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阁大厅中,琉璃花灯光线迷离。灯下,人影憧憧,锦衣翩翩。
戏台上,数名红衣歌姬怀抱着琵琶,纤手轻拔,正合奏着美妙动听的乐曲。有几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在红毯上随着乐曲翩翩起舞,她们舞动的身姿俏丽轻盈,又极其挑逗,眼神都如春波一般投向那君公子和南珠国太子的身上。
她们浓脂艳抹,媚红惑影,玉肌妖娆,柳枝蛮腰,媚眼如斯,一步一摇曳,一步一美态,皆是万种风情,让所有男人热血沸腾。但君公子对这样的歌舞似乎都无半点兴致,也不欣赏,只是坐于下侧,淡淡饮着杯中之物,偶尔和南珠国太子交谈几句,却丝毫不看高台上舞动的各色女子。
而此刻的我,扮作他的仆从,换了男装,站在他的身后随侍,低头不语。
他们二人交谈期间,侍卫几次来报,南珠国太子都只是暗暗阴郁了脸色,没有发作,想必掳我回来不过是手段之一,也并不是太重要的事。
原来此番南珠国太子约君公子在此,是商讨两国结盟的事宜,如此说来,这君公子很显然也不是东越的人。我又记起,刚刚他救我的时候,对那些侍卫自称为孤,如今对南珠国太子也是如此,想必也是身份高贵,定不是常人。
所幸的是,看君公子谈话间的态度,不过是表面慷慨奉承,实则虚应而已。
好不容易,会谈结束。南珠国太子虽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但是却被君公子抬举得高兴,又得了一些物质上的承诺,于是心满意足地回内院去了。我则依旧扮着仆从,规规矩矩地跟着君公子回去他的地方。
出城车行半个时辰,到了坊间一所并不起眼的宅子,有一个蓝衣小仆在门外迎候。
随他走进去,却发现这小小的院落内有乾坤,守卫森严。
行宫之内,亭台楼阁,回廊立影,里面各个小院建得极深,花木簇拥,周围零散的建筑看似无状,却隐隐的别有一番洞天。
看我疑惑,君公子解释道:“这是孤在东越的行馆。”
原来看似平静的东越,暗地里却是波涛暗涌啊,除了南珠国,其他国家在东越境内竟然都有自己的地盘。
他未作更多的解释,只是问:“南珠太子丢了人,恐怕会惧事迹败露,这几天肯定会各处盯紧,展姑娘不如在我此处留待几天再走?”说着又递上一个梅风疏影的瓷瓶,说:“刚刚看你行走时不甚自然,若是受伤了,要上药好好休养。”
我看向他,只见他目光真诚,那气质比起严峥的不羁倜傥,别有一分高雅,也不似会对我起有歹意,再加上他刚刚还救我一次。思虑片刻,还是选择相信他,便留了下来。
之前逃跑时,的确是摔伤了膝盖,没想到他都看在眼里。我找开瓶盖,闻了闻那药膏的味道,一阵淡淡的清香,擦在伤处,一阵凉意,果然好了许多。
翌日在别馆焦灼地过了一天,心里时刻挂念着严峥,又想着南珠国太子的阴谋,急急想要离去。终是忍不住去求了君公子,请他送我到南海郡衙。
他沉吟一会,说:“也好,我亦打算离开东越回国。长久留在此处也是不妥,这便早些起行罢。”
他带了亲卫将我送到郡王府,却发现偌大的郡王府,此刻大门洞开,不说守门的侍卫,触目所及也是空无一人。