不得此事发生,派家兵上前相助,争斗中男子的黑纱斗笠被扯下,微臣发现,男子居然是晋王爷。”林无双软糯的声音在金銮殿响起。
“嘶”大殿里却是一阵吸气声。
环顾下众人,林无双接着说:“微臣虽初入朝堂,却也明白,在外藩王,不得诏令,不得擅自离守。这晋王爷不仅擅自离守,还私自回京,想到晋王爷手握重兵,微臣便惊骇不已。”
顿了顿,林无双接着描绘:“太子当时就要进宫禀明皇上,让皇上裁决,可是微臣以为,宫门那时已关,这一来一会怕要耽搁点时辰,若晋王真是想图谋不轨,府中人必早做安排,微臣觉得事不迟疑,便擅自下令,炒了晋王府!”
再次一顿,林无双继续言道:“微臣当时只想,若是微臣小题大做,错怪了晋王,自然向晋王引命赔罪,这般行事,自然是微臣一人所为,与皇上无关。若是微臣所料无错,能助皇上除去乱贼臣子,微臣也算是为大齐国富民强供奉点微薄之力。”
众人心道:“林家怎出了这么一个为图功名不要命的主。”
皇上面色和缓了几许:“那你搜到什么证据了吗?”
“有”林无双看了眼太子。
太子从怀里取出一摞纸张,双手捧着,高举过头。
“呈上来。”
“是”
太子恭敬地迈上白玉台阶,周公公接了过去,转呈给皇上,太子躬身退下。
大殿里再次无声,只听到皇帝翻阅锦帛纸张的声音。
一会儿,皇帝一拍扶手,怒喝道:“乱贼臣子,人人得而诛之。”
众人大惊,看来这还证据确着。
“宣那奸臣入殿!”皇帝咬牙切齿。也不喊晋王了。
太监们自然懂得见机行事:“宣李郧勇进殿。”
将晋王李郧勇押上殿的却是黑袍子墨与白袍子轩。皇帝仔细地看了他们一眼,当初在京城东郊的时候,远看过去,就觉得此二人不同一般人物,如今看来,果然不假,仅俩下人护卫,走进金銮殿,居然不卑不亢,不紧不慢,这般气度,就非平常人所能。
二人将李郧勇押上殿后,行礼退下。
“李郧勇,你可知罪!”皇帝怒喝。
“臣知罪。”
众人愕然,这么快就认罪了?
“那你说说,你所犯何罪?”皇帝眯着眼睛,咬牙道。
李郧勇悲痛羞愤无复以加:“臣弟情自难禁,于大秦安全于不顾,未得召见,擅自离守。望皇上看在臣弟多年为大秦舍生忘死,还请皇上饶恕臣弟这次荒诞之举动,臣弟必衔草结环,精忠报国,以报答皇上的轻恕之恩!”
“好一句多年为大秦舍生忘死,朕看你是处心积虑想谋朝篡位吧!”皇帝一拍龙椅,痛心疾首喝道。
李郧勇大惊:“臣弟对皇上一片忠心天地可表,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因俩娈童做出荒诞之事。怎会有那等狼子野心,请皇上明察,臣弟万不能担这奸臣逆子之名。”
宣德皇帝冷笑:“朕一向以为臣弟沉默寡言,尚不知臣弟还有一张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利嘴。”
李郧勇也沉下了脸:“皇上这是要铁心要将篡逆之名扣到臣弟头上了,一点都不念及兄弟之情,群臣之义,也不顾及大秦百姓之感受?”
“李郧勇!你这是在威胁朕!”龙颜大变,皇帝愤怒到了极点。
李郧勇径直站起身来,昂首对视着皇上:“臣弟不敢,既然皇上置民心于不顾,那是铁了心了,臣弟既是皇室子嗣,又是保家卫国有功之臣,皇上欲将臣弟治罪,还要拿出证据才行!”
“你,你还敢要证据,朕本念及兄弟之情,想给你个全尸,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朕也不能再徇私枉法,置大秦江山于不顾。”
“你要证据,朕就给你证据,看你还如何善辩!”
皇帝拿出一张深蓝色的锦帛,言语止不住的颤抖:“看到了吗?宣德二十一年十月,你假借圣意,说敌军来犯,需布军防范,然后不声不响地蚕噬大秦南疆五座城池……”
李郧勇傻了眼,不可能啊,这信怎么落到皇上手上!
皇帝再拿出一张紫色锦帛:“这是你给云州城主的信……”
“哼哼!真大方啊,承诺事成之后让他做独立郡主”皇帝余怒未消,讥讽连连。
“还有这章!”皇帝痛苦喘气,捏着纸张的手在颤抖。
本被晋王所为震惊无比的文武百官全都跪下:“皇上息怒,要保重圣体啊!”
皇帝龙目威慑了一圈金銮殿,在几个人的身上含愤停顿了下,平复了下心情:“挥了挥,都起来罢!”
众臣再次说着要皇帝保重龙体,谢皇上的话,再起身回队列站好。
“知道这章上列的是什么吗?”
李郧勇当然知道,不过,却不再惊慌:“臣弟不知,这是奸逆小人对臣弟的栽赃陷害,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伪造的,请皇上明察,还臣弟一个清白。”
闭了下眼睛,皇帝觉得自己今天过于冲动了,从第一次坐上这个龙椅开始,为创千秋伟业,将李家江山世代传承,哪天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平衡势力,重用人才,宵旰忧勤,这才在这乱世中保得一方势力……
睁开眼睛,皇帝面色已和缓许多:“朕自然会让你甘心服罪!”抖着手里的的纸张:“如果说笔迹都是人模仿的,而且还模仿的如此惟妙惟肖,那么这印章呢?这被你诚心在勇字中间挖去一点的印章也是小人模仿的?”
“绝不可能!那张纸被本王亲自烧掉了,怎么可能再出现?”李郧勇忽然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