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苍龙大雀,手中传来一片冰凉。
百里回来了。
秦皇站在自己的面前,哪还有那副熟悉的模样,是哪里不对?百里目光挪到了那根翅膀上,是它们,秦皇最不屑的东西。
“来吧。”秦皇还不知道,这一秒,百里回到那个他为皇的时代度过了十年。
肉翅疯狂的躁动,它感到了这个寄宿体的死志,它不能让他死,他们同生共死,在他脑中留下那几丝残留是关键。时机虽然不成熟,但要立刻夺取掉他的身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们都是人类啊!”秦皇突然改口,像变了一个人,眼神里满是惶恐。“苍龙大雀,不要被他驱使!快回到我的身边,快回来啊!”
苍龙大雀的剑柄再次发出高温,要甩掉百里的把握,“他不是秦皇,是它们!”百里向苍龙大雀说道,誓死不松开。
“回来啊,苍龙大雀!你是我铸的剑!只有你能杀掉我,我们在一起,我就是不死不灭的!”
高温让百里的手褪了层皮,少年还是死死握住这柄有灵之剑,他不怪秦皇将他关了十年,他感到心痛。不经历那个时代,是不会知道秦皇是有多么的伟大,这样自负强大的男人,连死都不被允许,被他最痛恶的东西控制了千年有余。
因为反抗,被它们塞进了老鼠的身体内。因为不服,被它们控制了千百年。
“苍龙大雀啊。”百里把另一只手也握住剑柄,滋啦一声,油煎火烤,“当斩尽天下邪魔外道!”
百里想拎起剑,这剑足有千钧之重,拎不起,百里便拖着它走。
似乎感觉到了苍龙大雀不愿被百里驱使,它抓住机会,扇动翅膀飞扑而来,它知道,拿到那柄剑的使用权,就可以不死不灭。
百里眼神炽热,拖着剑,不退半步,小声嘟囔道,“谢陛下赐剑。”又大声朗道,“剑客虹用铸剑师政所铸之剑,斩尽邪魔外道!”
秦皇眼睛瞪大,又闭上眼睛,满脸欣慰的笑容。原来如此,死得其所。
“朕令剑客虹,斩!”
苍龙大雀剑柄冰凉,轻若无物。
绞崩。苍龙大雀的绞崩。
第一剑斩断肉翅。
第二剑划破额间红点。
第三剑切近心口,断了秦皇呼吸。
第四剑绞碎肉翅。
.....
第八十一剑,搅碎肉翅!
稍逊文采。
“结束了。”秦皇身体断了呼吸,终究是不该活到现在之物,风一吹,变成了飞灰。
“我们又赢了。”克丽尔丝瘫坐在雪地里,爆发出的勇气早已消失殆尽,她长呼一口气,庆祝劫后余生。
“是啊,运气好,捡回一条命,我是不是男主角啊,每次都命这么大,想死都死不了。”百里捡起蝴蝶木剑,把两柄剑叠在一起。
“傻样,是你们不想死,拼命抓住每一次生的机会。这样就好了。”
拨云见日,草茎里的碎冰晒化成一滴滴粘在土地上的水,草的清香钻入鼻中,大家都还活着,什么都没有失去。
“你还好吗?”百里想要扶起克丽尔丝,被克丽尔丝婉拒,“让我在这里坐一会。”
“我去看看大叔和敌怎么样,你在坐着没问题吗?”
“啊,没问题。”克丽尔丝礼貌的点点头,在指挥舱里的袒露真心让这两个刚刚成年的孩子都有些害羞,现在的氛围中有一种隐约的距离感,这点距离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可怜的老单身汉启明晕倒在雪地里没有人管,远处的两个小年轻黏糊了半天,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地面太冰,还有一层硌人的小冰碴儿,想好好晕过去的启明被冻醒,从地上爬起坐好,就像是在家里从下午一觉睡到傍晚,有一种记忆断档的落寞感。
看着百里走过来,启明才想到还有敌人没有被打败,自己制止了VX-001发射中子炮就晕了过去。四处张望,广阔的雪原之上只有寥寥几人。
“大叔,没事吧。”百里撑住膝盖弯下腰,高度和坐在地上的启明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启明的眼神很呆滞。
“没事,咋他娘的能没事。我还以为我要一分为二了呢!刚恢复点意识,那疯丫头又要启动中子炮,我现在就想回去喝杯咖啡好好睡一觉。”
“咖啡啊,不是都在克丽尔丝那里嘛。”
启明眼睛一瞪,“在谁那里也不好使,我们今天表现的这么好,还不配喝一杯咖啡?”
“我觉得也是,我现在就想回去睡一觉啊。累得要死。”百里伸了个大懒腰,牵动身上的伤口一阵刺痛,哎呦一声,百里忙收回身体,一时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因为哪里都痛。看到百里手里的苍龙大雀,没有看到事情原委的启明也猜出了大概,百里无意再提,他也不会主动去问。
敌走过来同这两人汇合,三个男人又走到克丽尔丝坐着的地方,启明弹了下克丽尔丝,克丽尔丝哎呦一声,启明呵斥道,“疯丫头,你要用中子炮杀了我们?”
“我太着急了,VX-001怎么都打不过那怪物。”说道怪物两字的时候,气氛明显停滞了一下,心里后怕的感觉无法消散。“回去给大家泡咖啡喝!”
“嗨,”启明朝着百里幼稚的眨了下眼,“这还差不多。”
(部落没有来人?)敌的语气里满是失望,对抗部落的最强的敌人,部落一个人都没有来。
“部落没有来人?”百里问道。
“来了吧,赵善仁一通知到部落里,山就集合了一队族人,我先驾驶VX-001来了,之后有没有更多的人我就不知道了。算算时间,快到了吧。”
百里重复了一遍克丽尔丝的话,方便敌理解,敌不在意的点了下头,看向远方。等待着部落来人,一定要等到,他不想看到自己的部落在危难时没有一个人来支援。虽然是靠着这群人打败了那怪物,部落来人也晚了,可一定要来。
敌望向天涯海角,一队人马升起落下。敌这才如释负重一笑。
(来的太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